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迪如同一只疯狂的野兽,凭借着畸变的身体对西格玛展开了猛烈攻击。
他的身上分裂出更多的血肉触手,尽管表面上金色气息缭绕,仿佛是神圣力量的加持,但身上散发出来的腐臭与怨念却愈发浓郁,令人作呕。
那股腐臭如同腐烂了千年的尸骸,混合着刺鼻的血腥气,弥漫在整个空间;怨念则如实质般的黑色烟雾,在他周身盘旋不散,似乎凝聚着无数冤魂的痛苦与不甘。
西格玛在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被菲迪打得浑身是伤。
鲜血从他身上的一道道伤口中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滴落在地上。
丁尼生看到这一幕惊骇的不断后退,他并不是被菲迪吓到了,菲迪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没有脑子,只知道力量的蠢货。
菲迪却兴奋得大喊大叫,声音尖锐而疯狂:“力量,这就是力量!谁也无法阻止我!我真的是太强大了!”
真正让他畏惧的是西格玛,难道菲迪这个蠢货没有发现吗,他全力的攻击,只能在西格玛身上留下不深不浅的伤口!
然而,就在菲迪得意忘形地说完这句话时,变故陡然发生。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一阵剧痛,下一秒,胳膊竟毫无征兆地断裂开来,鲜血如喷泉般喷洒而出。
菲迪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但紧接着,断裂处迅速伸出密密麻麻的血管和细小的触手,如同饥饿的蛇一般,迅速将断臂与身体重新连接起来。
菲迪不敢再有丝毫停留,急忙快速后退,远离西格玛。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宛如遭遇地震一般,内心充满了忌惮。
他实在想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浑身是伤、鲜血淋漓的西格玛,低头看着怀中已经干瘪的 “父亲”。
普鲁克伯爵用着极为沙哑、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依次叫着西格玛、菲迪和丁尼生的名字。
随后,又轻轻吐出一个名字:“达丽安娜.......”
西格玛听到这个名字,浑身猛地一震。
这是他母亲的名字,在这混乱而疯狂的场景中,听到父亲念起母亲,他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你累了,父亲,该休息了。”西格玛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少有的一丝温柔与怜悯。
是啊,虽然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虚假与荒诞,但父亲对自己的爱、对母亲的爱,对兄长们的爱,却是如此真实,仿佛穿越了层层迷雾与谎言,直抵西格玛的内心深处。
西格玛轻轻拥抱住这“虚假的父亲”,仿佛要将这最后的温暖永远留住。
在西格玛的怀中,普鲁克伯爵的躯体渐渐化为黑色的灰烬,如同轻柔的烟雾般缓缓飘散,不,应该说是融入了他的身体内,仿佛父亲的爱与意志,就此与西格玛融为一体。
“肉之癌”所化的虚假普鲁克伯爵,虽身躯非真,却承载着真实的记忆。
西格玛将其吸收后,那最深刻的记忆,宛如一幅细腻的画卷,缓缓在他脑海中展开:
画面里,普鲁克伯爵带着几分忐忑,轻声问眼前的女子:“你不害怕我的脸吗?”
女子有着干净、清澈的眼睛,眼中不带有一丝厌恶的杂念,她温柔地回应:“为什么要害怕?领主大人你是一个好人,不是吗?”
这样的眼神,是大夫人、二夫人眼中从未有过的纯粹与善良。
紧接着,画面中的普鲁克伯爵看向年幼的西格玛,满含爱意地说道:“西格玛,你有着和你母亲一样的眼睛——”
西格玛缓缓站起身,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着。
缭绕在他身上的黑色雾气,如同灵动的丝线,轻轻编织,迅速恢复了他身上破损的衣物。
此刻的他,身姿挺拔,眼神平静。
他先是看向菲迪,又将目光投向丁尼生,眼中只剩下一片怜悯的灰白,仿佛眼前的两人,不过是即将消逝的可怜虫。
菲迪最讨厌西格玛这种眼神,仿佛自己在他眼中是那般不堪。
他愤怒地咆哮起来,声音因极度的恼怒而变得尖锐刺耳:“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以为你是谁?”
西格玛却对菲迪的叫嚷充耳不闻,径直朝着自己妹妹所在的方向走去。
菲迪见西格玛竟敢无视自己,心中的怒火瞬间攀升至顶点,变得更加愤怒。
他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不顾一切地冲向西格玛,身上泛起一丝灰黑色的雾气。
他脸上浮现出扭曲的奸笑,恶狠狠地说道:“西格玛,虽然不知道你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但在这禁魔领域下,你那些滑稽的把戏,都不会有任何用处!你今天死定了!”
“禁魔领域?”西格玛心中一凛,他敏锐地感受着周围弥漫的灰黑色雾气,这股力量如此熟悉,让他瞬间回想起魔兽山脉事件,那时他就曾感受过这种力量,在这领域内,魔力被完全压制,自己仿佛失去了所有依仗,变得无比弱小……
“原来,大哥,你毫无才能啊......”西格玛看着扑杀过来的癫狂菲迪,内心出奇地平静,思绪如潮水般涌动。
自从梅林公布了古神教的信息后,所谓的禁魔领域,不过是那些一辈子都无法踏入五阶的“无能”之人,借助古神的力量释放出来用以压制魔力的气息罢了,实际上根本算不上真正的领域。
瞧瞧这些使用禁魔领域的家伙们的攻击方式就知道了,他们只能单纯地依靠畸变的肉体进行攻击,根本无法施展魔法。
西格玛想着过去那些记忆,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笑。
大夫人、二夫人总是说自己跟大哥、二哥没法比,无时无刻不在贬低自己,自己曾经也一直这么认为。
但实际上呢?那些艰苦的剑术训练、复杂的魔法训练,每次都是他拼尽全力去学习,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那些 “作业”。
而自己的大哥和二哥呢?
西格玛仔细回想,竟基本没见过他们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
是他们懒惰吗?是他们不想吗?都不是,根本原因是他们根本就做不到啊......
怪不得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容不下自己,天赋、才能这种东西,从出生起就如此不公平。
西格玛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大哥,低声道:“领域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