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这一局是你赢了,但你总是兵行险招,过度自信何尝不一种傲慢?像你这样的人是难以赢到最后的。”
“吾能否赢到最后还有待时间验证,但匡公今日却注定了止步于此。”
当陆震安然无恙的出现人前,这场仓促的政变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只听兵器哗啦啦的坠落在地发出的碰撞声此起彼伏,长阶下原本和陆家军对峙的禁军纷纷丢下了兵器。
祭坛上匡藉的私兵犹豫了一瞬,也跟着放下了武器,不用沈卿下令,底下的陆家军没了阻碍当即持械快跑着冲上长阶准备缉拿刚刚跳反的安国旧臣。
匡藉立于高台没有像安槐等人一样不是瘫倒在地求饶就是气急败坏的咒骂。
成王败寇自古皆然,敢做这个决定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这个结局匡藉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只是仰头遥望天际缓缓吐出悠长的叹息,到底仍有遗憾。
沈卿制止了准备对匡藉动粗的军士,让他自己跟着其他被羁押的犯官一起走,也算保全了他最后的体面。
“匡公。”沈卿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已经走出几步的匡藉,他看过记叙匡藉生平的档案,对其为政作风还是很欣赏的。
“其实您也知道安国气数已尽,此次举事是没有什么胜算的吧。”
匡藉脚步一顿,垂着眼睑没有立即回答,沈卿接着说道:
“观您过往并非栈恋权位之人,且以公之声望,归附宣国所得尊荣并不会减少,或许还能更近一步,实现在安国未尽的报复,为何非要做这得不偿失的事呢?”
匡藉回过身抬眸看向沈卿,“先帝将安国与子孙后代托付与吾,吾自当效死以报。”
他说的先帝不是姬驷,而是与他一起开创安国的高祖。
“沈将军天赋奇才,但到底还是年轻,不知道什么叫士为知己。”
沈卿不理解,但尊重,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匡藉等人被带下去收后,杨玄与蔡庸虽面露不忍,但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久前才刚经历过宫廷政变的宫人非常有经验的快速出来洗地,麻利的换上新的红毯,前后不到一刻钟祭坛又恢复了整洁肃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申由跳出来指挥道:“礼乐奏起来,仪式继续。”
“……”
姜瑟感觉自己一行人来,好像真的是当风水摆件的,接过被宫人捡回来的稿子认命的继续宣读。
沈卿看着迎风招展的宣字旌旗,今日过后,安国正式从十六国政权中除名,只要宣国政权稳定,安州就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
典礼过后,清理了一批不安定势力,拔出萝卜带出泥,牢房都快关不下了,有许多收尾工作要处理。
沈卿在营帐中处理着文书,吩咐道:“去审一审,钦差的来意以及父帅的病情他们是从何得知的,分开审,不必客气!”
“尊令!”
鲁元进营帐的时候正巧看着一名军士出去,但也没多在意。
“沈将军。”
“可是父帅有事?”
“那倒没有,只是大帅命某去查抄犯官府邸,听闻那些世家富得流油奇珍异宝无数,将军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这个看看就很微妙,沈卿正色道:“吾岂是这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