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你在方嫔娘娘和吾王殿下面前,已与宋云栖有过约定,将于接下去一个月之期,给她相处往来的机会。这段时间不算短,所以,先稳住你的意志,不被方嫔娘娘以宋云栖做的糖衣炮弹所俘虏,本王才有胜算,帮你和明艳坊的柳如卿创造便利,成全你俩的好事。”
齐宣对陆尹正头疼的事,已知其大概,愿意见识下这个柳如卿的能力。
“谢殿下肯助我一臂之力,与方嫔娘娘划清界限。”
陆尹得到勤王殿下的认可,感觉轻松许多。
“你马上用我备好的午餐,再返回吾王殿红香楼内,别露出什么风吹草动。近来与柳如卿见面时,注意安全,切勿惹火烧身,让方嫔娘娘察觉出来。我会尽快与她面谈此事,看她态度如何。”
齐宣提醒他,节省时间,可以在心怡厅内用餐,并保证会和方嫔娘娘切磋宋云栖的婚事。
方嫔娘娘昨日带表妹宋云栖,进吾王殿,对吾王理论一番下来,使他进退两难,只好勉强同意,开放殿内红香楼之地,供一个月中宋云栖和陆尹交往所需。
此举让方嫔娘娘占据上风,任她对陆尹的了解,纵他有三头六臂,也休想摆脱云栖的牵绊。
令她始料未及的事,在于勤王殿下这日午后,心怡厅内和陆尹促膝长谈下来,由先生引出明艳坊柳如卿这个耀眼的存在,帮他解决朱红色褂衫的燃眉之急,使他对她动心的趋势,成为与宋云栖不请自来有效抗争的因素。
齐宣认为,应该对方嫔娘娘施以重压,由她向他申明,强加于陆尹的此桩婚事,是何用意。
于是,陆尹先生刚带着那套深紫色褂衫离开心怡厅,勤王殿下便派尤管事至方嫔阁请方嫔娘娘前来议事。
“殿下所为何事,需我现在过去?”
方嫔娘娘听尤管事的话,不知其中深浅,想问个明白。
“娘娘且随我前去,由殿下亲口告诉您吧!”
尤红知只是过来方嫔阁带信给她的人,根本讲不清楚它的始终,告诉她此乃勤王的意思,无从揣测。
方云舞见推辞不过,遂带花公公、杜鹃等人,跟尤管事离开方嫔阁,前往心怡厅内。
她进入勤王殿下接待自己那个房间后,被他将身边伺候的人全迁到门外守候,屋内只留他和她两位,方便进行交谈。
“皇兄有何事想对我说,气氛搞得神神秘秘的,让我很为不安?”
方云舞问他道。
“为陆尹和宋云栖的婚事而请你来!弟妹本领高强,欲达占有他的目的,真是煞费苦心,连自己表妹的终生幸福都为你所用,够狠毒啊!”
齐宣开门见山的这些话,听得方嫔娘娘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来你头疼于它啊!我还以为,什么大事需你亲自与我交谈?皇兄肯定误会我了,听信陆尹的片面之词,觉得我把条件过人的表妹宋云栖托付给他,是在害他,实刚帮他解决未定的婚事,与我方嫔阁关系日益密切,两全其美才对,怎还劳烦你这么费心干涉它呢?”
方嫔娘娘猜到,陆尹刚在他面前行走一番,请勤王殿下帮自己摆脱她的管束,但云栖的婚事,连皇上和吾王殿下都知晓,如何半途而废,把她这位乖巧动人的表妹弄得凌乱不堪呢?
“本王当年冒着杀头的风险,保你周全,把陆尹先生交给你,合谋以一年伤寒之实,留他在你身边,生下女儿陆脂嫣,不是看着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一点一点地把他拉入你设下的泥潭深渊里去!近两年,你胆子越来越大,泛舟亭操控于陆尹的卑劣行径,若不是我三缄其口,未对皇上透露半点儿消息,你不会过得如此春风得意!适可而止的道理,你到底懂不懂?你都有皇上陪伴疼惜,为什么要葬送陆尹一生的幸福?陆尹将脂嫣交给你,对你还不够好吗?非要弄个鱼死网破才肯罢休,突然自作主张,将宋云栖强塞给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齐宣见方云舞得寸进尺的那副嘴脸,怒火攻心,呵斥她在玩火自焚,后果若不堪设想,整个方嫔阁包括脂嫣的安危都会牵涉其中。
“那你想怎么解决它?”
方云舞被勤王殿下步步紧逼,不敢与之对抗,问他下一步的计划。
“当然由陆尹先生自己来决定他的婚事,你胳膊莫伸那么长,因小失大的话,本王可不保你周全!”
齐宣多少疼惜,陆尹对柳如卿的情意,要求方嫔娘娘收敛自己的行动,不要弄个两败俱伤。
“皇宫内目前能供陆尹使用的地方,除去吾王殿的红香楼外,唯独剩下我的方嫔阁是他接触甚多的处所。我和他早已成一条船上的人,怎么能说,把云栖许配给他,算种委屈呢?他只有两种情况可以拒绝它,一种是另娶他人,使云栖失去嫁他的机会,另一种是另有他人娶到云栖,让陆尹近她不得,就此一拍两散为好。”
方嫔娘娘可不认为,勤王殿下的警告,对自己算潜在的威胁。
他在心怡厅的显赫地位,若不是仰仗她以静慈庵红姻楼做交换的筹码换来,怎得称心如意的云淡风轻?
“你欲飞蛾扑火,我拦你不住,该说的话,我已向你阐明,即使忌惮下皇上的威严,你也当适可而止,对陆尹宽容仁慈一些。”
齐宣知道,她在拿和他共存的利益权衡它的过失,但陆尹被她逼到忍无可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打算,比如依靠明艳坊内柳如卿的关系,成功躲开宋云栖,使自以为是的方嫔娘娘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不等于玉石俱焚,自取其辱吗?
“你不把这层窗户纸对皇上捅破,量陆尹有天大的胆,也不会将身家性命送上,使皇上知道其中蹊跷。皇兄此番能与我表明对此事的心意,我感激不尽。陆尹若能与方嫔阁形成岿然一体之势,老老实实在一个月后娶云栖的话,我保他此生仕途顺利,子孙盈门,又怎会亏待他呢?”
方云舞道出的心声,把屋内的气氛带到一种冰冷无情的状态,分明触到勤王殿下的软肋,使这次两人的交谈戛然而止。
齐宣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前,知道她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从椅子上起来,走向门口,推开它后,见花公公迎过去,问候于她。
“走吧!本宫与勤王谈得已差不多,该是回方嫔阁的时候。”
方嫔娘娘的命令一下,随从她来的这行人匆忙跟在身后,离开了无生气的心怡厅。
“殿下,您没事吧?”
尤红知见方嫔愤然离去,知道她与勤王殿下的谈话,没达成共识,进房间内,看到他郁闷地从桌上酒壶内倒杯中些酒,将其一饮而尽,心情肯定很糟糕。
“哼!这个方嫔娘娘欲来欲长威风,此次连我的话都不愿再听,当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与我对着干吗?”
齐宣对中途离场的方嫔娘娘,恨得咬牙切齿,她以两人合作的经历,提醒他顾全她为云栖筹办婚事的大局,着实令他有种受控于人的感觉。
“殿下觉得,该如何进行下去呢?”
尤红知对方嫔娘娘此次准备闹大的事,关乎陆尹迎娶宋云栖的计划,多少从勤王口中听出些风声。
“你速往方嫔阁处,不要被里面的人发现,召唤高贤出来,传我的话,接下来一个月内,时刻监视住方嫔娘娘和宋云栖的一举一动,包括宋云栖前往红香楼见陆尹之时,由高贤主动请缨,以护其周全为由,潜于其身边,全力阻止她和陆尹成就好事。我倒要看看,是本王的拳头硬,还是方云舞的心硬。”
齐宣对方嫔娘娘重新燃起的斗志,迫使他准备暗中操作,她初为四等嫔妃时,自己安排在方嫔阁的侍卫高贤,守在宋云栖之侧,把她和陆尹的婚事搅黄,勤王才觉心安。
“是,殿下。”
尤红知明白,勤王打算对方嫔娘娘动真格,用高贤为助手,去破坏她想把宋云栖送至陆尹身边的计划。
他离开心怡厅后,来到方嫔阁外一处异常偏僻的小门前。
此小门表面看,与相连接的宫墙浑为一体,一点儿破绽都露不出来,但它被门缝内隐藏的暗格设计,只要将此暗格扣动,门会自动被推开,再关上它,使暗格恢复,俨然无声无息间,尤管事便从它进入方嫔阁中。
此门和侍卫高贤的住处相隔很近,当尤管事察觉出,周围无人活动时,俯于高贤房间的半开窗户边,置一飞镖入内木柱上,飞镖带一张字条,写给屋内的高贤看。
“是我,尤红知。勤王殿下有令,命你速从暗门出阁,至前方30米远的一处闲亭见我议事。”
意思言简意赅,使收到它的高贤,分毫功夫不曾犹豫,便依照他的吩咐,离开房间,从那道暗门出去。
果然,在尤红知提及的一间小亭内,四处无人之地,高贤入内,和他开始谈论所议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