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魁身边的眼线是你安插过去的，”
“那消息传回来肯定要先经你的手，照片得是从你这儿过的，拿出来看看。”
万璞玉扬了扬头，冲助理要照片。
助理想了想，从他的僧袍里摸出来手机，滑动了几下找到一张照片。
照片是个很低的偷拍视角，只拍到了一个穿黑衣服的人背影，正好从江家大门出来。
但通过这个背影，祝元也差不多可以确认，这就是自己的父亲祝平。
但看助理这个样子，他好像只知道祝平这个人，并不认识，所以没有认出照片上的人。
从照片上背影的方向来看，这应该是祝平离开江家的时候被偷拍下的。
但同样也是因为只是个背影，所以看不清照片里的祝平有没有那什么东西。
只是一本小小的笔记本，夹在腋下或者揣在怀里都很难被看出来。
祝元先看着照片，那边万璞玉已经开始发问了，
“就是因为江玉魁跟人接头过，所以李威决定除掉他？”
“没那么简单，”
助理边说着边摇摇头，
“江玉魁那里有一样秘密的东西，如果这个东西一直摁在他自己手里那不是什么大事儿，”
“但如果他要是交出去，一旦现世就会惹麻烦。”
“什么东西？”
万璞玉摁住差点要开口的祝元，先一步问，算是钓对方一下。
“不知道什么东西，”
助理叹着气回答，
“真不知道，老板从来没讲明，只是一直跟我强调这个东西的重要性，形容的跟核弹一样严重。”
万璞玉“嘁”了一声，
“核弹也没你们这玩意儿这么严重，所以因为江玉魁把这玩意儿送出去了，李威就要杀他，有点晚了吧？”
助理又摇了摇头，
“不能确定他就是已经把东西送出去了，但他跟人接头，就表示他有想把情况泄露出去的风险，”
“所以不管是亡羊补牢也好，还是提前预警也好，江玉魁这个人不能留了，得尽快安排让他永远闭嘴。”
但这件事需要做的相当干净，不能被查到他们身上来的那一种，所以需要跟以前不一样的手法。
因此，办掉江玉魁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们提前布局了好久，才勉强找出几个能办成此事的“局外人”，设计了一个让他看上去像是“意外而死”的计划。
本来计划执行的挺成功的，连警方都没看出问题了，事件已经按照“意外”去办了。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祝元那时候临时起意，抽出时间来去跟自己的小舅舅认亲，这事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了。
但李威不知道是真的能掐会算呢，还是心中有鬼紧张过头了。
事情即使是办成了，他心里也一直放不下去。
一方面担心把江玉魁已经把东西给送了出去，另一方面担心江玉魁的死会被人发现，终日忧心忡忡。
想来想去，就把自己想得快抑郁了。
可能，已经抑郁了。
跟于玲之前说的一样，自从杀了江玉魁之后，李威就经常魂不守舍的，逐渐推掉见人的行程，后面就发展到连自己人都不愿意见，天天缩在房间里。
到后来，他身边难得肯见的人也就两个，一个是他最喜欢的情人于玲，一个就是这位最得他信任的助理。
那段时间，李威不仅跟于玲说害怕被人杀，被人报复这样的话，也跟助理说过挺多次。
助理一再跟李威保证，事情般的很完美，风险不能说百分百没有，但肯定能保证很低，让他不用这么担心。
但李威像是已经魔怔了，根本听不见去。
“在他自杀的当晚，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祝元问他。
助理回想了一下，
“没有特别说什么，他还是跟之前差不多的样子，”
“那天他一天没有吃饭，到了晚饭时间我依旧去他房间给他送饭，”
“但他还是不想吃，但好歹是比之前多说了两句话，问我于老师在做什么，让我把她叫来，”
“然后就是说……”
“然后？”
万璞玉眯起了眼睛，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迟疑。
“然后我准备走了，他又突然叫住我，问我今天是几号，我如实回答了。”
助理深吸一口气说。
竟然还特地问了一下日期，看来李威确实是真心打算自杀，自己给自己算日子呢。
“后面呢，接着说。”
“后面就更没什么了，”
“当晚老板跟于老师聊了很久，到了半夜里于老师才回到自己房间。”
助理接着讲下去，
“于老师回房间之后，我就不在外面守着了，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按以往规定的时间去叫老板起床，然后就……就发现……”
“这些事，想来于老师都告诉你们了，我就不再多说了。”
助理叹着气，讲完了他的话。
“别介啊，”
万璞玉显然还不打算放过他，
“她讲的毕竟是她讲的，当时发现尸体的是你，我们得听听你第一现场的感受啊。”
“什么意思？”
助理露出了不爽的语气，
“你们不是为了江玉魁来的吗，怎么又紧抓着这个不放？”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们说是为了江玉魁来的了？”
万璞玉翻脸接着不承认，反正不管之前说过什么又不能倒带回去了，
“我们是你老板的贵客，当然是为了李威来的，”
“再说了，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李威突然就死了，我们回去肯定有更多的人问东问西，我们总得能拿出个解释啊。”
助理翻了个白眼，显然是对他们的态度并不想配合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应付着回答，
“后面就是，我在门口闻到了血腥味儿，担心出事儿，”
“老板的房门没有反锁，我就直接进去了，迎面在门口就是一大滩血，”
“顺着血迹往里走，就在床边发现了老板的尸体，”
“老板当时坐在地上，靠在床边，小刀插在脖子右侧，右手还攥在刀柄上，血流了一地，”
“我确实吓了一跳，老板很长时间来精神都不稳定，但我没想到他真的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