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毕业旅行结束,这届国三生的国中生活就只剩下最后一项仪式。
当事人当然是不需要共同参与这场送别他们的仪式准备,就这样落得了几天彻底的空闲。
这几天的时间,成了每个人与友人告别的最好时机。
凤长太郎和宍户亮的“告别仪式”是在部里的球场,他们最初由寻常的同社团部员到相熟就是从一场自行加练开始,现在也是。
全力而为的对打一直延续到两人体力告竭,隔着一张网子,两个人躺在冷清许多的球场上,“之前在U-17幸好是你留在了主训练场,也算让你好好复习了一下单打的打法。”
凤长太郎侧头看了眼自己身侧的球拍,拍柄最后一圈的手胶跟真正手握的部分有着明显色差,“本来也没有忘记过,明明正选每个月都有在打啊,只是再要打双打,说不定就要再等一年了。”
宍户亮先是平躺着看着天,沉默一会儿少见的笑出声来,慢慢坐起身:“那你可要在这一年里好好成长啊,明年升学之后如果丢脸拿不到正选,就不止一年了。”
……
曾经供狩野相奈做打墙练习的更衣室外,越前龙马自己一个人在打球,他从来都是个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影响自己打网球(大脑失智阶段除外),但是今天有点练不下去了。
“喂!我们连个谁也没有要毕业吧,你在这看着我做什么?”抬手抓住弹回的网球,转向一旁看着盯着自己的日吉若提出质疑。
日吉若别开眼,“凤还在跟宍户亮打球,明年一开学正选就剩我们三个,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在开学后尽早整理出一支新队伍的……特征?”
说到最后日吉若似乎也觉得有些心虚,声量渐渐放低直至消失。
越前龙马先是疑惑,慢慢变成无语,你在这挑宠物抓品种特征呢?
一句有病溜到嘴边又咽回去,欲骂又止,止言又欲,忍了好一会儿,他最终还是选择拉人下场打球。
就当他这是岗前恐惧症吧,他大度,帮他消耗一下精力,正好一个人打墙练习没什么意思,越前龙马想着,人忙起来大概就不会再这样神经兮兮的了吧。
……
前些日子,向日岳人可是结结实实替搭档担忧了好几天,后来得知了确切消息,这几天的旅行也确实是一点都没亏待自己。
最后的结果就是,现在人虽然是已经回到了学校,但把心扔在外面了。
忍足侑士对此简直是好气又好笑,这会儿听到向日岳人又开始冒坏水提议他们去“欣赏”低年级上课,转身拎着人就往网球部的方向大步流星快步走去。
这种症状他大概是治不了的,还是将这份重任交给迹部和狩野吧。
最后的结果就是各自分组的几人全都凑到了网球部,正选专用的1号球场再次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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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的前一天晚上,“部活”解散大家各回各家,中川达也将车平稳的停在老地方。
人都还没下车,就看见今天的狩野宅内房屋窗口处一片晦暗,没有一盏灯光,狩野相奈刻意睁大着眼睛看着身旁的人笑道:“哎?今天我爸爸妈妈这么巧都加班了啊。”
迹部景吾笑的有些无奈,他每天送狩野相奈回家本该是个能顺理成章做个不那么正式的拜访见面的机会,可偏偏都在自家女朋友的“仔细操持”下没能成功。
前天,两人放学后选择在外面共进晚餐,时间在他不知觉间流逝的飞快,耽搁的有些晚了,实在不适合登门拜访。
昨天,车子才刚刚进了麻布十番的街区,相奈忽然看向窗外说附近似有异常,她先走一步过去看看,让他立刻回家。
再迟钝也该意识到这是一场来自女朋友的报复,迹部景吾轻叹了口气,顺着对方的接了话,只是话中带着几根圆润无害的刺作为他不痛不痒的反击,“既然这样不如我顺水推舟把你带走算了。”
狩野相奈一手打开车门,同时与人相贴的另一只手曲肘抬起左右摇动着食指,“嗯哼——不可以哦,你还是不要太会顺水推舟才好。”
一句顺水推舟,既是两人隐晦的挑明与追讨,也是“矛盾”到此为止的正式宣告,“明天见啦,优秀学生代表以及学生会长大人~”用今天确认典礼讲话流程时的title调侃了人,狩野相奈这才抬手关上车门。
看着人小跑进了自家院子,紧接着不过几秒,院中小楼上下几乎是在陡然间褪去晦暗,几个房间的窗口在同一时间亮起了灯光。
这根本不像是有人约定时间同时按动了开关,倒像是……灯光本来就在,而刚才只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想起之前在伦敦车上的对话,迹部景吾摇了摇头,好吧,她说的没错,“宽宏大量”这个词儿确实不太适合她。
“走吧。”
院子里,就站在大门后的狩野相奈看着车子开走,得意的扬扬下巴,让你再玩什么顺水推舟,暗礁做成减速带,再把减速带集合成刹车,不堵沉你都得算我没本事。
……
夫妇俩谁都不想错过女儿的毕业典礼,小松瞳硬是跟区役所的同事用周末的值班串出了一天的假期,两个人一起穿上了正装礼服提前来到了冰帝学园的典礼礼堂。
夫妻俩对这里都有些陌生,狩野忠明想起他们和女儿一同错过的开学典礼,激动之余心底又压抑不住不断升腾而起的遗憾。
尤其是,他们都很清楚那时会错过的根本原因。
小松瞳勉强笑笑,挽着丈夫手臂的手加了几分力气,开口既是劝慰对方也是安慰自己,缓声道:“没关系,下个月相奈高中的开学典礼,我们一定不会再错过了。”
正说着话,身边的位置也开始有家长落座,只是夫妻俩两双眼睛都紧盯着坐在最前排的女儿,完全没有注意身旁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