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烟儿!
不会的!!不会的!”
一身雪白急急上前,双手伸出左右紧紧拉住一只玉手,俊郎的面容也是一片惊恐,一双大眼尽显无比的内疚之色。
这两个花季少女可实实的吓坏了!
“真……真的不会?”
柳如烟轻声问道,神情间尽显一片惊魂未定。
忘了;
实实的忘了!
那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瞎子,可一身经历可绝非寻常,当年可是生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么多年更是飘荡在西北荒芜,这可绝不像眼前这个江湖浪荡子一般。
那可是一个妥妥的杀神啊!
“不会不会;
那瞎子下手确实是有点黑,但我临行时可是再三告诫,之所以送那样两封密信。也是为了有备无患而已!”
李逍遥急急地说道,神情间尽显一片愧疚和心疼。
他也忘了;
虽然眼前是两个娇滴滴的少女,但无论出身和名望,都非寻常女子可比,但毕竟不过花季年纪,这少女心性……
他可真的很是该死啊!
“那两封密信到底写的什么?”
静音也轻声问道,倾国娇容虽然尽显一片惊恐,但那双杏目已是渐渐恢复清明。
“我让烟儿传信苏州都督府,除了密切关注城中的行事,最重要的是防备两日之后富贵阁的贼子外逃。
如今苏州城的情景看着很是平静,其实暗中早已是危机四伏,身为一州府使怎会没有察觉,加上瞎子的小小惊乱,我怕那位府使大人就彻底沉不住气了!”
李逍遥急急地说道。
“就只是这样?”
“就只是这样!”
“不对吧?
我看那什么李大将军看到密信是虽然很是震惊,但行为举止还算正常,但那位府使大人……”
柳如烟再次轻声问道,虽然倾国娇容恢复往日平静,却隐隐浮现一片疑惑,一双杏目也尽显迷惑之色。
身为柳林山庄的大小姐,不但心智无比聪慧,一双杏目也是极其凌厉,今夜两封密信俱是亲自送到,自然能发现很多不易察觉的异样!
“真的就只是这样!
镇北公的金令对于都督府确实很震慑,但身为一州府使未必就是全信,我可不想这苏州城的一切被捅到京城,那样会惹下大麻烦的!”
俊郎的面容一片平静,甚至都流露出无比的诚恳,只是那双大眼在不由间,突然闪过一片不易察觉的狡黠。
是;
他确实很不希望这苏州城的消息传到京城,但其中的深意可并非仅仅如此,毕竟现在他可是偷跑出来的,所以他跟那位府使大人做了一个小小交易,至于为何要瞒着这两位大小姐……
他不希望她们被牵入的太深!
“算啦!
你不说我也就不再问,只要你一切小心行事就好!”
柳家大小姐轻笑着说道,倾国娇容也顿时恢复一片平静,只是那双杏目也隐隐闪过一丝狡黠。
这是一个心思极其缜密的家伙,甚至有时候都很是阴险,但那心胸可是一片光明磊落,断然不会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何况她们就一直陪在身边。
这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变故吧?
“不对吧?
今夜之事可不像什么一早谋划,你该不会摆了瞎子大哥一道吧?”
静音也轻笑地问道,只是那倾国娇容猛然浮现一片很有深意的异样,一双杏目定定望着他,尽显的明亮中似乎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哪有?
那瞎子发起疯来就是我都害怕,我哪敢摆他一道,不然还不得被那死瞎子一刀劈咯?”
俊郎的面容一片平静,隐隐浮现不小的惊恐,看着一切是那么的正常,只是那双大眼略显的闪躲中……
“你别忘了瞎子大哥可是你当年最好的朋友,而且你们已经七年未见了!”
静音再次轻声说道,只是那神情间稍稍有些忧愁。
这虽然是一个极其心细胆大的家伙,但有时行事却极为极端,甚至都有点不择手段的感觉,只希望不要破坏这么多年的朋友情义就好!
“放心放心!
我怎么能陷害那瞎子呢?再说我也不敢,瞎子虽然双目俱盲,可心中比任何人都敞亮。
师姐不用这么担心!”
一身雪白急急上前一步,俊郎的面容尽显一片轻笑。隐隐之中还有一丝谄媚的味道,但那一双大眼却流露出极其的清明。
“你呀!”
“瞎子大哥真不会大开杀戒?”
“不会不会!”
“明日这苏州城不会遍地死人吧?”
“怎么会呢?
那瞎子就是下手黑点,可不是什么杀人狂魔?”
“真的不会?”
“真的不会!
我还能骗你们不成?
你们好好回去睡觉,明日一觉醒来一定是太平无事,现在让小的好好侍候两位大小姐!”
“滚!”
低低的话语戛然而止,甚至连那明亮的烛光也突然熄灭,三道身影也消失在一片黑暗中,只是那沉沉的疑惑久久不散。
真的不会有事?
虽然那是一个很不着调的家伙,但一向说话还没有太多虚假,只是这口中的下手黑点……
“我只问一遍,你们听好!”
一声极为的低沉,甚至都带着稍许的沙哑,但那无比的冰冷,却犹如让人置身在冰窟之中,更恐怖的是那隐隐之中的一片寒光。
“大爷饶命,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大爷尽管吩咐,小的一定如实相告!”
“大……大爷饶命!”
低低的话语中尽显一片哀求,三道黑影齐齐双膝跪地,剧烈的颤抖中俱是连连躬身俯拜,隐隐透着无比的恐惧和胆怯。
这是一条小巷子中,一处极其隐蔽的角落,四周虽然是高墙深院,却尽显一片无比幽静,如今已是深夜三更时分,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这般情景?
一身宽大的黑色披风,一顶破旧的圆边斗笠;
略显高大的身影被黑色披风紧紧围住,隐隐之中透着几分极其的古怪,但更诡异的是连那面容也被斗笠生生挡住,但那隐约间的一片寒光……
刀;
那确实是一柄刀,但却是一把断刀,但此时此刻没有人会怀疑,尤其是对于这三道黑影来说,这可是一道妥妥的生死符!
他们是谁?
他们可是堂堂天狼帮的弟子,整个西南之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现在来到这江南苏州城,那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可万万想不到今夜这深更时分……
“清风楼可是富贵阁的老巢?”
低沉的沙哑缓缓响起,犹如阎罗催命一般,但那身宽大的黑色披风却尽显一片平静。
“大爷;
这个小的们确实不知,而且小的们也在……”
嗤!
一道略显尖锐的破空声,似乎那黑色披风微微一动,但那片寒光却仿佛闪电划过一般,隐约间一片发丝轻轻飘落。
啊!
砰!
一声短而急促的惨叫,一道黑色身影猛然栽倒在地,但那剧烈的颤抖似乎还在隐隐继续。
“大……大……大爷饶命啊!”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两道急急的悲呼几乎同时响起,左右两道黑影再次连连叩拜,隐约间犹如小鸡啄米一般,只是有两双目光偷偷望着那中间倒地不起的身影。
这……这是什么情况?
突然的半路劫道也就算了,怎么一言不合就举刀杀人,虽然是这幽幽深夜,但好歹大家也同属江湖中人,这怎么就一点规矩都不讲呢?
“他没死,但我刚刚说过只问一遍,下次可不只是一片头发!”
低沉的沙哑再次缓缓响起,那身宽大的披风依旧很是平静,只是让人隐隐感觉更加的冰冷。
啊?
原来只是一片头发啊!
不……不对;
虽然相距不过三尺有余,但这般漆黑的深夜,又是那样极快的一刀,如果真的是稍偏半分……
“大……大爷饶命!
小的……小的说,小的全都说!”
一道黑影虽然猛然挺直,但急急的躬身俯首间,尽显一片无比的恐慌,只是那隐隐之中的两道目光,似乎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用怀疑;
那虽然只是一把断刀,但现在在那黑色披风之下,可是无比的凌厉,那也绝对不需要稍偏半分,下一刀一定会有一颗头颅被生生斩掉。
这可是一个下手很黑的家伙!
“说!”
“是……是是!
小的们都是天狼帮的弟子,今夜也是为了打探消息而来。
据小的们查探;
那富贵阁确实是长久盘踞在苏州城中,但一向行事可是极其的隐秘,这次若非为了那道江湖花红,我们天狼帮也不可能来到苏州府。
现在很多人都盯着那万花巷的清风楼,但据小的们查探,那里绝非是富贵阁的老巢,应该另有一处秘密之地!”
那道黑影虽然稍稍平静,但深深的躬身俯首间,甚至连眼皮都不敢轻抬一下,只是隐隐之中频频向中间观望。
“什么地方?”
“赌坊,据说是一间赌坊,但具体是哪儿……”
右边的黑影也急急挺起,隐隐之中两道目光只是稍稍一望,随即又深深埋入那躬身俯首间。
“你们都是天狼帮的弟子?”
黑色披风轻轻飘动,宽大多大斗笠也稍稍抬起,虽然仍旧看不清那面相如何,但似乎是温暖了许多,甚至连那片寒光也悄悄隐没。
“是是是是!”
“是是,小的们都是天狼帮的弟子!”
两道黑影一左一右再次急急躬身一拜,虽然剧烈颤抖的身躯略显平静,但依然透着无比的惊恐,他们可不想像中间那位,生生被吓倒在地。
“你们的帮主是谁?”
“鹰……鹰爷!
不不不,鹰……鹰九!”
“嗯!
你们回去告诉鹰九,说有个瞎子很快会去找他!”
黑色披风缓缓闪动,高大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漆黑之中,隐隐之中显得是那么的颓废,甚至都很有一种狼狈的感觉,但那顶宽大的斗笠却极为的醒目。
“瞎……瞎子?”
两道黑影缓缓站起来,两双目光彼此观望着,无边的恐惧中带着深深的迷惑,脚下的身影是那么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