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月把喝空的饮料罐捏扁,随手抛进回收井,金属罐落进井底发出清脆的“叮”,回声短促,像给这段旅程点了句号。
“爹爹,咱们也跟着去休息区吧。我也想洗个澡了。”逸月用尾巴扫了扫凌玖。
凌玖点了点头,带着逸月和瑞炽一同前往休息区,只留凌伊一兽躺在驾驶椅上。
驾驶舱的灯一盏盏熄灭,只剩舷窗里残留的赤轮星晖,把凌伊的侧影镀成冷铁色。
他半阖着眼,尾巴垂在椅边,像一条被抽了脊骨的蛇,无声地摩挲合金地面。
“……都走了啊。”凌伊低笑,声音空荡得能听见回声。
他抬爪,在空中虚握。
一缕尚未散尽的神力余烬,从指尖溢出,像被掐灭的星屑,闪了一下便归于黑暗。
……
在休息区,凌玖轻轻推开房门,一眼便瞧见安泽正蹲在房间角落的吸水毯上。
他的短毛被水浸湿,湿漉漉地贴在耳脊上,尾巴则圈住膝盖,宛如一只刚刚被捞上来的幼兽,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听到开门的动静,安泽的耳朵“嗖”地一下竖了起来,他迅速站起身来,却又故作镇定地挠了挠颈侧未干的水珠,试图掩盖自己的紧张。
“师父……”少年的嗓音中还带着浴室里未散去的水汽,听起来软软的,闷闷的,“我洗好了,经脉……还查吗?”
“过来。”凌玖抬起爪子,指尖上仍残留着炎玉髓的火意,金红暗纹在皮下若隐若现。
安泽迈着小步缓缓靠近,他那尚未干透的爪垫在毯子上留下了一串梅花状的水印,仿佛是他内心不安的痕迹。
他在凌玖面前半步停下,鼻尖能嗅到对方绒毛中混合着冰棺与星门的冷冽气息,那股味道就像是从雪原深处吹来的风,带着刺骨的寒冷。
凌玖微微低头,将左爪轻轻覆在安泽的胸口。
隔着安泽那仍显单薄的胸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急促的鼓点,仿佛是一首紧张的交响曲。
一缕极细的神力从凌玖的掌心渗出,如同一股清泉,顺着血脉网络缓缓铺展开来。
这神力就像是一张发光的蛛网,将安泽的整副骨架映照得晶莹剔透,仿佛能够透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放松。”凌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仿佛具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安泽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和心情都放松下来。
然而,当凌玖的神力开始探入他的身体时,他的耳尖却不由自主地随着每一次神力的探入而轻轻颤动着。
那股神力犹如汹涌的洪流一般,带着新神独有的威压,所过之处,安泽的血液似乎都要被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然而,就在血液即将凝固的瞬间,一股炽热的金红火意如春风拂面般袭来,将那些冰晶瞬间融化。
冰与火的交替,让安泽的身体承受着不小的痛苦和压力。
他的经脉在这两种极端力量的冲击下,发出“噼啪”的响声,仿佛一条被反复锻打的细刃,随时都可能断裂。
凌玖看着安泽皱起的眉头,抬爪轻轻地落在他的额头。
一股柔和的神力顺着指尖流淌而出,如同一股清泉,滋润着安泽的身体。
随着这股神力的注入,安泽的眉头渐渐舒展,脸上的痛苦之色也逐渐减轻。
在凌玖的神力引导下,安泽的身体开始逐渐适应这冰与火的交替,他的经脉也在不断地强化和修复。
原本即将断裂的细刃,在凌玖的神力滋养下,变得更加坚韧和有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泽的身体终于完全适应了这股神力的冲击。
他睁开眼睛,看着凌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师父,我感觉自己的经脉都被拓宽了不少。”安泽的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直晃尾巴。
凌玖低笑一声,那笑声像轻羽掠过安泽的耳尖,惹得少年尾巴晃得更欢。
他顺势俯身,掌心贴上那条还沾着水汽的尾根,顺着蓬松的短毛一路撸到尾尖。
动作慢条斯理,像在验收一柄刚出炉的剑。
“别乱动。”
凌玖声音压得低,指腹却故意在尾椎最敏感的那截骨节上轻轻一捏。
“呜——!”
安泽当场僵成一块木板,耳脊“嘭”地炸成两朵蒲公英,刚理顺的尾巴瞬间炸成鸡毛掸子。
他慌得去抓凌玖的爪腕,却反被他另一只爪子扣住指尖。
“宽度是够了,韧度还差得远。”
凌玖一本正经地评价,像老匠师在敲剑脊听回响,指尖却暗搓搓又顺下一撮绒毛。
每顺一寸,安泽就觉得有细小的电流顺着尾骨爬进脊背,再一路劈进经脉,把刚拓宽的经脉劈得“噼啪”作响。
安泽眼尾被逼出一层湿漉漉的红,声音也软得能滴水:“师、师父……再揉就……就秃了……”
“秃了也好。”凌玖眯起金眸,尾指勾住那撮最蓬松的尾尖,轻轻一绕,打成个俏皮的单结,“秃了省得你成天甩来甩去,招蜂引蝶。”
安泽被“招蜂引蝶”四个字砸得耳尖冒烟,刚想反驳,凌玖却已松了爪。
那截被蹂躏到发红的尾巴“嗖”地弹回安泽身后,像一条受惊的小蛇,缠住他自己腰杆,死活不再露出来。
凌玖瞧着那条“自我禁锢”的尾巴,心情颇好地捏了捏安泽的脸。
安泽的脸被凌玖捏得通红,他瞪着凌玖,眼中满是羞愤。
“师父,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安泽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凌玖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不禁一软,他轻轻摸了摸安泽的头,说道:“好了,别生气了,师父只是跟你开玩笑的。”
安泽哼了一声,把头转到一边,不再看凌玖。
凌玖见状,笑了笑,看着安泽害羞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怜爱。
他伸出爪,轻轻地抚摸着安泽的头发,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
“徒儿,你好好休息吧。”凌玖说着,就离开了他的房间。
凌玖来到自己的房间前,推开门,淡青色的极光像一条条游弋的光带,把室内照得幽暗又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