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的秘密到来,让曹昂更深层次的明悟一点,以平定江东作为分水岭,谯县曹氏需要直面的境遇变了。
之前,谯县曹氏以曹操为首,附加一众带资入局的亲曹一派,更多是以对外战争为主导的发展思路,到一个关键节点,通过奉天子以令不臣的战略思维转变,巧妙借助汉室这杆大旗,掌握大义的同时,针对各路诸侯以远交近攻之策,逐步削弱与瓦解周边诸侯势力,使得谯县曹氏所辖战略纵深不断增扩,面对以袁绍为首的北方强敌,不至于说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
攻打张绣,安定汝南,打击篡逆,攻略吕布等一系列军事行动的背后,都是在为巩固后方、消除侧翼威胁的深谋远虑。
而这期间隐秘进行的去青州兵化进程,加大对屯田力度,是在精练麾下兵马之质,提升应对战争的潜力,以确保在应对突发威胁时不至于太被动。
上述的一应战争,每步都不是孤立之战,而是环环相扣的战略布局。
直到官渡之战的爆发,则标志着谯县曹氏正式迈入一个圈层的重要转折。
因为在那之前,汝南袁氏以四世三公之势,不知赢的多少人的支持与追随,而袁绍一统冀青并幽四州之地,击败一个个强敌与对手,特别是同为四世三公袁氏出身的袁术,没有能压住心中欲望,成为天下第一个僭越称帝的先行者,使得汝南袁氏的种种资源,尽数转移到袁绍这边。
官渡之战爆发前,天下格局是以袁绍为主导的,不,更准确的来讲,是以汝南袁氏的政治资源为主导的。
而这背后代表的是一众士族门阀的利益共谋体,其根基深植于经学传家与累世公卿的礼法秩序,借助着汉室这一外壳,构建并发展起盘根错节的利益往来,形成地方到中枢,中枢至地方的紧密联系。
在这一过程轨迹中,唯有存有变数,或令很多人出乎预料的,就是曹昂了。
甚至包括曹操也是这样。
曹昂当初主动请缨,想要留在宛县以为父分忧,其实在那时曹操想的很纯粹,借着此次机会历练下曹昂。
毕竟作为嫡长子,从礼法上来讲,这是要继承他一切资源的,再者言,正妻丁氏格外看重这个孩子,曹操不希望他的嫡长子,到最后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存在,那对曹氏、丁家来讲都不是好事。
故令曹昂镇宛县,一则试其才略,二则观其德行能否服众。
而在曹昂以南阳太守之名在外历练下,曹操同样是做了许多事的,其中就包括去青州兵一事。
与张绣交战下,青州兵的表现,让曹操坚定了这一想法。
奉天子以令不臣了,就不能像过去那样了。
青州兵骄纵难制,虽有战力,却军纪涣散,且常有劫掠地方之行,如果长此以往下去的话,势必会有损他的声名。
这是不利于他,更不利于谯县曹氏的。
可让曹操感到惊奇的,是在他忙完了一应部署,获悉了曹昂在南阳的表现,特别是发唯才是举令,通过此令吸引与招揽多少文武,这并不是曹操看重的,曹操所看重的这上面的内容。
唯才是举令中透露出的用人逻辑,打破了士族对仕途的垄断,直接触动了门阀的根本利益。
唯才是举直指的就是察举制,这无疑是在动摇一些群体的根基。
这也是为什么曹操会领着丁氏一起秘密赴宛的原因之一。
至于说在此之前,丁氏背着他,将曹氏、夏侯、丁家三族子弟派遣到曹昂身边历练,曹操知晓此事后非但没有恼怒,相反还很是欣慰与振奋,这才是曹孟德正妻该有的表现与风范!!
而之后出现的袁术僭越称帝,让曹操感受到极深压力与挑战,好在这一切通过讨袁之战得以解决,同时也为曹操解决不少烦恼与隐患。
可让曹操感到震惊的,是讨袁之战结束后,他那位嫡长子干的惊天动地之事,以三郡之地硬撼刘表所领荆州,哪怕曹操知道,刘表实际控制的仅荆北之地,且还是与蔡、蒯等族共治荆州下,才得以实现这一步的。
可即便是这样,刘表的底蕴和实力,还不是靠久经战乱的南阳、汝南、庐江三郡就能硬撼动的。
同一时期下,不看好曹昂,嗤笑曹昂不自量力的,还有很多很多。
结果却出乎很多人预料。
凭借着先前曹操调遣的文武,通过唯才是举令聚拢的文武,在响应讨袁之战下招揽,归顺的文武下,初步将麾下军队整合后,紧密围绕着伐荆一役,曹昂不止取得了骄人战绩,特别是荆南的突然反叛,最终使曹昂实现了蛇吞象的惊人壮举!!
这带来的政治获益太大了。
大到在有眉目前后,曹操顺势借助伐荆一役之势,遂向盘踞徐州的吕布发起攻势,以最终夺取了徐州。
曹昂以异军突起之势,不止改变了谯县曹氏对外格局,更对谯县曹氏内部产生深远影响。
而因为曹昂的惊人表现,使得曹操得以解决很多烦恼及隐患,哪怕是在官渡之战爆发期间,曹昂在解决了麾下战争威胁后,更是转战青州,以横扫汝南袁氏在青州根基,使谯县曹氏实现黄河以南的全面掌控,这也为后续再战袁绍奠定了坚实根基……
在北击败袁绍,在南击败孙策,如此境遇之下,曹操实领冀州牧,曹昂实领荆州牧,这是谯县曹氏从‘借势’转向‘立势’的关键落子。
常言道,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是当通过政治手段无法解决时,就需要用一场场战争来解决。
从曹昂改征东将军为卫将军的那刻起,就标志着曹操要改变先前思路,不再以过去的模式为主要,而以汉室政坛为核心,开启谯县曹氏下一阶段征程了。
政治的本质是权力的使用。
而权力的本质,在于资源的分配,秩序的构建!!
作为大汉丞相,领冀州牧,凭借着自身能力与眼界,实现对大半江山的一统,曹操需要将视线从仅靠军事来解决问题,转变到要利用政治来解决问题。
因为曹操敏锐的察觉到了,在他过去没有看到的地方,存在着一批反对曹氏,排斥曹氏的利益共同体。
问题是这个利益共同体的核心是不能谈及的存在。
而紧密围绕这个核心的,是汉室老臣,汉室宗亲两大特殊群体,他们虽表面顺从,内里却始终以汉室正统自居,视曹氏为僭越者。曹操深知仅靠军功无法消解其敌意,唯有通过制度重构与权力再分配,方能瓦解其政治根基。
更别提曹操看清了他们的本质。
看起来是在维系汉室,实则却是在保证自身利益。
因为他们的利益,就是靠依附在汉室下才培植的。
这点跟奉天子以令不臣之策,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只不过他们身份特殊,此前数代经营得当,才没有人去说他们丝毫,还叫他们把持住了所谓主流。
这岂是曹操所能忍受的。
所以曹昂重返许都是必然,因为其要承担起曹操转变思路后,从肩上卸下的部分职责,比如真要发生突发战争,曹昂是要顶上去的。
这也是曹昂诞下嫡子,且子嗣众多,不然的话曹操不会有此考虑,可从另一方面来讲,曹操纵观整个谯县曹氏势力,特别是思考了曹仁、曹纯、曹洪、夏侯惇、夏侯渊这些人,他发现这些宗亲宿将虽忠勇可嘉,却多困于旧战法,没有一个人能扛起他卸下的部分职责,而曹昂是最合适的。
当然对于曹昂,曹操也是有补偿的。
仍叫其领荆扬两州军政,就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
当然,这只是部分而已。
真正起到决定性因素的,是两方面。
一个,是曹操不希望看到,曹昂过去在襄阳,针对荆豫徐扬等地展开的谋改,只因曹昂调入中枢,就出现了中断或倒退,这对谯县曹氏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一个,是曹操希望借此调动,使得曹昂以谯县曹氏之名,聚拢起的那批文武,能够更好的融合进新的体系下,同时这也是在正告自己麾下的那些文武,别没事把心思放到排挤年轻人上面。
在整个谯县曹氏麾下,甚至是放眼全天下,唯有曹操、曹昂父子在职官上是有相似的,既有在中枢的主要职官,又有在地方的主要职官。
当然,曹操是丞相,有组建的丞相府统揽大权,这其中就包括对冀州的掌控。
但是曹昂就不同了,在中枢,他需要卫将军府,来面对在中枢的职责,在地方,他需要荆州牧府,甚至还要借助卫将军府光环,来更高的督荆扬两州军政。
这就给曹昂麾下驱使文武一个极好讯号。
好好干,有你们的公子在前面打拼,你们在后分忧解难,那么你们的前程一定是光明的。
只是这对曹昂的压力就大了。
一方面曹昂要解决留任荆扬文武班底,一方面要带走一批文武班底归许,一方面还要提供一批人才到丞相府。
这三重任务交织,使他必须在人事布局上精打细算,如同弈棋般权衡每一步落子。既要确保荆扬根基不被动摇,又要让许都新局有人可用,更需为丞相府输送可用之才,以免中枢与地方脱节。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曹昂把这些做好了,曹操会很高兴,因为通过这件事,也是在无形的告诉其他人,他曹孟德的儿子,一切都是以公事为重的,没有在重大决策上,掺杂有私人感情,这代表着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而在私底下的考验,这才是更为重要的。
一个是亲军校尉部的归属,这点就无需赘言了,一方势力下,哪怕明确了继承人的身份,曹昂在地方可以有隐秘战线的力量,但是到了中枢就不行了,这不是与曹操的权力高度重合了?
父子俩,一个在中枢,一个在地方,这至少有地域上的缓冲,但是全都在中枢,那缓冲就不能是地域上了,而是权力上了。
权力上的缓冲,意味着亲军校尉部必须交还丞相府统辖,甚至向丞相府举荐的人选中,还必须有涉及这方面的人,毕竟先前针对益州等地的攻略,不可能因为亲军校尉部的上交就结束吧?
这不是严重损害谯县曹氏核心利益?
统一汉室半壁江山,跟一统汉室天下,毫无疑问,后者的政治获益更大,这同样能为谯县曹氏带来莫大的好处与优势。
而另一个,则是关于豫、徐两州了,在明确新的职务下,掌控新权力下,曹昂是否会为了巩固自身权力,从而在豫徐两州调遣文武,以事实削弱豫徐两州,使两州秩序出现动乱为背景,好叫自己在荆扬两州权势进一步巩固?
这是曹操对曹昂的深层考验,能否真正将公置于私之上。
曹操要的,是一个能为整个集团利益考虑的继承人,而非仅知扩张私权的长公子。
在明面上的怎样都好说,难就难在藏在暗地里的,好在,曹昂想要的,不是一族继承者那么简单,而是更大更多!!
所以在对地方的调整上,他不是以自己利益为主的,而是以整个谯县曹氏利益为主的,因为曹昂无比清楚一点,个人的强盛不算强,唯有整体的强盛才是根本。
相较于曹操,其实曹昂更愿意看到谯县曹氏内部的全新整合,因为只有这样,谯县曹氏才能更上一个台阶,走一条不同其他宗族的路,以为后续逐步摆脱奉天子以令不臣的潜藏束缚!!
奉天子以令不臣,是叫谯县曹氏掌握了大义,拥有了战略主动,但与此同时,也禁锢了谯县曹氏的发展,这一切都是围绕汉室这一框架进行的,曹操掌握权势再大,那也是当权的汉臣。
如何以谯县曹氏为主导,开辟一个全新的秩序与体系,这才是对谯县曹氏最为有利的。
曹昂的思路很明确,让汉室在所有人心中死掉,不是靠一纸诏令或一场政变,而是通过持续推动新政、更替官僚、重塑礼法,使汉室的存在渐渐沦为象征,只有赢取了多数人的支持,曹氏天下的根基才会浑厚。
不至于说背负个得国不正的名号面世。
这看起来,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可实际上却是影响深远的,曹昂可不希望曹氏天下从一开始就把路子给走歪了。
真要是这样,即便没有司马篡曹,还有有别的篡曹,甚至发生在司马一朝的八王之乱,还会以别的形式发生在曹氏政权内部。
向士族阀阅、豪族郡强等特权群体低头妥协,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曹昂要叫门阀势力,在曹氏政权中根本没有成形的可能!
九品中正制,那就是个笑话!!
不过对于官阶,这还是要划分的,只有把这件事做了,才能废除掉征辟之权,做官就好好做官,征辟什么属官属吏啊,这其实个人能够染指的,这是国朝抡才大计,必须牢牢掌握在国朝手中才行!!
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将选官之权重归朝廷,杜绝私门恩荫之弊。曹昂深知,权力若散于私属,必成尾大不掉之势,终将反噬社稷根本。
东汉已经走了这一歧途,他怎么可能会再走一遍。
“对吴郡,曜卿公、兴霸要勠力同心才行。”
吴郡,吴县。
城墙之上,曹昂身披大氅,立于凛冽寒风之中,目光越过城垣,投向远处,语重心长的对袁涣、甘宁嘱咐起来,“吴郡乃江东要地,因叛逆孙策的仗是结束了,但这不代表一切就都结束了。”
“清查田亩,编户齐民,聚拢流民这些,是吴郡太守府之后的重担,这些在原征东将军府都是一直在做的,曜卿公是知晓如何做的,将吴郡交到曜卿公之手,昂方能安心的前去许都赴任新职。”
“公子放心,涣一定会做好份内之事的。”
在与甘宁相视一眼,袁涣立时表态,朝曹昂作揖拜道。
“有公之言,昂如何会不放心。”
曹昂露出笑意,伸手搀扶着袁涣双臂。
讲完这话,曹昂看向了甘宁。
“说起来,这次倒是委屈兴霸了。”
曹昂的一句话,让甘宁心下有动,其心底更是涌出一股暖流。
“公子!”
“以兴霸之功,本该有更好去处的。”
曹昂伸手打断了甘宁,轻叹一声道:“可吴郡是某的一块心病,不让兴霸在此坐镇,某的心始终是不安的。”
“再者言,曜卿公做的事,有很多是会引起极大震动的,哪怕是有些人,要跟随某一起前去许都,可这并不代表吴郡秩序就会安稳。”
听到这话,袁涣表面没有变化,可心底却生出唏嘘与感慨。
自家公子所指何意,他如何不清楚啊。
吴郡四族及其他宗族势力。
虽说他们的底蕴受到些损失,但他们毕竟是吴郡本土势力,而自己接下来将要在吴郡推行的种种,势必会触碰到他们的核心利益。
自家公子要是在襄阳,这一切都还好说,毕竟相较于许都,襄阳离江东是要更近些的,处理事情也更方便。
但现在,自家公子要去往许都了,更别提朝中还有众多事宜要直面,这背后藏着多少算计与别的,是不为人所知的。
“公子放心,末将定会做好份内之事的!!”
甘宁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谁要是敢在吴郡找麻烦,末将定然会叫他们付出代价的。”
“兴霸的性子,还是跟先前一样。”
曹昂走上前,轻拍甘宁手臂,笑道:“这是某喜欢兴霸的地方,不过,兴霸之后要学会收敛脾性,毕竟兴霸掌着吴郡驻防,还管着扬州海军筹建一事,这身上的担子,比之先前要更重了,遇事多与曜卿公商榷,可别听到些不顺心的,就对曜卿公吹胡子瞪眼,这可是不好的。”
甘宁一听这话,讪讪笑了起来。
这要是别人说这话,他早就翻脸了。
但这是曹昂说的,他肯定不会。
因为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要不是因为曹昂,他也断不会有今日成就的,毕竟他当初是被迫离开益州的。
碰壁多了,也叫甘宁看清这世道了。
“还有一点,曜卿公与兴霸要格外在意,兴屯!!”
曹昂收敛起笑意,郑重对二人说道:“军屯,民屯,这都是吴郡安稳的根本,前者,是隶属于吴郡驻防将军府的,明确的那些土地,务必要尽快勘探清楚,优先叫聚拢的流民在其中运转起来。”
“民屯,这是隶属于吴郡太守府的,要跟清查田亩一起推进,之后在江东,某还有大事要做,某希望吴郡能尽快从战乱中恢复生机,尽可能多的积攒粮草,这点望二人能牢记于心。”
“喏!!”
二人相视一眼,立时便朝曹昂作揖拜道。
解决了一应事宜后,曹昂踏上了归许路途,不过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选择了一条路线归许。
在这期间,他会见很多人,也会讲明很多东西,特别是自己明确的种种,会以文字的方式,叫地方主要文武知晓,好叫他们能更好的揣摩自己的想法,好叫种种部署能够在地方落实下来。
而在归途中,沮授也是跟着的,在谈及一些事时,他会让主要文武知道沮授,这样有利于其后续要做的事。
当然类似这样的,可不止沮授一人,还有别的人。
“吴县,这个名太过小气了。”
在交代完所有后,曹昂沉吟了许久,突然开口说道。
袁涣、甘宁他们也好,其他跟随的文武也罢,听到这话时,一个个的表情都跟着变了。
“更名为苏州吧!”
曹昂伸手道。
在场之人听后,无不陷入到深思。
这是继钱唐更名杭州后,又进行的一次更名。
这更名,可不是随便更改的。
是曹昂以曹氏嫡长子,继承人,领卫将军,荆州牧,冠军县侯,征平江东之乱等层层光环进行的。
曹昂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加强曹氏在江东的烙印,削减旧有秩序下的格局,这对麾下文武更是一种鞭策。
如果他们能在各自位置上坐好,则这一个个新名就能立稳脚跟,当然,也是这样,他们在曹昂心中的分量就会不同。
等到后续,曹昂提拔起一批文武,这对留在江东,还有开赴江东的文武,无形中都是一种鞭策。
待到那个时候,曹昂会将一些地名更改,这会融入到江东开发及治理大计上,以推动着江东的整体发展。
从曹昂重返中枢那刹,以他为首的群体,就要开启新的征程了,对于绝大多数追随者,他们希望通过自己的表现,能够有朝一日同样晋升到中枢,或者在地方担任更重职责,这样他们才不会被排除出曹氏核心圈层。
跟曹昂,谯县曹氏已经深度捆绑的他们,如果想确保自身权势和地位,就必须要紧跟步伐才行。
对于这些,曹昂看的很透彻,所以他也会在必要时释放自己的态度,以叫他重用与提拔的群体,能够安置到更合适的位置上。
这是一次彻底的洗牌,是连曹昂都深入其中的,所以谁要是有什么别的想法,那势必会被排除出谯县曹氏这一圈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