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疆又问:“那镇军将军高骏与夫人洛文川可知道这些?”
“他们自昨晚抢了我,便将我关于柴房,没空理我。可刚刚不知是何原因,一群人拿着棍杖想打死我,幸亏你们赶来,不然我已成为杖下之鬼。”
尚疆点头,又说:“如今你得罪了高骏,想保住性命回泌阳祭扫,只有随翟廷尉监同去沁阳,将里正请来,并将乡籍、户籍带来佐证,方能证明卖身契为假,你可愿马上去?”
孙华儿点头,匆匆与翟方正去了河内泌阳王召乡北住村。
尚疆带上高骏、洛文川画像去了碧盘馆。申绿赜神情欠佳,穹苍帝守在身旁。
穹苍帝耳聪目明,尚疆站至绿赜屋门外,他便借口出了屋门,拦住尚疆脚步。
尚疆说明追查那日欺侮申绿赜之人,穹苍帝方许他入内,自己却也隐身入屋。
申绿赜见到尚疆,兀自瞪圆了眼睛,思念之情汩汩而出:“这几日你怎不来看我?是府衙中有事走不开吗?”
因刚才穹苍帝提醒会隐身入屋,尚疆哪敢放肆?回答:“我已被世帝任命为廷尉府廷尉,最近是有些忙。”
“廷尉?可是升官了?”绿赜问。
“算不得升官?与从前洛都尹一样,也是三品。”尚疆回答。
“噢,你别站那么远,过来床边坐。”绿赜很自然的拍了拍床边空位。
见尚疆并不上前,绿赜眼中藏着疑问,想了想之后问道:“世帝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他给了你压力,想让你和灵霁公主完婚,是吗?”
尚疆不知如何回答,只走自床边,拿出画像,询问昨日捉他去小榄居之人。
不出意料的,绿赜指认了高骏。
尚疆起身欲走,绿赜俯身拉过尚疆的手:“什么廷尉府廷尉,什么洛都尹,都不不当了,你同我回临淄,我们去临淄完婚,好不好?”
可是尚疆明白,当日他因为古罡之气而在人间绞尽脑汁,如今此气虽成,但如今他无法力傍身,想要全身而退,又谈何容易?世帝怎会放他走?竹主皓又怎会放过他?
门外敲门声骤起,尚疆去开门见是苍穹,再不说其他,告辞走了。
绿赜满眼失望,叹了口气。
见证据确凿,尚疆又去了镇军将军府,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将高骏请去了廷尉府。
洛文川思虑再三,去了国柱公府。
国柱公手持洛文川送的见面礼——八只金盏与一本古籍,微笑颔首。
待洛文川走后,国柱公请荀明冒与冯但来了趟国柱公府,让荀明冒盯死尚疆,并让冯但找尚疆些麻烦。
高骏不稂不莠,实则是个银样蜡枪头,尚疆当晚突审高骏,高骏见尚疆强势,心中隐隐担忧,特别是尚疆说已请孙华儿去泌阳求证时,他心中更加害怕。尚疆明示高骏在孙华儿回来前主动认罪,便算是自首,可从轻发落。
高骏经尚疆劝说,举棋不定,然后兵士进来告知翟方正左监今日晚上可至廷尉府。兵士走后,尚疆也转身欲走。
高骏连忙唤住他,认了罪。高骏画押确认,尚疆心中舒了口气,毕竟夜长梦多,高骏早日认罪,此事也算尘埃落定。
尚疆初任廷尉,持心公正,自然想着不畏强权秉公执法,更何况受害之人还是他心尖之人。此案是他上任廷尉后第一案,于公于私,他皆不能让凶犯逍遥法外。
尚疆严命看守高骏,自己去书房拟定案件卷宗,此时翟方正却从廷尉府后门偷偷领了一个人进来,尚疆抬头一看,竟是傅廉。
“你怎么来了?”尚疆惊讶。
“知道你忙不过来,洛都波涛暗涌,凶险万分,我听到灵霁公主不肯放手,世帝突然变卦,所以想来帮帮你。”
尚疆脸上划过匪夷所思的表情,那眼神似乎也告诉傅廉:你这样莽莽撞撞过来,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害我。
傅廉接触到尚疆眼神,有几分心虚:“怎么说我也是洛都郡丞,老是窝在临淄无所事事,像什么话?你做了廷尉,我便做廷尉正,翟方正是廷尉监,这不是理所当然?咦,这是案件卷宗?”
拿起卷宗,傅廉看了起来,竟是镇军将军高骏的案子。看完卷宗,见到旁边放了两张画像,就是尚疆命画师画了,送去申绿赜指认的几张画。第一张画,画的是镇军将军高骏。第二张画,画的却是洛都十美之一,前洛都尹的嫡长女李亭。
傅廉看着画上美人,呆住了。
尚疆撇了撇嘴:“你赶紧回临淄去,马上就走,一个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的人,能帮上我什么忙?再说,如果让世帝知道你来我处,好好的对我有利的局面便会转向。”
“这是谁?”傅廉问。
“镇军将军夫人,洛文川。”尚疆答。
“大人,若我没看错,他是前洛都尹嫡女李亭。”
“此话当真?”尚疆着实没想到。
难道人有相似?傅廉疑惑,但随即否认了这个想法。
尚疆拿起画像细看,心想傅廉给了他一条很好的线索,而后他催促傅廉离开。
傅廉叹口气,说:“大人,世帝强令您与公主成婚,您若拒婚,必然岌岌可危。我在洛都有些人脉,必要时亦可用上。另外,我还给您带过来一个消息,您还记得当日金秋诗会的那个钱昌敏吗?他真的是洛都乡正钱怀乡的儿子,此消息我也是刚刚知晓。”随即,傅廉将当年钱怀乡乡正所托之物交与尚疆。
尚疆没有细看,仍催傅廉离开。
傅廉起身行至后门,开门才发现后门已被人团团围住。
见情势对自己不利,尚疆派翟方正捉住傅廉,拉入廷尉府内。
荀明冒见尚疆拉过傅廉、关上府门,便派几位兵士猛拍府门。
入了廷尉府,尚疆不知府中是否有暗道密室,他当机立断,将傅廉扔入了廷尉府访狱。
里面不开门,荀明冒也不硬闯,过了半个时辰宁安帝来了,荀明冒亲自拍门:“尚廷尉,还不快来大门口迎接圣驾?”
尚疆亲自开门,荀明冒护卫宁安帝踏入廷尉府。宁安帝也不瞧尚疆,只问:“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