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其艰难地睁开眼,浑身火辣辣的滚烫,没有一丝气力,倒不是昨晚我和天使妹子发生了什么,对,不是我发骚了,是我发烧了。
头晕脑胀,这种感觉就像将大头儿子的脑袋装进小头爸爸的脑袋里,整个头皮都皱巴巴的,我感觉自己坚持不下去了,我想用头撞两下墙试试。
说到撞墙,你会突然想起谁?
对,我就想起了蔺相如,没错,是他,是他,就是他,那个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中的蔺相如,那个手持和氏璧,就要往墙上撞的人。
撞死啊,那得多疼,那得多大勇气!
没给我多少时间,门外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大爷的,他们回来了!
我两腿有点儿发软,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我勉强让自己坐起来,躺着摆烂总不像那么回事,我都想好了,我还要面带鄙夷的笑!
门被打开,我还没来得及笑,一个年轻人突然被推了进来,他一个趔趄,扑倒在我怀里。
嗯?
什么情况?
垫背的来了?
一个光头壮汉看着虚弱的我咧嘴一笑,骂骂咧咧丢下一句话,又把门给关上了。
年轻人被吓得魂不附体,看样子我也比人家大不了多少,此情此景,只要我俩彼此不傻,就应该明白,同是天涯沦落人!
汽车咆哮声渐行渐远,看来他们不打算今天动手,我和年轻人相互适应了一会儿,我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又将另一个耳机递给他。
“兄弟,你是谁啊?你怎么招惹这些人了?”
年轻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一个大学生,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就被他们劫持来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哦?
劫错人了?
我安慰他道:“你的父母会报警的,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坚持!”
“不!我的父亲今年死了,我的母亲去了欧洲旅游,现在还没回来,我是一个人在家。”
父亲今年死了?
你母亲还去欧洲旅游?
这他妈的真是情比金坚啊!
“你妈心真大,她做到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嘟囔道。
“我觉得他们肯定是一伙劫匪!”年轻人判断道,“他们绑架我无非是想要钱。”
“要钱?那可不一定啊,你看我,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你知道我是谁的儿子吗?”年轻人突然问我。
我措手不及,摇头道:“不……不知道,你莫不是你爸的儿子?”
“我是***的儿子!你是个外国人,可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我一屁股跳了起来,“你居然是***的儿子?我和你爸是忘年交,我们在一块儿打过猎,而且你爸的死也一直是我负责调查,哦,对了,除了当前阶下囚的身份,我的另一个身份是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年轻人满脸狐疑。
“奥里耶警长你知道吗?我是受他委托。”
“哦,当然,我和他见过两次面,我叫威可多!”年轻人伸出手。
“凌凌发,私家侦探凌凌发!”
“凌凌发先生,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我……”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他们这伙儿人是不是就是杀害我爸爸的人?”
说到这儿,威可多有点儿热血沸腾。
我想劝他两句,让他冷静冷静,突然,一个脑瓜崩在我脑海打响:威可多是***的儿子,西克也是***的儿子,西克的人绑架了威可多……从***的大儿子到波吉亚,从波吉亚到西克,再从西克到威可多,*****和波吉亚已经死了,波吉亚杀死了*****,西克杀死了波吉亚,按照这个“诅咒”,接下来应该轮到威可多杀死西克才对……
所以,西克要逆天改命,提前下手?
“威可多,你有想过要杀人吗?”
威可多摇摇头:“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
“比如西克!”
“西克?不,尽管他一直在鬼混,我们的关系也不怎么好,但我从没想过要伤害谁,更何况……我们是兄弟!”
“你是知道你父亲订下的遗嘱规则的,对吗?”
“当然,按照规则我只能继承遗产的一小部分。”
“如何才能继承所有甚至大部分的遗产呢?请告诉我。”
“如果第一继承人死了,他的财产将自动顺位于第二继承人,以此类推。”
“对,所以在*****和波吉亚去世之后,这笔遗产的数量已经变得非常惊人,足以令人……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威可多眉头紧皱,“你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波吉亚是谁杀死的吗?”
“波吉亚姐姐?不知道,我也是昨天晚上刚听说,她一直很关心我,我俩是亲姐弟!”
“对,我知道,你和波吉亚是亲姐弟,*****和西克是亲兄弟,不得不说你的父亲立下了一个非常糟糕的遗嘱规则,当然,他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财力分散导致家道中落!”
“所以说……你知道是谁杀死了波吉亚?”
我点点头:“对,就是西克,是他亲自承认的!”
威可多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就是为了钱?”
“别这么说,对于一些人来说,钱就意味着一切!”
“所以你才问我有没有杀人的想法?”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西克觉得你会对他非常不利,你们兄妹四人中的老大和老二都是倒在自己人手里的,这让西克不得不防!既然“诅咒”已经显现,铲除你,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威可多捂着脑袋,依靠在墙角,像一座火山,从沉默到喷发,短短十几分钟。
然后,他红着眼告诉我,他要替波吉亚报仇!
我拍拍他的肩膀,有句话只是不当讲:年轻人啊,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他妈的两码事呢!
连续两天,西克的人一直没来过。
威可多问我是不是他们把我俩忘了?
怎么可能,望着窗外满天繁星,再看看遥不可及远处的灯火,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是想让我们自生自灭。
而且,我已经三天没进一口饭一滴水了,再这样下去,小屋里除了多两具白骨,还能有什么呢?
威可多拼尽全力踹过门,也喊破喉咙地从小窗户往外求救过,结果可想而知,有去无回。
“你觉得会有人来救我们吗?”威可多胆战心惊地问我。
我捂着胸口,小老弟,我也是年轻人啊,不比你大多少,你这个时候问我这样的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你?
远方海面上星星点点的渔船,若隐若现,等等……若隐若现?渔船?
我突然有了主意,这是一个破釜沉舟的想法,能成则得救,失败则可能提前被冻死。
“带打火机了吗?”我问威可多。
威可多掏出火机:“可我没带烟啊!”
“谁要抽烟了,快,脱衣服。”
“脱衣服?”
“别那么多废话,要死要活?哎?你干嘛,小内裤就不要脱了!”
我将被我肢解的沙发堆放在一块儿,又将我和威可多的衣服扔上去,打火机的小火苗瞬间就将沙发里面的海绵给点燃了,火势那叫一个猛,狭窄的小屋子立马被烟熏火燎填满!
“咳咳咳,哥,你这是要自杀啊?”威可多一边流泪一边吆喝。
我也被熏的感人肺腑、热泪横流,但别无他法,我现在就希望渔船上的人能看到小窗户透出去的那一点儿亮光。
“坚持住,也就三分钟的热度!”
很快,熊熊烈火趋于平淡,最后只剩一堆灰烬,小屋子的半面墙壁已经被烟熏的漆黑一片,我和威可多面面相觑,别人晒太阳能晒出古铜色,我能熏出腊肉黑。
“大哥,能说说你放一把火的原因了吗?”威可多头发都被燎着了一块儿。
“我是想弄出点儿火花来,让远处的渔船能看见我们的求救信号。”
“他们能看到信号过来吗?”
“唉,这就看他们的好奇心了!毕竟爱因斯坦说过,好奇心比知识更重要!”
“他们要是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估计早就改变世界去了……”
威可多嘟嘟囔囔,对于我的做法显然不太买账。
我扒拉着窗户往外看,远处一片昏暗,刚才还有三两只小渔船的灯火,现在也都消失不见了。
哎,谁说我这一招不管用?你看,把他们都吓跑了吧!
烟熏火燎过后,小屋的温度很快降了下来,我和威可多赤身裸体,冻的瑟瑟发抖。
“哥,我原以为我们会饿死在这里……”
“现以为呢?”
“咱俩铁定冻死在这里。”
“兄弟,别垂头丧气,虽然这个小屋困住了咱俩,但这个小屋也算风水宝地,只要你能睡着,很快就有天使妹妹降临,真的,梦里什么都有!”
我和威可多不再多说,仅剩的体力已经无法支撑我俩继续唠嗑了,又冷又饿,今晚如果睡过去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但我还是看到了天使妹妹,这次她说要带我装叉带我飞,我俩手都牵起来了,我的身体都已经起飞了……
“咣咣咣!”
嗯?
石破天惊,我立马竖起耳朵,大铁门,有人在敲门!
“救命,救命!help! help!”
我一脚踹醒威可多,威可多一听有人敲门,立马亢奋起来,连蹦带跳,那叫一个虎虎生威。
我用最后一丝气力劝他道:“兄弟,别跳了,喊救命……要紧!”
又是一阵急促的敲打声,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位举着斧头的白胡子老头儿。
我微微一笑,是时候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