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麻团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一脸的不耐烦,和布洛尔一起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自己的身体。
那些肉芽实在是太恶心了,它们从缝合线的缝隙里钻出来,不停地蠕动着,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
“呼——”
麻团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不是我说布洛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你从哪里弄来的这新皮肤啊?”
他的眼睛微微瞪圆了一些,满脸狐疑地看着布洛尔。
布洛尔却显得很兴奋,
“我跟了它们一会儿就遇见你俩了!”
他高兴地说道,
“它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而且它们还不停地用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在交流,我完全听不懂,所以就只能先跟上它们看看了。”
麻团听了,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转不过来了,
“你说它们在找东西?”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白谛也觉得有些意外,他环顾四周,只见雾气弥漫,水母触须四处伸展,几乎占据了整个世界。
在这样的环境下,那些怪物居然还有找不到的东西?
“还是说,这些怪物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种类的?”
白谛若有所思地说道,
“它们各自为政,互不干扰,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三个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考。
但很快,布洛尔就把自己遇见宋雾灯的事想了起来,一不做二不休,而且他也不喜欢沉默的氛围,干脆倒豆子般把自己遇上的事全说了出来。
于是,白谛与麻团也拣重点讲了讲。
但到麻团时他却越讲越兴奋,他无比兴奋要跟布洛尔分享一下白谛的人生十大尴尬瞬间,但还没有讲到高潮他就被白谛物理静音了。
最后在布洛尔期待的眼神中他小声告诉布洛尔等回去后他们再好好的交流下感情。
白谛懒得理会这对活宝,他继续去研究壁画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
不对!
白谛觉得可能是他们三个臭皮匠撞上了狗屎运。
布洛尔在跟麻团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时候踩中了一处凹陷,而他也在同时摸索到了一处异常并摁了下去。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极闷的声响,也就在这处塌陷之中,凭空出现了一处洞穴。
“咦?”布洛尔凑到跟前,麻团也跟了过去。
于是白谛也跟了过去。
洞穴的入口像是从黑暗中凭空撕开的一道裂痕,边缘参差如獠牙,向内延伸的石阶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扭曲——每一级台阶的宽度、高度都不尽相同,仿佛是由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随意堆砌而成。
石阶表面覆盖着一层湿滑的黏液,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绿的暗芒,像是某种生物分泌的体液,又像是石壁本身在渗出腐坏的血液。
布洛尔半蹲在洞口边缘,靴底碾碎了几片不知名的黑色菌斑,腐臭的气息立刻从裂缝中升腾而起。
他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从洞穴深处凝视着他——那仿佛不是人类的视线,而是某种更为古老、更为混沌的存在。
那些目光如有实质,黏腻地爬过他的皮肤,钻进他的耳道,在他的颅骨内低语。
“怎么了布洛尔你?实在不行你先起来!”
麻团有点担心他,他感觉布洛尔状态有点子奇怪。
\"这地方……有点熟悉?\"
布洛尔的声音突然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白谛站在那两位活宝的身后,他看着两个人,明明只有一步之遥,但却感觉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迷雾,他们的身影在洞穴散发的诡异光晕中扭曲变形。
洞穴深处传来细微的蠕动声,像是无数节肢动物在石壁上爬行,又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正在缓缓苏醒。
石阶的尽头淹没在浓稠的黑暗中,那里或许通往某个被遗忘的远古墓穴,又或许连接着某个不该被人类知晓的维度。
布洛尔不自觉地向前迈了半步,石阶突然发出一声黏腻的呻吟,仿佛活物般微微下沉。
他突然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瞬间浸透了后背,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产生了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想要纵身跃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白谛心中有些焦躁不安,他实在是按捺不住了,于是快步走上前去,用力推开了挡在身前的两个人。
“现在该怎么办?”他的语气很冷静,甚至还有几分冷漠。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沉默不语,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要不我去看一下吧,你们……”白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布洛尔猛地打断了。
“绝对不行!我跟你一起去!”布洛尔紧紧地拉住他的衣服,语气坚定地说道。
麻团见状,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二话不说,一撸袖子就准备往地洞里钻。
白谛见状,连忙伸手一把拉住了他,说道:
“别急!这洞太小了,咱们得想个办法才行。我觉得可以让布洛尔走在中间,然后我们拉住他身上的锁链,这样万一有什么情况发生,彼此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白谛边说边向两人示意,他的建议似乎得到了另外两人的认可。
“那好吧,我先走。”麻团看了一眼布洛尔,然后对白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嗯,那就这样吧。”白谛回应道。
于是,三个人像下饺子一样,一个接一个地钻进了地洞里。
石壁表面那些看似天然的沟壑,在昏暗光线中显露出令人不安的规律性。
当白谛的手指无意间擦过岩面时,那些纹路竟如活物般微微蠕动,仿佛在记录着某种远古的讯息。
布洛尔踩塌的楼梯口边缘参差不齐,裂痕中渗出暗绿色的粘液,在空气中凝结成蛛网般的丝状物,随着洞内传来的呜咽声有节奏地颤动。
那声音时而像远方风暴的咆哮,时而又化作垂死之人的呓语,在狭窄的洞穴中形成诡异的回声。
洞穴内部的空气粘稠得几乎能用手抓住,石梯的台阶呈现出病态的弧度,表面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薄膜。
麻团的手掌刚触碰到岩壁,立即传来钻心的刺痛——那些湿润的岩壁上竟布满了肉眼难辨的倒刺,此刻正贪婪地吮吸着他渗出的血液。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长在两侧的白色羽毛状的植物在接触到血腥味后,纷纷转向三人,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孢子囊,如同无数只突然睁开的眼睛。
“呼——这是个什么地方啊?”布洛尔一边走着,一边忍不住小声嘟囔着。
他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但周围的环境却始终没有什么变化,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然而,就在他刚刚开口说话的瞬间,突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感觉到自己的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一种不知名的条状物体,软软的,有点像绳子,但又似乎比绳子更硬一些。
布洛尔心里“咯噔”一下,他立刻停下脚步,低头看去。
果然,在他的脚下,有一根黑色的链条横在那里。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脚,生怕会被这根链条绊倒。
“是锁链,小心点儿走!”
这时,白谛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虽然声音很小,但布洛尔还是听得很清楚。
他转头看了一眼白谛,只见白谛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白谛的表情少见的从面无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布洛尔觉得有些搞笑。
但他不敢笑,至少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敢。
于是飞速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他的目光落在前方的麻团身上,心里暗自嘀咕:“前面的麻团似乎并没有踩到这根锁链……”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黑紫色蝴蝶的翅膀在黑暗中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它们轻盈地飞舞着,仿佛在黑暗中寻找着什么。
每当它们掠过锁链,那些原本锈迹斑斑的地方就会剥落,露出下面崭新的银白色金属,在微弱的光线下闪耀着光芒。
随着三人的前行,锁链也越来越长,一直在延伸,延伸的看不到尽头。
但他们没有休息,一直在走。
但麻团突然停下了。
“下面没路了,楼梯断了。”
他沉声说道。
但真到断梯旁边时,突然间,他的目光被一个有些惊人的发现所吸引。
这些原本应该牢固地固定在岩壁上的链条,竟然并非如此!
它们仿佛是从虚空中的某个神秘点凭空生长出来的一般
瞠目结舌。
这诡异的一幕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前面好像有一些不太对劲!”
麻团再次发出声音,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不安。
他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就在这时,一阵凉风夹杂着火星和细碎的蝴蝶鳞粉吹过,这些鳞粉在风中闪烁着微弱的星光,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氛围。
布洛尔站在断梯上,感受着这阵凉风,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感觉到烫,反而只是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他努力稳住身体,凝视着断梯下方的景象,心中的震惊愈发强烈。
断梯下方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常理认知。
在那翻腾的血海中,每一滴液体都包裹着一簇幽蓝的火焰,这些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声音,竟然像是细碎的啜泣声,让人毛骨悚然。
而在血海的中央,有一块焦黑的陆地,上面插着一柄长枪,那长枪似乎直接贯穿了一个生物。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柄长枪的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血管纹路,这些纹路正随着某种未知的节律搏动着,仿佛这柄长枪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
幽邃的洞穴里,凝固的血腥气像某种活物般在齿间蠕动。
麻团沉默中凝视着断崖下翻涌的暗红色血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磨损的线头。
三秒,或者更久,他突然抬起右手,指节绷直的弧度像一张拉满的弓。
金光从他掌心炸开的瞬间,整座洞穴发出呜咽般的震颤。
那不是纯粹的光芒,更像是千万片翡翠在熔炉中煅烧后淬出的绿焰,顺着他苍白的腕骨倾泻而下。
藤蔓生长的声音令人牙酸,如同青铜剑刮擦甲骨文时的碎响,转眼间就织成一座拱桥——十二根主藤呈螺旋状交缠,表面凸起的荆刺在发光,像沉睡的龙鳞突然被月光惊醒。
桥面凝结的冰层并非透明,而是混着金绿色丝絮的混沌体,踩上去时会泛起水纹状的涟漪。
那些被封在冰里的藤蔓仍在缓慢蠕动,使得整座桥如同某种巨大的深海生物正在呼吸。
对岸焦土上的长枪突然发出高频蜂鸣,枪身上剥落的金属碎片悬浮起来,拼凑成残缺的凤凰图腾,每一片翎毛都在渗血。
\"数到七。\"
麻团的后槽牙咬得太紧,声音从齿缝挤出来时带着铁锈味,
\"桥会吃脚步声。\"
他没说的是那些冰层下流动的绿光正在加倍抽取他的精神图景——冰川上寒风过境,翠金色的藤蔓爬行的范围明显没有之前的宽阔,那些精神力被抽了出来,此刻都化作桥体上转瞬即逝的裂纹。
“你……”
布洛尔有些担心。
但被白谛拉住并摇了摇头。
他们三个人中麻团精神力最高,也只有他现在能够使用这么大幅度的精神力。
与其担心他还不如他们两个跑快一点减少压力。
然而,就在布洛尔靴底刚刚触及桥头的瞬间,整座建筑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压制,猛地向下沉降了足足三寸!
伴随着这一剧烈的震动,冰面上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这些梵文犹如无数黑色蚂蚁一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诡异而恐怖的诅咒之网。
与此同时,原本平静的血海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开始沸腾起来,血浪翻滚,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其中。
但好在三人的腿脚都非常敏捷,他们迅速地踏上了那片焦土,但也就在他们的脚刚刚离开桥面的一刹那,那座大桥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轰然散去,只留下了点点莹光在空中闪烁。
布洛尔终于看清楚了那个被长枪刺穿的生物。
它原本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气,但就在这时,它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样,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它的皮肤下竟然浮现出了数十张痛苦的人脸轮廓!
这些人脸的表情扭曲而狰狞,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当白谛不自觉地向前迈出一步时,那些面孔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同时转向他,嘴角扯出了完全一致的诡异微笑。
那笑容中透露出的恶意和疯狂,让人不寒而栗。
而最让人感到不安的是,麻团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与洞壁完全一致的纹路,这些纹路就像是有生命一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的手臂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