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根据九尾和小黑龙的意外，我们实验出了一种以精灵球为载体的新契约——中介契约！”
“中介？”风德眉宇间皱出“川”字，“听起来不是个好词。”
刺猬在旁边不住地点头。
“正常，一听就很黑……唔唔！”
乱码用面包堵住他的嘴。
“累了四五天，先吃饭吧。”
林现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
“不喜欢的话，也可以叫做第三人契约。从九尾和小黑龙意外契约的事件来看，龙族对大部分普通契约，都有很强的操控性。”
九尾最多口嗨说要养龙，但从没想过真的和小黑龙签订契约。
要是龙血和别的生物血液相融，就能缔结联系，那巨龙的弱点也太大了。
屠龙行动根本不需要屠龙，让巨龙流血就完事了。
所以。
契约出现的根本原因，小黑龙的意愿占很大一部分。
“当然，普通智慧种怎么可能和龙族相提并论！”
“先别急，听我继续说下去。”
林现耐心安抚急躁的风德。
“强者获得优待，这是艾尔提亚的世界法则，我们没有意见。”
“同时，法则对强者的限制也是实打实的。”
“无论是神明纪元时，诸神只能高居天穹，还是如今龙族无法随意外出，都是法则的影响。”
“越是强大的巨龙，离开龙之谷的代价越大，对吧？”
风德激昂的情绪一滞。
“你怎么发现的？”
“哈哈，猜的。”林现笑道。
玩家在艾尔提亚混这么久，怎么可能一点情报都没有。
既然是末日，当然要对守序阵营的强大个体进行限制。
炽明教会的事情结束后，林现从叶知那得到过法神的秘密——
无法成神，每一次感悟世界法则，动用魔力，就是在加深自己魔物化的进程。
龙族也有法神，整体水平更高，得到的限制只会更大。
和如今不能离开龙之谷的结果很配。
“我们试过，精灵球一共可以签订两份主从契约，一是外界的球体使用权，二是里面的空间居住权。”
林现耸耸肩。
“我猜测，是空间法则和生命法则两股力量不对付，导致的意外。”
“结果就是，加上精灵球，契约双方依旧能达成暂时的伙伴关系，减弱巨龙对龙之谷的依赖。”
一个菜鸟和一个大佬签订契约，实力平均下来，制约自然就小了。
“精灵球不存在高级魔器认主问题，想要解除直接将它这个‘中介’捏爆就行。”
“双方只是暂时合作，不存在权利和责任制约。”
解释完后，林现胸有成竹地抬头。
“族长大人觉得怎么样？”
风德沉默了许久，声音低沉。
“能获得两种法则产物，并炼制成魔器，的确厉害。”
“但是你们能保证，让所有巨龙都获得一个……精灵球？”
林现徐徐出声：“联邦有的是高阶锻造师和炼金术士，再不济我也可以上。”
乱码：“材料问题也不用担心，联邦有钱。”
他们在艾尔提亚走南闯北，什么东西都捡，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用上！
九尾点头如捣蒜：
“精灵母树橡胶可以交给我，我最近又弄到了一点。其他人手里的幼苗，最近也有替换材料产出。”
“精灵母树的幼苗，很多？”
风德的眉毛动了动。
他只从陪同小黑龙赶往翡冷翠的紫龙嘴里，提过一嘴联邦的行动。
现在看来，对方获得的好处不少啊……
“除此之外，还有吗？”
林现坦言：“没了。”
“没了？”风德跟着重复，只不过是疑问语气。
林现换了个姿势，更显闲适。
“这便是我们的全部筹码，我们只提供选择，最终决策方是龙族自己。”
乱码平静道：“我们需要龙族搬离龙之谷，龙族能拿出来权衡利弊的东西，我们说了不算。”
“比如……你们想离开这吗？”
话音落下，门口看守的巨龙，同时扭头。
房间内变得寂静无比。
房间内的呼吸，窗外的风声，远处巨龙的打闹咆哮……清晰可闻。
风德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上次还要久。
久得几个玩家快受不了凝固的气氛，悄悄活动手脚时。
风德深吸一口气。
“想，当然想！”
龙之谷很大，但对巨龙来说太小了。
呆了六百年，一成不变的山谷景色，他们早就看腻了！
天空的霸主，怎么能被束缚在世界角落？
“小子，你很合我的胃口。”
风德赞赏地注视着乱码。
在听到玩家来历时，他本来在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绝不松口。
但不是当事人，绝对不会懂得，龙族对脱离龙之谷的渴望。
“看在西隆的面子上，我信你们一次！”
就算中间有什么坑，他也认了！
不久前的冬季魔潮，龙之谷受到的攻击格外猛烈。
巨龙外出带回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糟糕。
如果预言无法避免，他们总要在一切无法改变之前，去看一看如今的艾尔提亚。
龙族绝不惧怕打赌！
……
谈妥了族长，说服其他巨龙的事就不需要玩家管了。
精灵球的制作需要时间。
不过，龙族格外好说话，造好一个离开一个。
虽然目前龙之谷剩下的巨龙不少（还有一部分是风德留下来监视他们一举一动的）。
但目前的龙息雾已经淡了很多。
回到石林附近的尖顶山峰上，刺猬还在回味两个星期前的谈判。
“巨龙的脾气不赖嘛，乱码兄说的那句话，我差点以为族长要动手了！”
龙族不能脱离龙之谷，是他们的致命弱点。
没人喜欢把柄被对手捏在手里的感觉。
直接提出来，太容易被对方误会成挑衅了。
十三帅打了个饱嗝，继续往嘴里塞着果子。
“说明我们龙族心胸宽广，也真心想摆脱龙之谷。”
九尾摸了摸下巴：“也是，要真不愿提，就不会放我们进来找风神神格了。”
她打量着从小卡车变成中号卡车的十三帅。
“话说你也是龙族，怎么不离开？”
十三帅摊了摊手：“我一个小卡拉米，能对龙息雾有多少影响，万一你们需要我呢？”
说话间。
几人所在的位置，被大片阴影覆盖。
巨大的红色巨龙展翅，仿佛能遮蔽整个天空。
狂风带着硫磺与熔岩焦糊气息的威压，四周空气瞬间变得粘稠灼热。
只是一瞬间，那股沉重感便消失了。
红龙远去，阳光重新出现。
乱码从红龙身上收回目光。
“是西隆，他被族长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