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是熟悉又有些不同的。
曾经的章尾山，植被比单灵灵熟知的还要茂密，其实最大的差别，就是山脚下还未被人工开发的那一块。
刁苍倒是轻车熟路的走出了大山，单灵灵和王子煦跟着他，不怎么费事，就来到了山下的小村子里。
“诶，终于又能下山了。”
刁苍站在路边，撑了个懒腰：“你们俩，自从上了山门，就没出来过吧？”
单灵灵赶紧点头，刁苍嘿嘿一笑：“那得跟上我了，可别把自己走丢了。”
说罢，刁苍顺手拉住了一个驾着牛车路过的老汉：“老人家，我们是山上下来的，想去隔壁村子里，能帮忙带一程不？”
那老汉被他吓了一跳，随即看清了拉住自己的年轻人，这人气度不凡，翩翩有礼。
老汉打量了刁苍半晌，犹豫着问了一句。
“你可是……章尾山的刁苍，刁大侠？”
“哦？”刁苍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老人家认识我？”
“诶，这咋能不认识呢！”老汉见他承认，立马热情了起来，“咱们村子里谁不知道啊，山上有个神仙，神仙最厉害的那位徒弟名叫刁苍。”
“村子里有大大小小的事情，不都是刁大侠你来帮忙解决的嘛！”
“这倒是。”刁苍也不扭捏，“只不过老人家别把我叫大侠了，叫我名字就行。”
“那哪能啊！”老汉摆了摆手，“我隔壁刘家一家人之前中了邪，多亏了刁大侠你出手，才救了他们全家人一命啊！”
“噢，老人家您是刘大哥的邻居啊。”刁苍笑得开心，“他们一家如今咋样，我倒是很久没来看刘大哥了。”
“他家小闺女还在念叨你呢！”老汉招呼着几人坐上自己的车，“快来快来，我带你们进村去！”
刁苍一脸得意的对着单灵灵和王子煦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俩先行上车。
牛车有些高，单灵灵撑着台子，还靠着王子煦扶了一把，才爬上了车，她拍开座位上的稻草，没忍住在心底里吐槽了一句。
刁苍的这位师妹，体能训练还真不行，身体挺笨拙的。
但是想了想，这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师叔……
王子煦也爬了上来，刁苍看见两人慢吞吞的动作，没忍住叹了口气，他脚尖点地，一个漂亮的旋身，轻飘飘的落在了牛车上。
“哎哟，真不愧是刁苍大侠！”老汉看见他那灵活的身手，没忍住夸了一句，刁苍清着嗓子，掩饰住自己的小骄傲。
“老人家，就麻烦你把我们带进村儿吧，到时候我去借几匹马就行。”
长鞭抽在了牛屁股上，牛车慢悠悠的跑了起来，刁苍悠闲地靠在木头车筐上，随意捡起一根掉在身边的稻草杆子，叼在了嘴里。
他双手抱在脑后，抬眼看着天空，有一茬没一茬的点着脚尖。
“师……师兄。”王子煦问了一句，“咱们这次下山，是要去处理什么事儿啊？”
“得亏你现在才想起来问。”刁苍保持仰头的姿势，垂眸来看王子煦，“刚刚叫你下山的时候你咋没问呢？”
“……这不想着能下山了，有点激动，忘了嘛。”王子煦挠了挠头，“就给我们说说呗。”
“啧。”刁苍吐掉嘴里的稻草杆子，坐起来了点，“据说，昨天夜里，玄豹大人……你们知道玄豹大人吧？”
“知道。”单灵灵赶紧点头。
刁苍眯眼看了看她，犹豫了两秒，继续说道：“玄豹大人给师父送来一封信，说是有一个村子里闹了妖灾，可能需要幽冥国出手，所以师父去看看。”
“什么妖灾？”
单灵灵和王子煦对视一眼，他们俩在章尾山上这么多年，倒是听说过妖的存在，只是从未见过。
更何况所谓的妖灾。
那得有多大的事情，才能被叫做妖灾啊？
“也是，你们俩还不知道妖。”
刁苍又捡起几根稻草，在牛车上摆出了几个框，他压低嗓音，用老汉听不见的声音，一本正经的和自家师弟师妹解释了起来。
“这片天地，分了很多不同的界，统称，天地五界。”
“咱们生活的，叫做人界，这个你们应该知道。”
单灵灵点了点头。
“神尊大人在的幽冥国，被称为灵界。”刁苍指了指其中一个框，“灵界有幽冥国和冥府，冥府嘛，就是普通人魂魄的归属地，人类的魂魄在冥府转世投胎，生生不息。”
“幽冥国就是除了人类外，其他存在的魂魄，最终的归属地。”
“比如妖界的妖们，比如修仙之人。”
刁苍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面前的师弟师妹：“咱们都算。”
单灵灵虽然已经从烛洺赫嘴里听过这些描述了，但是听刁苍来讲，又是另一种感觉。
好像更加生动明了。
“除此之外，这片天地中，还有另外三界。”
刁苍又用手指点了点其他三个框：“一个是神界，这个好理解吧，神仙都在那里。”
“还有一个是魔界，据说如果一个有三魂七魄的存在，他的某种情感过于炸裂，导致其他情绪都不存在，那么这个存在就会堕落为魔。”
“魔界我不太清楚，这一界也是几乎不与其他四界连通的存在。”
单灵灵脑子里浮现出了九尾狐的形象。
烛洺赫说过的，九尾狐不是妖，是魔，它们会唤出血月，会吞噬魂魄和大地所有的养料……
单灵灵自己甚至手刃了一只九尾狐僵尸，如果按照后世电视剧里的说法，九尾狐为了追求力量的强大，不断修炼，才有了九条尾巴……
融合刚刚刁苍所说，就是因为九尾狐过于追求力量，才会变成魔吗？
回头倒是可以问问烛洺赫。
“最后一界，妖界。”
刁苍的脸上抹过了一丝凝重：“妖界很多疆域与人界重合，导致从古至今的书中都会说到，妖这种存在。”
“狐妖，猫妖，兔妖，鼠妖……”
“神尊座下的三玄大人，据我所知，应该都是妖，不过他们好像和寻常妖族又有些不同……”
刁苍做出沉思状，单灵灵现在简直目瞪口呆。
她在章尾山上十多年，刁苍也从未像现在这样，认认真真给他们讲过所谓的天地五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