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灵灵的眼神如刀刃般锋利，直直地锁定菠萝的脸。
即使她的目光空洞无情，却让人感受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压迫力。
她的脸颊与眼角渐渐浮现出星星点点的暗红纹路，如同一片片精致而诡秘的蛇鳞，在她的脸上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既美得惊心，又让人胆寒。
“灵灵……好痛……”
菠萝脸色煞白，她的手腕被单灵灵死死扣住，指尖的力道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碾碎一般。
眉头紧锁，手腕上的痛苦几乎让菠萝喘不过气来，她下意识地哀求道。
“灵灵，求你……放开我……”
单灵灵的表情依然冷若冰霜，但眼中却似有一道红光闪过，她低声咬字，声音带着一丝空洞的回响。
“不要碰我的项链！”
话音未落，她手上一用力，将菠萝甩了出去，毫不犹豫地将对方推开，菠萝被她推得跌倒在地，手腕一阵刺痛，而单灵灵的目光已经转向自己的膝边。
她看到了长刀。
没有丝毫犹豫，单灵灵弯腰捡起长刀，动作迅猛而流畅。
那一瞬间，她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上还有深可见骨的伤口，也忘记了所有的痛楚，只见她身形一掠，宛如利箭一般从地面直立而起，站定在菠萝和大黄狗面前。
“你究竟是什么人！”
单灵灵声音冰冷，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她的长刀高高举起，刀尖直指菠萝和大黄狗，刀身上的火光闪烁，仿佛要将空气割裂开来。
“为什么要碰我的项链！”
“灵灵，我不是……”
菠萝捂着手腕，脸色慌乱，拼命想解释清楚：“你刚刚不对劲，我只是想——”
“不要狡辩！”
单灵灵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菠萝的话，她眼中没有一丝温情，只有冰冷的审视与戒备。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她的声音低沉，却仿佛蕴藏着巨大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带着掷地有声的质问。
菠萝被她的气势震慑，完全忘记了如何回答，只能呆呆地看着单灵灵，而站在一旁的大黄狗却猛地一怔，它盯着单灵灵那空洞的双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姑娘……还没有完全恢复神智！
庄道长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魂魄的突然涌现，如同汹涌的潮水，冲击得单灵灵的意识七零八落，她的双眼虽睁着，却一片涣散，仿佛看不见眼前的现实世界，所有的动作都如被本能驱使般冰冷而暴戾。
大黄狗一动不动地盯着单灵灵，此刻它心如擂鼓。
它曾见过魂魄错乱的修士，那些人无一例外都堕入疯狂，要么完全失去理智，要么沉溺在无数交叠的记忆中，再也无法分辨现实。
这小丫头若是再任由这种状态持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汪！”
大黄狗一声低吼，狠狠拽了拽菠萝的衣角，将她推到一旁，而后迈开步子，坚定地站在了单灵灵的面前。
作为刁苍的老友，庄道长自认有责任守护这个后辈，纵使如今他屈身在一条狗的身躯中，也绝不会退缩。
然而，看着自己的四条狗腿，庄道长心中不免苦笑。
这身体实在太让人力不从心了啊……
它再度发出一声低吼，压低身形，趁着单灵灵的注意力尚未转移，猛然向前窜去，对准她的小腿，张嘴便咬了下去。
抱歉了，小丫头，待会儿可别怨我这老家伙……
单灵灵吃痛，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反击，一脚狠狠地踢在了大黄狗的腹部。
“砰！”
这一脚力道十足，大黄狗整只被踹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了洞穴的石壁上，一口鲜血涌上喉间，它忍不住喷了出来，狼狈地趴在地上喘息着。
该死的……
刚刚揍饕餮和食铁兽都没吐过血，现在居然被个小丫头踹成这样……
大黄狗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爬起身来，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行，这丫头可是刁苍的得意门生，还是烛龙的小媳妇，怎么能让她出事？就算这条老命搭进去，也得护住她！
它咬紧牙关，身形一闪，再度冲向单灵灵，这一次，它避开了单灵灵横扫而来的长刀，好在她此刻神智未清，刀法全无章法，完全是一阵胡乱挥砍。
找到机会，大黄狗猛地一跃，腾空而起，狠狠咬住了单灵灵持刀的手腕！
“锵——”
长刀应声掉落在地，刀身撞击石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放开！”
单灵灵勃然大怒，猛然挥舞手臂，试图将大黄狗甩下来，但这一次，大黄狗死死咬住不松口，无论她如何用力挣脱，依旧咬得纹丝不动。
“该死的狗！我让你放开！”
单灵灵怒吼着，左手猛地抓住了大黄狗的后颈，用尽全力将它往下拽，然而，大黄狗咬得太紧，无论她怎么使劲，也无法将它扔开。
“砰！”
单灵灵干脆抡起拳头，一拳砸向大黄狗的侧脸，怒声咆哮。
“我让你——”
“放开！”
拳头重重落下，大黄狗干脆闭上了眼睛，任由单灵灵的拳头不断地落在自己头上，鲜血从它的嘴角淌下，可是它依旧咬得毫不松动。
“妈的！”
单灵灵越发愤怒，她干脆单膝跪地，将大黄狗整个身子都砸在了地上，拳头依旧如同雨点一般，不断地落在大黄狗的身上。
“灵灵，不要打了……”
菠萝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冲过去抓住单灵灵的手，可是单灵灵只是瞪了她一眼，拳头猛地调转方向，猛地砸向菠萝的脸。
“……”
菠萝被她一拳揍趴，躺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来，单灵灵的手劲也太大了，神志不清状态下她的力气更加可怕，这一拳几乎将菠萝揍得晕了过去。
更别说那还咬着她手腕的大黄狗。
显然大黄狗的意识也在逐渐消散，它已经使不上太大的力气了，只能缓缓的松开了单灵灵，单灵灵掰着狗嘴，将自己的手抽回，站起身来，朝着菠萝走了过去。
她还没忘，刚刚试图拿走她视若珍宝项链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姑娘。
单灵灵捡起长刀，双手握紧刀柄，将刀尖对准了菠萝的前胸，用了十足的力气，准备直接将她刺成两半……
“师姐，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