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刚跨出门槛,脚步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要紧事,又折了回来。他看向正在院子里给花浇水的小狸,脸上带着几分犹豫,轻声道:“小狸,我有点事跟你说一声。”
小狸放下水壶,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快步走了过去,眼里带着些好奇:“玉竹,怎么了?是不是忘带什么东西了?”
何雨柱笑了笑,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本来想着今儿个露一手,给大伙做几道拿手菜热闹热闹。但你可能忘了,你来的时候特意叮嘱过,说秀秀她们性子腼腆,不太习惯陌生人太热情……我这要是在厨房忙前忙后,难免动静大,叫秀秀看见反倒拘谨。我想着,不如带她们出去逛逛,附近有处新开的园子,景致不错,正好让她们散散心。你们娘俩难得见一面,就在家里好好聊聊天,自在些。”
小狸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昨天确实提过一嘴,说秀秀胆子小,怕生。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看着何雨柱道:“玉竹,要不还是我出去吧?你是主人,哪有让你带着客人出门,我在家歇着的道理?”
何雨柱连忙摇了摇头,语气变得认真起来:“算了,你刚跟伯母团聚,正是该好好说话的时候。再说,虽然这一带看着平静,但外面人族的修士来来往往,鱼龙混杂。要是被谁看出伯母的身份不一般,保不齐会招来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你们在屋里待着稳妥。”
小狸还想再说些什么,何雨柱却摆了摆手,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回头叮嘱:“你们别拘束,缺什么尽管跟家里人说。我带她们出去转一圈就回来,晚饭前准到。”
看着何雨柱匆匆离去的背影,小狸心里涌上一股暖意。她没料到何雨柱想得这么周全,连她没说出口的顾虑都替她考虑到了——既顾着秀秀她们的腼腆,又担心母亲的身份暴露,处处都透着细心。
这时,小狸的母亲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女儿脸上动容的神色,柔声问道:“小狸,刚刚何雨柱跟你说什么呢?怎么他突然就走了?”
小狸回过神,对着母亲露出一抹轻快的笑,眼里像落了星子般闪着光:“没什么呢。是何雨柱怕家里人多热闹,秀秀她们几个孩子放不开,特意带着她们出去转了,说要去村口的老槐树下摘野枣。”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绞着衣角,心里对何雨柱又多了几分感激——有他在,好像再琐碎的家常事都能被安排得妥妥帖帖,连空气里都少了几分生分的拘谨,孩子们笑闹的声音远远传来,听着格外舒心。
小狸的母亲坐在铺着粗布垫的木凳上,目光细细打量着女儿,从她泛红的脸颊到眼角的笑意,见她气色红润,眉眼间带着安稳的松弛,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你可知晓,龙族近来在边界现身的事?”
小狸茫然地摇了摇头,声音轻快里带着点懵懂:“最近这些日子,我一直住在玉竹家里,跟着她学绣活儿、认草药,每日里不是在院里绣花,就是跟着上山采些薄荷、蒲公英,村里村外的事不大清楚。龙族出现了?是……是哪一族的龙族?是传说中住在东海的青龙,还是守护南山的赤龙?”
小狸的母亲点了点头,没再深说龙族的事,转而温声问道:“在这里住得还好?玉竹一家待你如何?没受委屈吧?”
“好着呢!”小狸连忙点头,眼里的光更亮了些,话也多了起来,“玉竹总给我做软乎乎的米糕,甜丝丝的,还放了桂花;马秀秀回来,不管打着什么,总会给我留几块最嫩的兽肉,说我年纪轻,该多补补。对了娘,我还有件事想问你,憋了好些日子了。”
小狸的母亲见女儿安好,悬着的心先放下了大半,对龙族的事也便不那么挂怀,只顺着她的话道:“哦?什么事让你这么上心?说来听听。”
小狸便将前些日子遇到邪狼的事一五一十说了——那狼妖毛色漆黑,像浸了墨似的,眼露凶光,绿幽幽的吓人得很,身上还带着股蚀骨的戾气,闻着就让人头晕,出手更是狠戾,若非玉竹及时赶到,用柴刀和药粉逼退了它,后果真不堪设想。她蹙着眉,满脸困惑:“娘,你说那到底是什么狼妖?我在族里学过的典籍里,好像没见过这样的。寻常狼妖虽凶,却带着山野的灵气,可它身上……只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性。”
她把自己的猜测也一股脑倒了出来,说那狼妖的气息既不像常见的山狼,也没有族群的印记,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扭曲了灵智,成了只认杀戮的怪物。
小狸的母亲听着,脸上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不应该啊……”她沉吟片刻,眉头微蹙,“你说的那种狼妖,带着蚀骨戾气的,早在百年前就已销声匿迹,听族里的老辈说,当年那场大战后,这类被邪力侵蚀的妖兽就被彻底清剿了,按说不会再出现了。”
“那会不会是青风狼族或是雪岭狼族的旁支?”小狸追问,眼里满是探究,“我记得族里的老书上提过,这两族的狼妖曾出过异变,只是语焉不详,没说清到底是什么样的……”
小狸的母亲想了想,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两族,虽性子烈,好争斗,却尚存族群道义,断不会有那般凶戾的气息。它们的戾气是野,却不是邪。可惜我没亲眼见过那邪狼,不然或许能从它的爪痕、留下的气息里辨出些端倪。”
小狸点了点头,心里的疑团虽未解开,却也松了些——有娘在,好像再难的事都有了头绪,再深的困惑也总能寻到些线索。母女俩又说了许多贴心话,从族里新开的那片药田谈到村里谁家的鸡下了双黄蛋,从玉竹教她的新绣法说到山涧里的水变清了,直到日头西斜,金色的光透过窗棂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