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我就知道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帮我促成和陆尹先生的婚事,即使因为花园内采摘迎春花的过失,伤到吾王殿下的心,让他干涉其中,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
宋云栖把方嫔娘娘做为强有力的靠山,以她的取舍为根本,依然将精力放在红香楼的陆尹身上,丝毫不觉得这种强人所难的事,会影响到她嫁给陆尹计划的进行。
云栖不知道,被方嫔娘娘暗地里操控的这桩婚事,是代表她把陆尹占为己有的极端作风,自己的终身幸福必然会和方嫔阁的利益产生千丝万缕的关系,嫁给陆尹,任他如何挣扎,也逃不出方嫔娘娘所设下的无底洞圈套。
陆尹三天前在红香楼内,突然被宋云栖登门拜访,随她入他房间后,若不是侍卫高贤出来阻拦,担心她刚在方嫔阁发生坠楼事件,又会遭遇新的麻烦,坚持守着她,恐怕她和陆尹两人待于屋内,发生不堪入目的场面,后果不是陆尹能够承担的。
紧随其后的吾王殿花园事件,因为陆尹纵容宋云栖采摘吾王殿下的一百朵迎春花,被吾王当场抓住,斥责陆尹不守规矩,让他回红香楼继续教齐吾读书,多少把他和宋云栖分隔开来,使两个人之间总算有些距离。
几天下来的风平浪静,给陆尹缓和的机会,希望宋云栖能知难而退,不再一直缠着他。
这日下午5点钟之后,陆尹在红香楼内收到方嫔娘娘派人送来的一封短信,打开来读它,内容暴露着她得寸进尺的嚣张,给他制造出更大的难题。
“今晚老地方见!”
方嫔娘娘写给他的话,简简单单就这么几个字,看得陆尹血脉贲张,对她提及的老地方,除却偷鸡摸狗行径的泛舟亭,再无第二处地方可言。
她约他在泛舟亭那间空阁内见面,接下去的事,任她对他百般索取,他也噤若寒蝉,不得反抗。
他已然厌倦这种感觉,料到方嫔娘娘此举,不止图与他的温存瞬间,应该牵涉出宋云栖的婚事,对他威逼利诱一番,奈何他拒绝云栖于千里之外,不闻不问,还需她冒着被吾王殿下审视怀疑的风险,与陆尹三番两次进行来往吗?
“树大招风,恐难从命,娘娘需安分守己些,有什么事到红香楼来找我当面谈即可。”
陆尹回复她的信,交给前来送信的人,由他送到方嫔阁给方嫔娘娘。
方云舞收到他写的这句回话,心如乱麻,如今陆尹靠吾王殿下撑腰,胆子愈发大起来,连她的命令都敢执意违抗,明摆着要给她难堪。
如果陆尹在方嫔娘娘面前,始终是颗容易操控的棋子,那么这一次该怎样运筹帷幄它,倒给她增加不少难度,需给他些警告才行!
她记恨于他的情绪,终于在他进方嫔阁教她作画的这天早晨,阁内书房中只有她和他两个人时,爆发出它的势不可挡。
“先生这么快就嫌弃本宫了吗?”
方嫔娘娘今日准备学的是,画一幅美女像。
在陆尹于白纸内用毛笔描绘出所画美女的头发轮廓时,方嫔娘娘已站于他身后,伸出右手握住他右手内的那枝毛笔,使画像上的头发因毛笔的偏差,画得凌乱不堪。
“娘娘是继续学画呢,还是打断它,和我就事论事呢?”
陆尹投入绘的美女头发,形态变得不合时宜,已被她的插入,兴致渐失,还怎么画它下去,令他用左手将她握上毛笔处的右手给移开,然后他将右手内的毛笔放在砚台上,转过身看她的脸,她的眼睛一直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游走不停,心思哪里还停留在所学的画间,分明借此之机,报他那晚未听她的话到泛舟亭见她的私仇。
“当然跟着先生的节奏学画呀!”
方云舞回答得毫不掩饰。
“那为何中断我画它的进程?你学画便是,规规矩矩等我画完它后,再教你画。未待我把她的头发画完,你就上前捣乱,我还怎么教下去?”
陆尹反问她道。
“时间还早,你先不着急画它,坐下陪我说说话。”
方嫔娘娘必须和他展开一场深刻的谈话。
“什么事但说无妨,公私需分明,你别忘了,我教你学画,乃皇上恩准后的意思,千万不要胡来。”
陆尹停顿下来,于面前那张椅内坐定。
“我想和你在泛舟亭再续前缘,先生怎么这般扫兴,非要与我撕破脸面吗?”
方嫔娘娘提到的它,正是陆尹极力想要掩饰和推辞的事。
“泛舟亭凶多吉少,娘娘若因此和我纠缠不清,被皇上抓个正着,怕你我二人的脑袋都保不住了!”
陆尹直指它的要害,激起她心中的怒火。
“皇上?先生与我苟且偷生有三年时间吧,你现在和我提起皇上,会不会显晚些呢?”
方云舞觉得,他在故意逃避它,不依不饶间,哪里肯给他喘息的机会。
“我这么做,也是为你着想,不想你再深陷其中,弄个万劫不复的下场,无法收拾。况且,你与我所生的女儿脂嫣,已长成快三岁模样,可爱至极,我认为你不会因一己私欲连她的安危也一并牵连进去吧?”
陆尹的劝说,听得方云舞心寒不已。
两年多前,方嫔阁那场与勤王殿下合谋的伤寒之役,完全限制住方嫔娘娘的自由,和陆尹在阁内被封禁起来的一年光景,她忍辱负重,抱着怀孕的虚弱身体,最终生下女儿脂嫣,想打他的主意,就此后两人间的藕断丝连,在皇上忽视不需要她的时候,枕边仍有陆尹的相伴,算她进宫至今排解忧愁孤独的最好方式。
“我正是害怕,和你在泛舟亭的私会,成为牵绊彼此的枷锁,才将朝气十足的表妹云栖接进宫,安排她嫁给你。你俩二人一旦成婚,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人,你和我纵然有所失仪,多少掩饰于它,皇上也不会怪罪下来。先生目前认为,除去我处心积虑设想给你的美好前景,还有更好的出路可选吗?”
方嫔娘娘的话,触动到他的神经,让他对她有种于心不忍的情结。
“你是你,宋云栖是宋云栖,你和她根本就是两码事,怎么能相提并论?况且,一周多前,你带她进入吾王殿,和吾王殿下商量的结果,是一个月之期,如果宋云栖与我来往不合适的话,你应当带她退出这场名不正言不顺的婚事。”
陆尹反驳她道。
“事情确实如此,离与吾王议定的一个月时间,还有20来天。你就当是看我的面子,等云栖再进红香楼见你时,能投其所好些吗?只要你愿意接受她,她马上会成为你的女人。你迟迟不肯给她机会,害她现在进吾王殿后,需先和吾王说一声,在他的监视下,与你进行着它,似乎它越来越显得麻烦了。”
方嫔娘娘希望的结果,是陆尹能喜欢云栖,促成这桩好事,而不是蓄意推迟它的节奏,给自己心里添堵。
“吾王殿下看着她进入红香楼见我,她才会守规矩些,而不是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未经殿下允许,便进他的花园中,随意采摘他精心养护的一百朵迎春花,害得被吾王抓个正着,拿我试问一番。”
陆尹对吾王的威严,触目惊心,认为宋云栖冒犯到他的过错,不应该由他这个红香楼的教书先生来承担。
“你一时半会离不开吾王殿的红香楼,不管云栖性情如何,以前终没进过宫,许多世面未曾见过,需你帮她度过这些难关,你觉得很难吗?”
方嫔娘娘和他争辩下来,感觉很累,忽然想中止与他的讨论。
“不难!一点儿都不难。剩余20多天,我和宋云栖的相互往来,自会见机行事,保全你与她的利益。如果一个月之期到时,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别再用她来红香楼犯我。”
陆尹仁至义尽的心声,说给方嫔娘娘,让她纠结其中,只待接下来的云栖争些气,直接将他治服,便没那么多麻烦。
“好吧!我就信你这次。先生接着教我画画,我不再打扰中断你。”
他的话不含有反对云栖照计划行事的痕迹,使方嫔娘娘只好作罢,将精力投入学画之中。
陆尹与方嫔娘娘之间激发出来的这种矛盾,没让他追随她的意愿,给宋云栖得逞的空间。
第二日午间时分,他连想都带想地便悄悄进入明艳坊,寻四下无人之际,来到柳如卿住的房间门外。
轻轻几下叩门声后,屋内的柳如卿沿着里面的门缝处,看清外面的人是陆尹先生,马上为他开门,请他进去,并从里面关好它。
“如卿,近日对你思念加重,使我连教书都有些心不在焉,所以特意选此时间过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陆尹随她进屋后,被她带到床前坐下,他迫不及待地用手牵她坐于身边,说出的话令她心跳不已。
“先生请自重些!现仍是白天,外面随时会有人经过,有什么话直说便好,不要动手动脚。”
柳如卿紧挨着他坐下,迅速把她的手从他手中抽离,含蓄地向他表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