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瑜在盖头下漾起一抹淡笑,殿外四处捂嘴偷笑声更是一声连着一声响起。
萧万顷等人,暗自窃喜,看来以后肯定是燕主子掌家,这次赌局要赚大发了。
谭仪将帕子捻在唇边藏住笑意,提醒道:“好了,都别玩了,一会儿误了吉时怎么得了。”
谭仪说罢,对东方既白福身行礼,“殿下,可以递迎亲文书了。”
东方启玉率先反应过来,从怀里拿出一本红色的册子递给谭仪,“迎亲文书在这。”
“良辰吉日,延昭二十三年,腊月二十八,结两姓之好。东方氏公子渊,求迎燕氏公子含溶,喜叩福门,愿堂上开门纳福,成新婚燕尔之好。迎亲人,东方渊,接亲人,东方泽……”
迎亲文书念完,里面的喜嬷嬷笑着出来传话,“正君允了,林公子请!”
林谨晏看着东方既白等人笑了笑,“等着啊,我给你们把新娘子背出来。”
林谨晏一步步走到盖着盖头,穿着喜服的燕景瑜面前,鼻头忽地一酸,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笑得很牵强地说了一句:“没想到你就要嫁出去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燕景瑜看不到林谨晏是什么神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选择了缄默。
林谨晏扬起头,把眼泪憋了回去,蹲下来将喜服的长摆收拾好了搭在臂弯,背着燕景瑜蹲好,“上来吧,背你出嫁了。”
燕景瑜将手搭了上去,紧接着一阵失重感传来,由于看不清形状,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脖颈。
林谨晏把她背好,掂了掂,“放心摔不了你,小爷这点力气还是有的,放心好了。”
燕景瑜:“嗯。”
林谨晏一边朝外走,一边喋喋不休地说:“你以后一定要过得开开心心……要是他欺负你,我就揍他……虽然不一定揍得了。
实在不行的话,你就跑,跑不过你就躲起来,让他找不着……”
燕景瑜:“林谨晏。”
林谨晏:“嗯?”
燕景瑜:“谢谢你。”
虽然往日利用他居多,但这声道谢却是真心实意的。
林谨晏顿了顿,咬牙切齿道:“别在这个时候煽情啊,信不信一会儿小爷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燕景瑜笑道:“我信。”
林谨晏扬了扬神气的脑袋,“看在是你大喜的日子的份上,小爷勉为其难地饶过你这回。”
林谨晏背着燕景瑜出了寝殿,喜嬷嬷和其余妆娘人等跟在了身后。
东方既白盯着林谨晏背上的燕景瑜看了又看,莫名有些吃醋,然后在东方启玉的拉扯下跟着一同出了府。
到了门口,谭仪动作利索地掀开了车帘,林谨晏顺手把燕景瑜塞进花轿,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正在这时,林谨晏感觉到有一抹死亡视线盯上了自己,一转头,正好对上东方既白乌黑的眸子。
林谨晏冲他笑了笑,“恭喜大哥抱得美人归啊,哈哈啊哈哈……”
东方既白颊边的肉紧了紧,最后一句话也没说,翻身上了马。
喜乐声霎时间响了起来,队伍随之而动。
林谨晏和谭仪一左一右跟在花轿旁,手里提着花篮撒花。
萧万顷和东方启玉在队伍后面,散发福钱。
楼倚歌和余慕以及燕景瑜的近卫抬着聘礼和嫁妆。
好在箱子都有隔层,只在最上面一层放了些珠宝首饰装装样子,不然抬这一通下来,晚上拿筷子都费劲。
街道边站满了围观的百姓,十八城的城主也赫然在列。
“恭喜殿下……”
“殿下新婚吉乐……”
……
一声声道喜,一句句祝福,听得东方既白喜笑颜开。
队伍走过后,百姓争先恐后地上前哄抢散落在地上的福钱。
那马扬着脖颈,脖子上戴的大红花跟着一起晃荡,看起来很开心。
东方既白顺着捋了捋它的鬃毛,对它说了一句:“那马,新婚快乐。”
那马晃了晃耳朵,发出一声嘶鸣。
队伍后方的小黑(黑云)听到了媳妇儿的动静,不顾东方启玉的制止,直接带着东方启玉跑到了那马身边。
东方启玉看着和那马亲密互动的小黑,笑道:“我说它怎么突然不听使唤了。”
东方既白指着那马调侃道:“谁让它今天也成亲呢。”
人群中一位穿着绣着兰花的白色锦服的公子盯着队伍前方看了许久,直到队伍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离开。
林谨晏趁声音嘈杂的时候贴近花轿蛐蛐:“小瑜儿,大哥看到我背你都吃醋了……”
燕景瑜想起他拿锦鲤撒气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知道了。”
队伍绕着五街十巷走了三圈,很快到了申时末。
燕景瑜早就饿得头昏眼花,好在花轿里放了些点心,不然早就饿晕了。
到达文德府大门处,队伍停了下来,喜乐也随之暂停。
东方既白和东方启玉下了马,两匹马见没自己的事了,高高兴兴结伴回了马厩(新房)。
礼官拿着大红的册子念了一大串的吉祥话,然后差副官将系着红绸的弓箭递给东方既白。
礼官: “三箭定乾坤,天地人相合。”
在礼官的唱喏声结束时,东方既白接过弓箭 ,朝花轿的轿门连射了三箭。
礼官:“一开结缘门,迎新纳福来。”
谭仪和萧万顷一人掀开半边帘子,挂在轿门处龙凤钩上。
礼官:“作得诗歌满堂彩,才迎新人下轿来。”
东方既白把手里的箭递还给副官,朝花轿走近,一步一句下轿诗,“锣鼓喧天迎凤撵,红妆喜气乐无边。花轿抬至殿门前,玉人赏脸把手牵。”
东方既白诗句作完,将手伸向燕景瑜。
身边人纷纷鼓掌叫好。
隔着盖头,燕景瑜抬眸看着他,笑着把手放在他温热的掌心。
东方既白隔着盖头看不清她脸上的妆,但她的五官,却是清晰可见,所以那抹笑意也没被他错过。
东方既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溶溶,我来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