“你们怎么能这么说老高哥哥？”小花眉头紧紧皱着，语气里满是不赞同，像是在维护什么宝贝，“他可真要是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的，到时候就算我想帮你们求情，也没办法了！”
妖妖闻言，直接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先别管你好哥哥生不生气，让他先回来把这pK打了再说，怎么，之前放狠话的时候挺横，现在是真怂得跑了？”
“怎么可能！”小花立刻反驳，语气里带着点急切，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向往，“老高哥哥跟我们这些小主播不一样，他身后可是有三个满级神豪大哥撑着的，怎么会怕打pK？他肯定是临时有急事，很快就回来了！”
她当时之所以毫不犹豫答应帮钻石老高背刺妖妖，有一些原因是因为自己无能为力，另一部分则是冲着那三个满级神豪去的。
她想着，只要能蹭上一点票，哪怕只是分到一点点资源，也够她撑好久，到时候就算丢了点尊严，也绝对不会后悔。
可下一秒，公屏上飞速滚动的内容，让她脸上的向往瞬间僵住，脸色也“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哈哈哈哈你们快去搜老高的Id，别搜昵称了，他的号已经变成一串神秘数字了！】
【！？！真的假的？我去看看！】
【卧槽这是真封了吧？昵称都没了，点进去直接显示账号异常！】
【天呐，到底是哪个老板这么有实力，直接把这蛀虫的号给封了？也太解气了！】
【谁知道呢，毕竟这老高平时在直播间作威作福，得罪的大哥大姐可不少，早晚有这么一天！】
【可别高兴太早，万一他换个号，到时候又卷土重来了怎么办？】
【不会！你们快去看抖音直播官方刚发的通告，说是永久封禁！而且他对抖音造成的不良影响，还要接律师函，不仅如此，以后其他直播平台也不会录用他，等于彻底凉了！】
【啊啊啊啊官方都下场了，那肯定稳了！这波真的大快人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今天这事看得我太开心，我给大家发红包，都来抢！】
“不可能......”小花盯着那些评论，眼神空洞，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老高被封了？还是永久封禁，连其他平台都去不了？
那她做的这些事，算什么？
她背刺了那么多人，扒拉上钻石老高。
可现在，唯一的大腿不仅断了，还被彻底踢出局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大哥撑腰，没有了姐姐支持，直播间里只剩一堆爱说荤话分币不刷的男粉。
她以后......怎么办？
小花哆嗦着唇，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视线瞬间模糊。
浑身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像泄气的气球般，重重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连攥着裙摆的力气都没有了。
夏天看着她这副模样，没半点同情，反而扯了扯嘴角，语气里满是讽刺：“怎么不可能？人贱自天收，他做了那么多恶心事，封了都是轻的，这叫活该！”
若说妖妖看着小花这副惨状，心里还残存着一丝从前的情谊，有那么一点点同情心，不忍心把话说得太绝。
她夏天可没有。
从知道小花背刺妖妖，作贱自己的时候起，夏天就觉得，小花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就是自找的，就是活该！
“不可能。”小花慌忙拿起手机，在微信上点来点去。
不知道发送了什么，只听钻石老高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麦克风传了出来：“去你的，老子现在哪有功夫管你的事？给你一点脸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你配吗快滚别烦我！”
钻石老高的辱骂重重砸在心里。
小花强颜欢笑，问：“老高哥哥，不...不是有司机哥哥在吗？怎么会......”
司机，是老高最大的老板。
抖音满级神豪排在前列的一位，这也就是钻石老高敢作威作福的底气，不过能跟钻石老高玩到一起，可以想象司机有多么发烂发臭。
“你以为老子不知道找司机哥吗？老子用得着你教？我看能有今天这事怕不就是因为你！晦气死了！滚蛋！”
小花的消息再也发不出去了。
她视为救命稻草的人将她拉黑了。
这几分钟发生的一切全部落入直播间众人的眼底。
一时间全是看好戏的嘲笑。
【哈哈哈哈真是活该，大快人心嗷】
【本年度第一爽文出现啦！】
【所以连司机那大傻逼都解决不了，到底是谁发力了啊】
【不管是谁，都得对老板说声谢谢，钻石老高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现在的互联网就是太发达了，什么人都能挣钱了】
【......】
“是F皇做的吗？”夏天指尖捻着耳机线，眼底满是好奇，她早就知道妖妖直播间有个出手阔绰的大哥，现实里家境优渥，刷礼物从不含糊，是不少主播都羡慕的靠山。
妖妖对着镜头轻轻摇了摇头，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影，语气里带着几分茫然：“我也说不准，没收到他的消息，也没见他上线说过这事。”
【From：不是】
屏幕那头的周麟雾，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心里也在翻来覆去地猜。
要是自己有这本事，钻石老高那厮根本没胆子三番五次往妖妖直播间蹦跶，能封早就给他摁死了，哪还轮得到对方耀武扬威到现在。
妖妖直播间的几个老板他都熟，论刷礼物的力度，没一个能超过自己，更别说有轻轻松松封掉一个头部网红的能量。
再者，钻石老高这人虽说品行低劣，直播内容低俗，可架不住他能吸流量、能赚钱，每个月给平台带来的收益都不算少，抖音哪能说封就封，背后没点硬实力根本办不成。
这么一想，有这等能量的人，似乎就只剩下那位刚进直播间没几天的新老板……
要么，是路过的隐藏神豪，看不惯钻石老高的龌龊行径才出手？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周麟雾自己否了，网络这么大，愿意为陌生人出头，还能调动资源封人的神豪，概率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那剩下的可能，就只有……
周麟雾的目光缓缓移向屏幕角落，落在那个熟悉又神秘的Id上——R。
他甚至没往同样是第一次来的许清清身上想，倒不是轻视，而是阶级差距摆在那儿：许清清有钱他知道，可那点钱，跟能撬动平台规则的实力比，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小R不一样。
他看不透她，同样让人摸不准深浅。
脑海里忽然闪过少女明媚的眉眼，笑起来时眼眸亮亮的，干净又鲜活，周麟雾轻轻晃了晃头，把这些纷乱的猜测都抛到了脑后。
管他是不是小R做的，跟自己没多大关系。
“不管是谁帮了我，都要好好说声谢谢。”妖妖双手合十，对着镜头微微躬身，虔诚地拜了拜。
先前钻石老高带着人轮番轰炸，她都做好了停播退圈、放弃自己热爱的直播事业的准备，没成想峰回路转，不仅能继续留在镜头前，最大的阻碍也彻底消失了。
她望着满屏刷起的恭喜妖妖，眼底泛起一点湿意，心里只剩两个字：真好。
与此同时，小花的直播间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普信男的变脸速度，向来比翻书还快。
刚得知钻石老高彻底无法复出的消息，原本还在帮老高骂妖妖的粉丝，瞬间倒戈，弹幕里满是晦气的字眼，骂声此起彼伏。
【老高真不够兄弟！哥们把这个月的泡面钱都充进去了，就盼着他赢，结果他临阵脱逃？】
【还以为老高多牛逼呢，敢跟妖妖叫板，没想到就这怂样？我混互联网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这么没用的东西！】
钻石老高当初也只是个没文化的男屌丝，靠着低俗的段子、刻意挑起的性别对立博眼球，才一跃成了网红，每个月赚钱到手软，直接跨了阶级。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吸引来的，本就是一群跟他一样眼界狭隘、心思阴暗的男粉。
这帮人每天在直播间里叫嚣着打脸女主播，心里其实早就嫉妒老高的好运道，只是先前没机会发作罢了。
如今老高倒了，他们自然要落井下石，把心里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完了完了！我可是把老婆给的零花钱都充进去了，现在老高跑了，我的钱咋办啊？】
【我更惨！找老板预支了下个月工资，老高之前说好了，等打赢了就在粉丝群里返一半，现在他人都找不到了，我一个月就两千八，还要还贷款，这日子没法过了！】
【xxxxx的，钻石老高就是个骗子！】
【找不到老高，这不有现成的吗？兄弟们！这女主播跟老高肯定有一腿，不然能有老高的微信？让她还钱！】
【对！还钱！我刚刚还特意给她刷了个小心心，不能就这么算了！】
【还钱还钱！不还钱别想开播！】
小花坐在镜头前，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满屏滚动的还钱，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双手攥得紧紧的，连身体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胸口像是堵了一团火，烧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我没钱。”她深吸了一口气，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硬生生压下了破口大骂的冲动，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可弹幕里的骂声非但没停，反而更凶了。
【没钱？谁信啊！跟着老高混了这么久，肯定挣了不少吧？你那流量，不都是兄弟们给的？快点把钱还给我们！】
【就是！还钱！臭娘们别在这儿哔哔赖赖的，小心老子查你地址，线下找你要钱！】
【老高跑了，你就得替他还！不然我们就举报你，让你也播不了！】
“凭什么？”小花的指尖抖得更厉害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掉下来。
她记得清清楚楚，刚刚给她刷了两个保时捷、让她跳了快十分钟舞的咔总，现在叫得最凶。
就两个跑车，换算成收益没多少，她陪笑、跳舞，累得满头大汗，现在却要她把钱退回去？
这也太不要脸了！
【还敢顶嘴？给你脸了是吧？】
【咔总刷了两个保时捷呢，你不得把钱退给咔总？不然我们饶不了你！】
【就是！赶紧退钱，别逼我们动手！】
小花看着这些弹幕，心里又气又委屈，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键盘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怎么这么不要脸！】
妖妖和夏天的粉丝也忍不住了，她们虽然讨厌小花这个人，可也看不惯这种行为。
【xxxxxx的一帮屌丝欺负一个小姑娘，也就只有这个本事了】
【那个让小花退你小心心钱的是在搞笑吗？哈哈哈哈一毛钱都要退，穷成这个鬼样子还上什么网，有钱交话费吗？赶紧收拾收拾去死吧，说不定下辈子还能投个好胎】
夏天和妖妖同样心情复杂。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有病啊？”妖妖深吸一口气，说道。
她也不喜欢小花，可还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帮人逼一个小姑娘。
这话像一块巨石砸进混乱的直播间，原本叫嚣的弹幕顿了顿，随即又涌得更凶，有人甚至把矛头转向了妖妖。
【关你屁事？这是我们跟小花的事！】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来管我们？】
【是不是你把老高弄封的？现在又来装好人，真恶心！】
【就是就是，要不然你替她还钱？】
【呵呵呵呵小花这臭娘们才背刺过你，你还帮她说话？】
看吧。
他们明明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