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听到喧哗声,问道:“那边是出了什么事?”
俞敏中镇定回答道:“回大人,方才有两个汉子起了口角,两人推搡间,其中一个汉子不慎将板车上的石块震落,砸伤了另一个汉子的脚。”
张泽蹙眉,“伤了脚的汉子送去医馆了吗?”
俞敏中恭敬道:“回大人,下官已派人送将人送去医馆。”
张泽赞许道:“嗯,这事你处理得很好,那两人因何起了口角?”
张泽还是有些不明白,这次征招来的汉子们来自各个村子,每日都需要干繁重的活计,哪还有力气吵架?
“事发突然,具体原因下官还没来得及详细询问,下官这就去问个清楚。”
“嗯。”
俞敏中回到自己的屋子,“去把发生口角的汉子,以及当时在周围的汉子都唤过来。”
“是,大人。”
衙役小跑着去找人,先前发生口角的两人,一人名唤赵晓五,受伤的那个汉子名唤王德顺。
俞敏中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汉子,询问道:“赵晓五,你为何会与王德顺发生口角?”
赵晓五壮着胆子,“是王德顺嘴巴不干净,小的气愤之下,这才与他吵了几句。”
俞敏中却不相信,“只是这样?!赵晓五,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本官会让你尝一尝扯谎的滋味。”
赵晓五当即跪下,“大人,小的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大人。”
俞敏中看向其余几个汉子,“你们说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晓五和王德顺为何会吵起来?”
其中一个汉子道:“回大人,赵晓五与王德顺彼此看不顺眼,这几日两人私下里没少吵。
今日两人被分在了一块干活,就闹出了这事。”
“是啊,大人,他们一见面就会吵上几句,小的见过好几次。”
……
几个汉子说得大差不差,大致意思是赵晓五和王德顺在来服徭役前就不对付。
偏偏这一次两人都来了服徭役,这不,两个不对付的人,一见面就掐。
前几日没凑在一块儿干活还好,今儿个两人凑在了一块儿,不出意外就掐了起来,然后就酿成了现在的结果。
俞敏中听完,视线落在赵晓五身上,“你们先下去,赵晓五留一下。”
赵晓五一个人面对俞敏中,身子又忍不住颤抖起来。
俞敏中秉承着要将此事解决的心态,刨根问底道:“赵晓五,你与王德顺到底是有何仇怨?”
“……小的……”
赵晓五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说出半点儿有用的话。
俞敏中听得那叫一个急,这叫什么事啊,知府大人还等着自己去回话呢。
语气严肃道:“如实招来。”
“家父曾与王德顺的父亲是兄弟,然而,王德顺父亲背弃了两人的友谊,横刀夺爱,至此两人决裂。
小的自小就被父亲教导,见到王家人就不能给他们好眼色。
久而久之,小的和王德顺一见面就掐,这次,也是没忍住,就”
赵晓五没敢继续说下去,生怕俞敏中因此狠狠惩罚他。
“此事本官知晓,你先去干活吧。”
俞敏中将此事的原委一五一十说给了张泽听,张泽听罢沉吟片刻。
“这样的事日后尽可能避免,另外,本官以为该招一个大夫来。
眼下天寒,有个大夫在,服徭役的百姓出现些病痛,能够及时医治。”
张泽挥了挥手,“行了,你先出去吧。”
张泽招来一个护卫,“去溪田县中,招募一个医术精湛的大夫。”
“是。”
天将黑时,水荣等人回来了。
“水荣,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莫非那暗道里别有天地?”
水荣扫视了屋里一圈,不动声色,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禀报道:
“是。公子,属下怀疑那处暗道是一处前朝遗留下来的宝库。
里面足有一百多箱金子,还有数不清的玉石、名贵木材等。”
“前朝遗留下的宝库?里面有不少机关吧,不然,你们也不会这么久才回来。”
水荣点了点头,简略向张泽道:“是,属下等人一时大意,差点儿就被困在里面了,好在……”
“公子,接下来该怎么做?”
“既然被我们发现了,就不能便宜了旁人,明日一早就离开。”
翌日,张泽一行人离开,留下了两个护卫协助俞敏中修河道。
俞敏中对此没有意见,他算是看明白了,知府大人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俞敏中忙得脚不沾地,张泽等人骑着马,用最快的速度返回了府城。
当夜,张泽就把水荣唤到了书房里,私下吩咐了他后续该如何行事。
水荣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府城,再次来到密道里。
这一次,他们有充足的准备,借着月色,将一箱箱金子运到了府城外的庄子。
这一处庄子背靠大山,张泽命人在山旁修了一处别院。
明面上是用来避暑的,实际上是用来训练护卫的。
源柔府紧临着北戎,北戎人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去年,张泽让北戎人连续吃了好几个大亏,难保北戎人不会报复。
所以,必须未雨绸缪。
这一处庄子,恰是一处极佳的训练护卫的好地方。
如今,有了这么大一笔意外之财,张泽真是做梦都会笑醒。
经过半个月的工夫,暗道里所有的值钱的东西全部被转移到了庄子上。
“属下幸不辱命,东西已全部运到了庄子上,由专人看管。”
“告诉参与此事的所有人,把这事烂在肚子里,我不想听到任何风声。”
“是。”
这事就像是一片落叶,除了水荣等人,无人知晓此事。
钱教谕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毕恭毕敬道:“大人,府学岁考定在后日,这是岁考的试题,还请大人过目。”
自打江白、林鹤洲两位大儒到府学教学后,府学的风气彻底转了一个风向。
所有的学子们都被两位大儒调教,就是再愚钝的学子都仿佛开了窍一般。
往常对学子们而言,最难的策论、诗赋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乡试,按照现在这般,说不得明年府学中能出几个举人老爷。
钱教谕身为府学教谕,每隔十日都会被张泽唤到府衙来,询问府学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