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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阿尔斯兰率领万余残兵,自疏勒西郊那箭雨屠场中溃围而出,当真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似漏网之鱼,一路不敢停歇,只顾策马扬鞭,向西亡命奔逃。

其时正值西域酷暑,烈日炙烤着茫茫戈壁,热浪蒸腾,远望景物皆扭曲变形。

人马汗出如浆,喘息如牛,踏起的黄尘遮天蔽日,队伍拉得老长,首尾难顾,沿途不断有伤重者、力竭者倒毙路旁,也无人顾得上收殓。

如此昼夜兼程,奔袭数日,人困马乏之际,眼前地势陡然一变。

但见两座巍峨山脉东西绵延,中间裂开一道狭窄缝隙,正是通往康居的咽喉要道——阿赖谷。

这谷地入口处尚宽,愈往深处愈见逼仄,两侧山崖陡峭如刀劈斧削,高耸入云,岩壁呈铁灰色,光滑少植被,只零星点缀着几丛耐旱的荆棘。

谷内光线晦暗,一线天光自崖顶缝隙漏下,映得地下碎石嶙峋,道路虽算平坦,却透着一股子森然杀气。

残军于谷口外暂且收拢,阿尔斯兰与麾下众将,并那康居国王拂呼缦,一同勒马观望。

拂呼缦此刻亦是狼狈万分,原本华丽的王袍沾满血污尘土,脸上倦容深重,眼见这险恶地势,心中不由打鼓,强打精神对阿尔斯兰道:“殿下,前路唯有两条。南边那条需渡锡尔河,此刻正值汛期,水势浩大,大军渡河恐费周章,易为敌所乘。

另一条便是眼前这阿赖谷,虽狭窄险峻,然长度不过三里,若能快速通过,前方便是坦途,一日之内便可抵达我康居国境。”

阿尔斯兰端坐马上,目光幽深地扫视着那如同巨兽张口般的峡谷,沉默片刻,忽道:“国王此言,确是在理。只是这谷地形势险恶,若有伏兵,我等皆成瓮中之鳖。

本王麾下儿郎连日苦战,已是疲敝不堪,这开路先锋的重任,还需仰仗国王及麾下康居勇士了。”

拂呼缦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心下暗骂:“这厮好生狡诈,竟要我为他趟这雷池!”

他康居万余先锋,如今仅剩三千余人,皆是惊弓之鸟,若谷中真有埋伏,这三千人怕是顷刻间便要灰飞烟灭。

当即,拂呼缦他嘴唇翕动,正欲寻个借口推脱。

阿尔斯兰却不给他转圜之机,声音渐冷,目光如鹰隼般盯住拂呼缦:“怎么?国王莫非是信不过本王?华军追兵转瞬即至,你我若在此迟疑不前,待到前后夹攻,只怕都要丧命于此!那时节,莫说王位,便是性命也难保!”

拂呼缦被他目光逼视,又听他言语中隐含威胁,背上冷汗涔涔而下。他偷眼四瞥,只见阿尔斯兰身侧的塞尔柱近卫手按刀柄,眼神不善,自己这三千残兵不知何时已被对方兵马隐隐围在当中,形势比人强,看来这“狼崽子”要用强呀。

拂呼缦心中念头电转:“这阿尔斯兰心狠手辣,连自己子民都可驱为肉盾,何况我等外邦之人?此刻若不应允,他立时便能翻脸,将我三千儿郎屠戮殆尽……

罢了!罢了!或许谷中并无埋伏,即便有,他塞尔柱大军在后,总需我等冲开血路,未必便会坐视不理。

那回回炮威力巨大,或可倚仗……”

正当他心乱如麻,脸色阴晴不定之际,阿尔斯兰身侧一位一直沉默的阿老瓦丁,缓缓策马而出,温言道:“国王陛下勿忧。我主之意,是请贵部先行探路,我军主力紧随其后,以为奥援。

为保万全,老夫这里备有数十架回回炮,可于谷口列阵,若敌伏发,便以巨石轰击两侧山崖,压制敌军。

此外,另有特制烟球数箱,赠与国王。”

说着,阿老瓦丁命人抬上几口木箱,打开看时,里面满是黑黝黝、拳头大小的球状物事,表面粗糙,似是泥土混合其他之物搓成。

阿老瓦丁拈起一枚,解释道:“此物乃是以硫磺、硝石并西域特产的胡杨树脂熔炼压制而成,一旦以火引燃,立时浓烟滚滚,弥漫山谷,足以遮蔽敌军视线。

陛下可令军士携带此物,若遇伏击,即刻点燃,趁烟雾弥漫,敌我难辨之际,奋力前冲,三里之地,快马加鞭,转瞬即过。

有回回炮与烟球相助,纵有伏兵,又何足道哉?”

拂呼缦听了这番言语,再看那烟球,暗忖分析:“这计策听起来倒也可行。阿尔斯兰虽不可信,但他此刻亦需借路返回,我若被困,于他并无好处。有这回回炮远程掩护,又有烟球制造混乱,或真能搏出一条生路。”

拂呼缦权衡利弊,已知此刻再无退路,若不从命,立时便是刀兵加身。

当下把心一横,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拱手道:“殿下与老先生既有如此周全安排,小王岂敢不从?我康居人最重信义,既为盟友,自当同舟共济!这开路先锋,小王义不容辞!”

拂呼缦语气慷慨,心中却是苦涩万分。

阿尔斯兰脸上露出赞许之色,抚掌道:“好!国王果然深明大义!待得脱此难,返回康居,本王必与国王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塞尔柱与康居永为盟好,共享富贵!”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仿佛方才的威胁逼迫从未发生。

拂呼缦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不再多言,转身号令麾下三千康居残兵,每人领取数枚烟球藏好,整顿鞍马兵刃。

一时间,谷口弥漫着一股悲壮决绝之气。拂呼缦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阿尔斯兰与那幽深的峡谷,猛地一挥马鞭,喝道:“儿郎们,随我冲过去,回家!”

三千骑兵发出参差不齐的呐喊,如同决堤之水,涌入了阿赖谷那狭窄的入口。

谷内回声激荡,马蹄声、甲胄碰撞声显得格外刺耳。

拂呼缦一马当先,不断催促进军速度,心中只盼这谷中空空如也。康居骑兵们亦是奋力鞭马,队伍在蜿蜒的谷道中拉成一条长蛇,向着那隐约可见的出口光亮处狂奔。

眼看已行至峡谷中段,两侧山崖愈发高耸逼仄,光线也更加昏暗。就在此时,忽听得头顶山崖之上传来一声梆子响,清脆悠长,在这密闭的山谷中反复回荡,令人心悸。

紧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自崖顶轰然传下,中气充沛,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阿尔斯兰!大华青塘路大都督邹鲁在此等候多时了!还不下马受缚,更待何时?”

声犹在耳,两侧崖壁之上,如同鬼魅般骤然涌现出无数黑压压的人影,张弓搭箭,刀光闪烁。

不待谷中康居人反应,那一声“放箭!”霹雳炸响。

霎时间,箭矢破空的尖啸声充斥了整个山谷。

那声音并非单一声响,而是如同万千蝗虫振翅,又似疾风掠过枯林,带着死亡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倾泻而下。

一名康居百夫长正自抬头张望,欲辨敌踪,一支狼牙箭疾射而至,“噗”地一声贯穿其咽喉,箭簇自颈后透出,带出一蓬血雨。他手中弯刀“当啷”坠地,双手徒劳地捂住脖颈,喉头咯咯作响,翻身栽落马下。

其侧后方,数名骑兵举盾相抗,奈何崖顶箭矢角度刁钻,力道沉猛。但见一支三棱破甲箭竟“夺”的一声,穿透了一名士卒手中的皮质圆盾,余势未衰,又深深扎入其眼眶,箭尾兀自剧烈颤动。

那士卒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双手乱抓,滚落尘埃,旋即被后续惊马践踏,不成人形。

更有箭矢并非直射,而是借助崖壁反弹,轨迹莫测。

一名年轻康居骑士伏于马背,自以为得计,忽觉背心一凉,一支从侧面岩壁折射而来的箭矢已透背而入,他张口欲呼,鲜血却先从口中涌出,身子一软,滑落马鞍,一只脚却还套在马镫里,被受惊的战马拖着向前狂奔,在碎石地上刮擦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箭雨如此密集,几乎无有立锥之地。

康居兵马人仰马翻,惨嚎声、马嘶声、兵刃撞击声、箭矢入肉声混杂一处,在这狭小空间内反复激荡,直如修罗屠场。

顷刻之间,谷道中已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溪,伤亡极其惨重。

谷口外,阿尔斯兰与阿老瓦丁凝神细听谷内动静,闻得梆子响与邹鲁喝声,阿尔斯兰瞳孔骤缩,却并无多少意外之色,反而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冷厉。

他立即回首,厉声下令:“回回炮,对准两侧崖顶,给本王轰!”

令旗挥动,那数十架仅存的回回炮早已在谷口外列阵完毕。

塞尔柱炮手皆是经验丰富的老兵,闻令而动,绞盘转动声、配重箱坠落声、抛竿扬起的呼啸声接连响起。

但见数十块百斤重的巨石被高高抛起,划破天际,带着沉闷的破空之声,如同陨星天降,狠狠地砸向阿赖谷两侧的山崖之上。

一块巨石不偏不倚,正砸在一处华军弓手密集的突出岩台上。但听“轰隆”一声巨响,碎石纷飞如雨,那岩台竟被砸塌一角,其上十余名华军弓箭手躲闪不及,连人带弓被砸得筋断骨折,血肉模糊,残肢与碎裂的弓矢混合着石块滚落深谷。

另一块巨石落在稍平缓的坡地,沿着陡坡急速翻滚弹跳,所过之处,草木摧折,躲避不及的华军士卒被擦着即伤,碰着即亡。

一名旗手正自挥舞令旗,被滚石边缘扫中,半个身子顿时化为肉泥,那面旗帜也裹着血肉倒伏下去。

回回炮的轰击虽不及华军火炮迅捷,但其势大力沉,砸得山崖震颤,给占据地利的两路守军造成了相当的伤亡和混乱,原本绵密狠辣的箭雨,也为之一滞。

谷中正在苦苦支撑的拂呼缦,见阿尔斯兰果然以回回炮相助,心头一松,求生之念大炽。

他挥舞弯刀格开一支流矢,嘶声大吼:“快!点燃烟球!趁现在,冲出去!”

幸存下的康居兵卒如梦初醒,纷纷取出火折引燃怀中烟球,奋力向四周抛去。

那黑黝黝的球体一遇明火,立时“嗤嗤”作响,冒出浓密至极的黄白色烟雾,这烟雾带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又夹杂着胡杨树脂燃烧特有的焦臭,迅速弥漫开来,彼此连接,不过片刻功夫,小半个峡谷已被这呛人的浓烟笼罩,视线大受阻隔。

谷外,阿老瓦丁抚着花白长须,望着谷中升腾翻滚、愈演愈烈的浓烟,嘴角露出一丝智珠在握的冷笑,对阿尔斯兰低声道:“殿下,烟中已混入天仙子与曼陀罗细粉,人畜吸入,不消片刻,便会心智迷失,狂乱躁动。这三千康居人,便是我等最好的挡箭牌,足以搅乱华军阵脚,拖住其追击步伐。”

阿尔斯兰颔首,眼中毫无波澜,仿佛那正在浓烟中挣扎的三千性命与他毫无干系。

当即果断下令:“将所有回回炮推向谷口,浇灌希腊火,焚毁堵路!全军转向,即刻南行!”

麾下塞尔柱近卫军令行禁止,当即分出数百力士,奋力将那些笨重的回回炮推向阿赖谷入口最狭窄处,层层叠叠堆积起来。另有军士抬出皮囊,将粘稠黝黑的希腊火油倾泻其上,随即引火点燃。

“轰——!”地一声爆燃,烈焰冲天而起,希腊火遇物即燃,黏附性强,火势极旺,瞬间将数十架回回炮吞没,形成一道巨大的火墙,彻底封死了阿赖谷的入口,灼热的气浪逼得人无法靠近。

阿尔斯兰看也不看那冲天火光,率领麾下七千余嫡系近卫,毫不留恋,折转向南,朝着昆仑山深处的方向,疾驰而去。

再说峡谷之内,那浓烟起初只是遮蔽视线,康居兵士尚能依着记忆方向,冒烟向前冲突。

然而随着呼吸加剧,吸入烟雾愈多,诡异之事渐生。

拂呼缦只觉头脑一阵眩晕,眼前景物开始扭曲晃动,耳中嗡嗡作响,心中没来由地涌起一股暴戾烦躁之意,看什么都觉碍眼。

他身旁一名亲兵,忽然发出嗬嗬怪叫,双目赤红如血,竟挥刀向身旁同伴砍去,口中胡乱嘶喊:“杀!杀光华狗!”

而被砍之人吃痛,亦是狂性大发,反手便是一刀。

这狂乱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

吸入烟雾的康居士卒,一个个眼神涣散,面目扭曲,有的挥刀乱砍,不分敌我;有的仰天狂笑,状若疯魔;有的则伏在马背上,拼命鞭挞坐骑,不顾前方是悬崖还是石壁,只知埋头猛冲。

那些战马亦未能幸免,吸入毒烟后,或是人立而起,将背上骑士甩落;或是口吐白沫,发足狂奔,互相冲撞践踏,场面混乱至极。

拂呼缦强忍着脑中阵阵撕裂般的痛楚与狂躁,伏在马背上,凭着最后一丝清明,驱动坐骑向着记忆中谷口的方向亡命冲刺。他身边不断有发狂的士卒自相残杀倒下,或被乱马踏死,但他此刻已顾不得这许多,只求能冲出这人间地狱。

也不知在浓烟与疯狂中挣扎了多久,前方陡然一亮,呛人的烟雾渐稀,凛冽的山风扑面而来。

拂呼缦精神一振,抬头望去,果然已冲出了阿赖谷的北端出口,他心中狂喜,仿佛从地狱重返人间。

然而,这喜悦仅持续了一瞬。

当拂呼缦双瞳中的血色渐渐褪去,视线终于恢复清明时,抬眼向谷外一望,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

但见谷口外那片开阔地上,早已密密麻麻列满了大华兵马,怕不有数千之众。但听得甲胄铿锵,刀枪映日生寒,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端的是军容鼎盛。

阵前一员大将,身着金甲外罩青袍,胯下灰马无一杂色,神骏非凡,不是别个,正是青塘路大都督邹鲁。

邹鲁端坐马背,面容冷峻如铁铸一般,目光如电,正自冷冷地注视着从谷中狼狈冲出的康居残兵。那些残兵早已溃不成队,个个衣衫褴褛,神色仓惶,恰似没头苍蝇般乱撞出来。

邹鲁一眼便盯住了那衣甲褴褛之人,从这人锦袍规制分辨,心知必是康居国王拂呼缦,更不迟疑,将手中马鞭向前一指。

无需更多命令,华军阵中梆子声再起,早已引弓待发的数千弓箭手同时松弦。

“嗡——!”

又是一片死亡之云腾空,箭矢带着尖锐的啸音,如同飞蝗过境,向着刚刚冲出谷口、惊魂未定且大多神智尚未完全清醒的康居残军覆盖下去。

拂呼缦首当其冲,他此刻内力消耗殆尽,精神恍惚,面对这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竟连举刀格挡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刹那间,十数支利箭同时命中其身。

一支箭射穿了他抬起的手臂,一支箭钉入其肩胛,更有数箭透胸而过。强大的冲击力将他直接从马背上掀飞起来,鲜血如同泼墨般喷洒在空中。

拂呼缦身躯尚未落地,后续的箭矢又至,将其牢牢地钉在了谷口冰冷的地面上,那柄象征王权的弯刀,“当啷”一声,跌落在他手边不远处。

这位一心想着返回故土、重振声威的康居国王,终究没能踏上归途,睁着不甘的双眼,气绝身亡。

其身后那些侥幸冲出峡谷的康居兵卒,也未能逃脱厄运,在华军密集的箭雨洗礼下,如同被收割的麦穗,成片倒下,谷口顷刻间又增添了一层尸骸。

邹鲁策马缓缓前行,来到谷口,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康居人尸首,又望向谷内仍在弥漫但已渐稀的烟雾,以及那堵在谷口熊熊燃烧、噼啪作响的回回炮残骸,眉头紧紧锁起。

他喃喃自语:“奇怪……怎地只有这些康居溃兵?那阿尔斯兰的塞尔柱主力何在?莫非……杨炯已在别处将其擒获?”

正思忖间,副将曹翰已疾驰而至,脸上带着惊疑与焦急,滚鞍下马,急促禀道:“大都督!不好了!哨探回报,那阿尔斯兰根本未曾入谷,其在谷口点燃大火阻塞通道后,已率领麾下近七千塞尔柱精锐,转向南方,遁入昆仑山深处去了!”

“什么?”邹鲁瞳孔猛然收缩,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向南?入了昆仑山?”

他霍然抬头,望向南方那连绵起伏、雪峰隐现的巍峨山脉,心中念头急转:“这阿尔斯兰莫非是疯了?欲回塞尔柱,唯有经康居西归一途。他向南深入昆仑山作甚?那里山高路险,人烟稀少,补给艰难,况且莎车等地已为我军所控,他去了也是自投罗网……”

曹翰在一旁也是满面疑惑,猜测道:“大都督,会不会是那阿尔斯兰被同安郡王杀破了胆,已然慌不择路?”

邹鲁缓缓摇头,目光深邃:“小子你切记!在军中,为统帅,最要命的就是高估自己的优点,低估敌人的缺点!

那阿尔斯兰能统数万大军东征,绝非庸碌之辈。他自西而来,又有康居向导,对西域地形应比我等更为熟悉。他既择此路,必有图谋!

难道……他在南方还暗藏了退路不成?”

邹鲁沉吟片刻,忽又想到一种可能,眼神一凛:“抑或是……他胆大包天,竟想自南路险道,绕行潜入我大华境内?可他区区数千残兵,后方兰州尚有数万熊罴卫精锐镇守,他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曹翰闻言,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若真如此,这胡酋也未免太过猖狂!大都督,我等现在该如何应对?是否分兵追击?”

邹鲁默然片刻,脸上惊疑之色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沙场老将的决断与冷厉。

他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道:“追?昆仑山千沟万壑,如何追法?岂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既然猜不透他的心思,我等便以静制动,攻其必救!”

邹鲁转向曹翰,声音陡然提高:“全军听令!即刻开拔,目标——康居国都!老子倒要看看,这阿尔斯兰如何飞回伊斯法罕!他若真有通天之能,逃出西域,老子便追到他伊斯法罕城下,就不信宰不了这狡诈胡酋!”

“得令!”曹翰抱拳轰然应诺,转身整兵。

不多时,阿赖谷外,号角长鸣,战鼓雷动。

大华青塘路数千精锐铁骑,如同决口的洪流,拨转马头,向西滚滚而去,铁蹄踏地之声震得山鸣谷应,扬起漫天尘烟,在耀眼的日光下,直趋康居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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