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恩威并施
事实证明，秦玉林确实非常抗拒、以量子态的存在形式在月表暴露，但他越是抗拒，这件事就越能证明他的诚心。
所以在他试探几次、发现完全没有缓和的余地之后，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我可以去，但有件事我要先说清楚。”
秦玉林的声音开始有点断断续续，说明他现在确实非常紧张：“只要我穿透基地外墙，就会被蜂巢基地的、我的另一具备用身体吸引过去。”
“等我重新进入‘躯壳’之后，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才能活动，但杰德现在可能已经在路上了——如果因为消息不及时，导致你的计划出什么变故，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不会有变故的。”
我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这种级别的反攻计划不可能让我独自制定，等我和杰德见了面再说也来得及。”
“那你还让我去？”
“所以你也可以不去，反正现在是你需要我的信任，而不是我需要你的。”
我直接摆出一副要投名状的态度，随后也没管秦玉林再说什么，就直接摘了耳机和对讲机，起身朝着医疗部的方向走去。
但其实在这个时刻，我也不知道秦玉林会做什么选择。
他是一个相当自私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所有的人际交往，都是建立在“利用对方”这个基础上的。
所以我和秦玉林相处的时候，基本不考虑什么情感羁绊之类的，只考虑我对他有什么用、以及他对我有什么用。
代入到眼下——秦玉林需要我帮他研究“升维”，而我需要利用他的那些“特殊能力”。
这是一个还算稳定的、相互利用的关系，但秦玉林之前那种出于私心的欺骗，又似乎说明他并不是非我不可。
而在如今的局势下，会帮秦玉林又不属于我这边的，就只有一个E.c.S.o，所以我顺势想了这次试探，还故意点破“戏耍”的真相、用恶劣的态度来刺激他。
无论秦玉林说谎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完成任务、重新获得我的信任；或是被我气走、重新投入E.c.S.o的怀抱。
如果他选了前者，就说明他确实很需要我，而我也可以再稍微重用他一点；如果他选择一走了之，我至少可以排除一个身边的隐患。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秦玉林看穿了我的心思，顺水推舟的选择前者、用苦肉计来潜伏的更深。
不过那样一来，就证明秦玉林确实是被“派”来的。
我不需要亲眼看到这种“证明”，只要在他选择苦肉计的时候、把“反攻开始”的消息汇报上去，我的另一层目的就达到了——因为那个消息是假的。
我确实准备反攻E.c.S.o，但我并不打算和杰德一起反攻。
这个人的“牺牲精神”太可怕了，我不想还没查清【大灾难】，就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人手里。
所以我趁着这次试探秦玉林，把杰德推出去吸引注意、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是用杰德来吸引火力。
“如果需要燃烧来驱散黑暗，我愿成为最初的火把和最后的灰烬……”
我默念着杰德那句话，虽然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但我合理、或者不合理也没关系的推测——杰德·艾恩德赛是愿意牺牲自己的。
思索间我已经来到医疗部的走廊，远远看到了等在门外的庞诚。
同时庞诚也看到了我，连忙小跑着迎了过来：“抓起来的都关好了，我现在带你过去？”
“不急，让他们再跟尸体多待一会儿。”
我摆摆手，顺便指了一下医疗部：“岳升带过来了？”
“嗯。”
庞诚点点头：“我还把事情经过大概讲了一遍，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你阻止岳升引爆炸弹、把他们从危机中救了下来。”
“这次反应很快啊？”
我呵呵一笑，说完忽然感觉不太对劲：“什么叫‘以为’？”
“要不是因为你，岳升也不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庞诚小声嘀咕一句，见我脸色不对又赶忙解释：“我就是想问问，死了这么多人才把E.c.S.o揪出来，你有把握能成功吗？”
“……不知道。”
我沉默片刻后诚实摇头：“现在只是证明了E.c.S.o的存在，至于他们有多大规模、有多少成员、渗透到什么程度……我们全都一无所知。”
庞诚闻言脸色凝重起来：“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尽人事吧。”
我叹了口气，说话间我们回到医疗部，刚开门进去，就看到一群人围着岳升的尸体。
见到我进来，众人纷纷朝我投来感激的目光，我没给他们开口道谢的机会，就直接打了个“暂停”的手势。
“各位，时间有限，我就直说了——”
我稍稍咬牙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像战前动员似的沉声说道：“二号基地现在只有我们这些人了，那些死去的人里，可能有你们的朋友、亲人、爱人，我很抱歉没有救下他们。”
“……”
“或许有人会因此恨我，但我不在乎，因为促成这一切的元凶不是我，而是E.c.S.o——就是那个被联合政府剿灭两次、却始终无法将其根除的组织。”
“是的，E.c.S.o又卷土重来了，不仅仅是二号基地的这场惨剧，甚至就连我们之前遇到的‘扰乱’、以及一切阻碍我们调查的行为，其背后都有E.c.S.o的操控。”
“但是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抓到了E.c.S.o的尾巴，而且这次会将他们彻底根除——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各位帮一个小忙。”
我话锋一转，顺势抬手示意了旁边的庞诚：“庞队长抓了几名E.c.S.o的俘虏，这件事大家已经知道了，但现在有个不幸的消息——被抓的人刚刚自杀了。”
“嗯？”
庞诚闻言一愣：“他们……”
“他们自杀不是你的错，我知道。”
我回头给了庞诚一个“闭嘴”的眼神，又看向众人继续道：“E.c.S.o这个组织非常狡猾，可以说被抓的那几个人，就是我们目前唯一掌握的实质证据。”
“所以我想请各位帮的忙，就是在救援抵达、开始调查事件经过的时候，告诉他们人证还在，只有这样才能正式发起对E.c.S.o的调查，各位愿意帮我吗？”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护士打扮的女生站了出来：“我愿意！”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我转头看向那个女生：“虽然这是为了消灭E.c.S.o，但伪证就是伪证——我会尽快找到新的实证，但在那之前，一旦你们作伪证被查出来，还是会受到处罚的。”
“……”
女生的眼神闪烁几下，但很快就重新坚定起来：“没关系，肖海相信你，所以我也相信你。”
“肖海？”
我听她提起这个名字，忽然想起一个非常久远的八卦。
可还没等我仔细打量这位八卦中的女主角，人群里又有人问道：“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基地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肯定会被审问……我怕自己撒谎被看出来。”
“这个好办。”
我招手示意那人过来，然后从庞诚腰间拿了手枪，“砰”的一声直接命中他的心脏。
尸体随着枪声倒地，周围的人瞬间退出一大步，在我周围留出一片宽敞的空地。
“这个人是在对抗E.c.S.o的过程中牺牲的，回头把这个情况报上去，优先安排‘应急预案’。”
我转头朝一旁的庞诚叮嘱道，虽然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应急预案”是什么东西，但这在此刻并不重要、我也不打算向他们解释。
我就是要利用他们的恐惧。
“我绝对不会放过E.c.S.o，所以我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我拎着枪，视线从一众人的脸上缓缓扫过：“现在还有人对自己没信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