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司机的话,任舒第一个忍不住开口:
“你们为什么会需要找这种黑医治病?我爸做的不都是合法的生意吗,要是有员工受伤,也该送到正规医院吧。”
好问题。不愧是亲儿子能够提出来的……江淹不动声色的勾了一下嘴角,好整以暇的看着司机的扑克脸上终于出现一点微弱的变化,然后又立即恢复面无表情,自然应对道:
“老板做的当然都是合法合规的生意,只是生意场上难免会出现意外……我们不是一定要用上黑医,只是所有方面我们都需要了解,咱们需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任舒听得迷迷糊糊的:
“好像……你说得也没有错?”
“当然没错,事情确实就是这样。”司机又再给任舒洗了次脑。
任舒的怀疑被消除了。
但江淹看着司机却是若有所思。
这个黑医恐怕还不止是这么简单。
就像任舒的爸爸一样,口头上说着做的都是合法合规的生意,但不管是如此专业的司机还是隐隐透露出来的信息都在表明任舒爸做得绝对不会是完全干净的生意,也只有任舒这样好敷衍的人才会被司机的那套说辞说服过去。
这位声名显赫的黑医,如果只是为普通的“灰色边缘”人士医治,绝不会进入一个神秘强大的觉醒者组织的关注范围。
这样的组织完全有能力配备一些自己的医生,而不是还要去到什么谁都可以去的黑诊所找公用的黑医。
而且他还遇见过组织里的治疗者,拥有治愈能力。
有治愈能力的觉醒者存在,那么再外出找黑医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除非这位黑医的能力远远超过一位“好医生”的范畴,他或许在拥有医生的技术的同时,还拥有神奇的觉醒能力,可以做到普通医生做不到,没有医治技术的觉醒者也做不到的治疗工作。
而且与此同时,这样的一位黑医,肯定不会愿意接一些普通人的生意。
赚觉醒者的钱,肯定比普通人要多。
并且这位“龚叔”明显和京市的觉醒者组织有深度合作。
那么也隐隐表明,很可能同样找过这位龚叔医治的任舒爸,绝不是简单的“灰色边缘”人物,很可能还和觉醒者有关……江淹想到这里,看向司机的眼神不自觉带上深意。
司机见任舒是真的相信了,刚刚偷偷松了口气准备收回视线,便无意间对上江淹的视线。
司机一愣,心底一惊。
这个学生有些古怪,而且敏锐得过分,不知道通过刚刚简短的对话发现了什么……司机有些逃避的移开视线,想了想,又把视线移回来,不想显出自己的心虚。
但是江淹已经移开视线 ,表情上看不出任何问题,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错觉吗?司机心里思量,收回视线,手搭在方向盘上,只是问道:
“接下来怎么办?”
江淹自然接话道:
“等。”
“等他们出来,然后跟着他们的车……你可以做到在跟车的时候还不被发现吗?他们的警惕性肯定很高,而且还有反侦察意识。”
司机犹豫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看向任舒。
任舒立即表示:
“你全听他的就行!咱们这儿都是小江同学说了算!”
司机这才颔首道:
“可以。不过……你确定他们还会出来?”
他其实真正想问的是你怎么确定他们还会出来。
江淹仿佛没有领会到司机的言外之意,只是简单的回答道:
“确定。”
所有的疑问都被堵了回去,司机不好再开口,只是沉默的按住方向盘,目视前方,关注着巷子口的动静。
任舒看江淹一直在揉太阳穴,关切的问道:
“你没事吧?你突然头疼……是不是和你能完全掌握他们的行程有关?”
任舒再笨也能察觉到江淹在做的事情绝不正常。
江淹看了一眼前头的司机,摇摇头道:
“没事,只是没有睡好……加上之前不小心撞到头,有点后遗症。”
有一个疑似接触过觉醒者世界的人就坐在车里,他可以对任舒没有隐瞒,但应该提防被司机看出更多情况来。
任舒顿时担心起来:
“撞到头了?你之前都没说……咱们应该先带你去医院看看,拍拍片的,不会脑震荡了吧?”
任舒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转移,不再去想江淹先前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否正常。
大脑里的恍惚疼痛感稍微减轻了些,江淹放下手:
“没事,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没有脑震荡的症状。”
任舒看他脸上确实没有痛苦的神色,逐渐放下心来,只是忍不住强调一句:
“有事一定不能硬撑啊!”
“我知道。”江淹点点头。
没有再继续去连接刀疤男。
他已经意识到,这第三层次的能力虽然十分强大,但同时消耗也特别大。
就像脑子里有类似精神力的东西,只是因为之前使用魔术师能力的时候,因为能力消耗不大,所以不会产生负面影响。
但是当使用第三层次能力的时候,类似精神力存在的东西的存在便会开始显现,消耗在此时体现出来。
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使用能力带来的负面影响,江淹不觉得痛苦,反而有了点实感。
就像是能力不再虚浮在半空,而是实打实落在了自己身上,变成了属于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因为另一个“江淹”的存在而附带来的能力。
他现在需要养精蓄锐。
不确定消耗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在后续的行动中,他必须保证自己是完全的精神充沛,才能有能力应付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
等了一个多小时,江淹终于看见两个男人搀着刀疤男从箱子里走了出来。
没等江淹开口,司机便敏锐的问道:
“是他们吗?”
“是他们。”江淹身体前倾,通过前窗玻璃紧盯着三人的行动。
刀疤男虽然现在能勉强自行行走,但他的身上还罩得严严实实,需要借旁人的力气让身体站立,敏锐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