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傍晚。
沈天予带着无涯子和宗衡、独孤城去了北斗村的七星巨石阵。
独孤城私下曾去过北斗村,研究过。
为了沈天予,该去的地方,他都去了,能想的招也全想了,连去国外找巫师的事都干过。
等到夜晚,暮色四沉之际,沈天予和师父等四人静观天象。
沈天予道:“这巨石阵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它们非人为,是陨石落地而成,落地已数百年,和天上的七星遥相对应。”
宗衡眉目冷淡。
他一向话少,情绪也无波动。
独孤城亦是。
无涯子却一拍大腿说:“巧了不是?我找了七个身世不俗的童男子,对上这七星阵,巧上加巧。到时我们四人好好布一个大阵,用惊语腹中男胎启动阵眼,借助七男和七星七石,给你和元丫头扭转命运齿轮。”
四人又是一通商讨。
将布阵加以修改。
当晚四人一夜未眠,待在巨石阵前观其天机,观方圆百里有无人为布阵?
此次破劫非同小可,必须慎之又慎。
直到天亮,四人才离开此地,去附近民宿休息。
用过早餐后,和衣躺在民宿柔软的大床上,沈天予拿起手机,翻看信息。
他一夜未回,元瑾之却没一条信息都没发。
电话更是没有一个。
沈天予心中不免纳闷。
这女人以前追他追得紧,信息和电话铺天盖地,一个接一个,如今为何变得如此吝啬?
难道因为知道他俩的劫,有很大程度能破,他迟早会是她的,所以她有恃无恐了?
沈天予手指轻触手机屏幕,发出四个字:在做什么?
元瑾之没回。
他又问:醒了吗?
元瑾之还是没回。
沈天予越发纳闷。
他和师父师公等人为布阵破劫,熬夜伤脑费神,她倒好,冷落他。
是的。
沈天予感觉自己被冷落。
他脑中冒出个词,冷暴力。
这是元瑾之说的,她说他总是冷暴力他。
她现在也是在冷暴力他吧?
他困意全无,坐起来,拨通顾近舟的手机号,道:“女人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冷暴力男人?”
顾近舟乐了,“元瑾之不理你了?”
沈天予不想承认。
“现在知道滋味了?以前你经常这么对她。”
沈天予不承认,“我性格向来如此,她却不是这种性格。”
顾近舟道:“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天生喜欢被哄着宠着,喜欢听甜言蜜语,你没事多对她说几句好听话,平时对她热情点,温柔点,别总是绷着一副修仙的脸。你如今已经入世,既然努力破劫想和她在一起,就对她好一点。”
“我对她已经够好,她所有家人出事,我都提前赶去救。”
“女人和男人思维不一样。男人觉得救命之情最大,女人却注重日常感受,点滴细节。”
沈天予挂断电话。
他想起之前在福市,随手给她采一束野花,她便乐得找不着北。
给她买个早餐,她也开心得不得了。
他想让她更开心点。
于是等从北斗村归京时,他车子后备箱装满了北斗村所有小吃店的小吃,以及半个后备箱的野花。
等师父师公等人进了各自卧室,沈天予拿起手机拨通元瑾之的号码,道:“下楼,来车前。”
元瑾之欢快地回:“马上。”
她一溜烟小跑着来到沈天予的车前。
沈天予推开车门下车,走到后备箱前,打开。
里面散发着各种各样的香气,以及半个后备箱的野花。
野花扎成一束束,虽野,但是很漂亮。
元瑾之激动得捂住嘴,热泪盈眶,说:“天予哥,这些都是送给我的吗?”
沈天予俊美面孔毫无波澜,淡淡道:“如果你不喜欢,可以送给蚩灵、傅语秋,对了,还有个姜苑,是吧?”
元瑾之一怔,随即知道他在故意调侃她。
这个修仙美男变坏了!
她伸手捶他胸膛一把,故意露出凶巴巴的表情,嗔道:“你敢!”
她将花束一束束地抱进怀里,直到抱不下了才停止,问:“这些花束是你亲手扎的吗?”
沈天予不想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
扎花束这种小事,难道还要假手他人?
他盯住她的眼睛,“为什么不回信息?”
元瑾之眼珠微转,不答。
沈天予又问:“我出去一夜,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元瑾之俏皮一笑,仍是不答。
她不能出卖顾近舟。
这是他给她支的招。
让她不要再像从前那样,太热情太上赶,舔狗一样地去追沈天予,没有底线地哄着他,捧着他。让她端起范儿来,该冷时冷,该晾时晾,引导他由被动变为主动。
元瑾之望着怀中五彩缤纷的野花,心想,果然还是男人懂男人。
略施小计,便换来沈天予的主动。
她话越少,沈天予越忍不住猜测。
把野花和小吃拿进房间里,沈天予盯着她吃东西的样子,暗道,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
他送她花,她也很开心,却一问三不答。
信息不回,电话不打。
说她不爱他吧,他和她同睡一床,她也不排斥。
说她爱他吧,她忽冷忽热。
如今破劫当前,她却忽然变了性子,让他捉摸不定。
见她吃得噎住,沈天予拿起一杯水递给她,“慢点吃。”
元瑾之接过水,大口地喝起来。
沈天予视线落到她的手上,想起母亲和妹妹手指上会戴一枚戒指。
他微启薄唇,“手指,多大号?”
元瑾之慢一拍才意识到他要送她戒指。
她刚想兴高采烈地把手伸过去,让他量量,忽然想到顾近舟支的招,要矜持。
以前他没动心时,顾近舟鼓励她大胆地去追,不顾一切地去追。
如今他动了心,顾近舟就教她慢慢收网。
那家伙,不愧是霸总本总,精得要命。
元瑾之故作矜持道:“天予哥,你要送我戒指吗?是求婚戒指?”
沈天予神色微微一滞。
倒是没想那么远,只是送一枚戒指让她戴着玩而已。
他开口道:“不是。”
元瑾之把手举起来,盯着自己的无名指慢悠悠地说:“我这人有点怪,普通戒指我可不戴,要戴只戴求婚戒指。”
沈天予浓睫微动,“你这是在变相催婚吗?”
元瑾之红唇微张,“天予哥,要搞清楚喔,现在是你更紧张我,催婚,也是你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