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已经疯了,是我做的!伟大古神的呓语影响了他,让他不再伪装。他亲手挖出了你母亲的骸骨,为了能和你母亲永远在一起,他竟然将她的骸骨磨成粉末,然后疯狂地撕开自己的肉体,将那些粉末一点一点地融入了自己身体之中!”菲迪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比划着。
只见他双手在空中乱舞,仿佛在重现那恐怖的场景。
“他先是用一把生锈的铲子,在那冰冷的坟墓里疯狂挖掘,尘土飞扬,露出你母亲那早已腐朽的棺木。他颤抖着双手,打开棺木,看到你母亲的骸骨时,眼中满是疯狂。他不顾那刺鼻的腐臭,将骸骨一块块捡起,然后用一块尖锐的石头,一点点地把骸骨磨成粉末。接着,他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撕开自己的胸膛,鲜血如泉涌般喷出,他却浑然不顾,将那些骸骨粉末直接撒进自己的伤口里,任由鲜血将其淹没……”
西格玛沉默了,怪不得后山坟墓那边变得荒凉了起来,原来母亲已经不在那里了。
自己的父亲,居然如此深爱着母亲。可现在看来,他真的疯了,做出了将母亲骸骨挖出并融入自己身体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菲迪挥舞着血鞭,一下又一下疯狂地抽打着自己父亲的身体,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为了一个贱人,他居然害死了母亲,是不是很有趣,还有更有趣的呢。”
那血鞭抽打在普鲁克伯爵身上,溅起一片片血花,可伯爵只是默默承受着,没有丝毫反抗。
菲迪像是发了疯一般,将绑着普鲁克的铁链击碎,然后直接扑上去,对着父亲一顿疯狂殴打。
普鲁克伯爵依旧没有还手,只是口中一直喃喃地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声音微弱却又透着无尽的悲凉。
菲迪像是看到了什么滑稽的表演,停下手中的动作,大笑着说道:“看吧,多有趣,我发现无论我怎么殴打父亲,他都不会还手,对了,还有这个。”
话音刚落,他的手臂瞬间变成了一条条血肉触手,如同一群狰狞的毒蛇,朝着西格玛狠狠刺去。
西格玛本想出手抵挡,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如闪电般快速挡在了他的面前。
是他的父亲!
只见父亲被菲迪的触手狠狠抽飞出去,胸口瞬间被撕裂,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砸在了西格玛的身上。
西格玛看着怀中的父亲,此刻的普鲁克伯爵痛苦地流着血泪,口中用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着:“家人……不该互相伤害……”
菲迪见状,捂着脸狂笑起来:“看吧,是不是很有趣,我就知道,你也是‘家人’,父亲不会伤害任何‘家人’,他会保护‘家人’,但...... 为什么!为什么家人没有我的母亲!”
菲迪愤怒地嘶吼着,说着又挥舞着触手就要狠狠抽打普鲁克伯爵。
西格玛看着身体已然畸变的父亲,看着他那衰老得不成样子的容颜,看着他脸上痴傻却又带着疯狂的表情,思绪不禁飘回到自己的过去。
他缓缓抬起手,猛地抓住了菲迪抽打过来的触手。
“啪 ——”
西格玛紧紧握紧触手,菲迪瞬间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让他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瘟疫之主,我的父亲还能恢复吗?” 西格玛在心中问道。
“把你的身体给我的话......”瘟疫之主慢悠悠地回应道。
“我把身体给你!”西格玛毫不犹豫地说道。
瘟疫之主听到西格玛如此干脆的回答,顿时感觉一阵无聊,“真是没意思啊。”
祂如此想着,随后慢悠悠地说道:“你把身体给我,我也无法做到。”
“为什么!你不是神吗!”西格玛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瘟疫之主无所谓地说道:“是啊,那又怎么了?神就一定能办到所有事吗?你的父亲早就已经死了,是一种在灵魂层面的死亡,他的灵魂已经被血肉之主那家伙彻底污染,已经成为了血肉之主的养分,你怀中的父亲只不过是有着记忆的血肉躯壳罢了。”
西格玛沉默了,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大哥和二哥,问道:“他们也是一样吗?我的妹妹呢?”
瘟疫之主怪笑着说道:“你的大哥和二哥,哈哈哈,他们早就不算是人类这种生物了,他们已经是‘癌’这种东西了,有着你两位哥哥记忆的‘癌’罢了,和你父亲一样。至于你的妹妹,小姑娘只不过是被当做实验品来使用了。”
“实验品?什么意思!”西格玛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些消息居然没有感觉到任何心痛的感觉,他的确难过,但达不到流泪、悲伤、心死的那种程度,他感觉自己的情感变得不那么敏感了。
其实,这是神性正在侵蚀西格玛的人性,使用瘟疫之主的力量越多,他就会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迟早会成为瘟疫之主的一部分。
瘟疫之主不屑地说道:“你真是迟钝啊,这些日子陷入虚假的‘家’营造出来的美好沉沦了吗,你妹妹的眼睛、你妹妹身体缠着的绷带,为什么你没有关心过呢?西格玛?”
西格玛内心猛地一颤,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就在这时,菲迪后续挥舞的触手再次袭击了过来,西格玛怀中的普鲁克伯爵挣扎着又用自己的身体抵挡。
在得知怀中的普鲁克伯爵已经不再是自己真正的父亲后,西格玛哪怕是被保护着,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都是假的 ——”西格玛在心中默念着。
是的,都是假的,但他们的记忆是真的,你的父亲虽然是假的,但爱是真的啊。
瘟疫之主的虚影突然出现在跪坐在地面上的西格玛面前,微笑着开口说道。
西格玛听到瘟疫之主的话,内心又是一颤。
而瘟疫之主看着西格玛的模样,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那是一种极其恐怖的笑。
是祂被打动了吗?是祂要给西格玛 “温柔” 吗?
当然不,祂可是古神,哪怕现在祂认为自己和西格玛已经是 “朋友” 的关系,但祂的本质,仍然是 “混沌恶”,谁也不知道祂下一步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