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作转了一圈,想偷偷混进议事殿,被门口的内府卫拦了回来。
公孙芷篱也出来了,警告了他一番。
他气的直哼哼,本以为进了外府,凭借他一个代总管的职务,便可以见着城主,结果城主根本不见他,今日大朝会,想借机混进去,也不行。
潘小作在外府抖得很,在内府卫面前,特别是城主离得还不远,他绝不敢妄动。
回来之后,把方后来几人唤进了他的房间,一一安排在桌前坐下,给众人倒了茶水,笑嘻嘻问,“那日手上拿虎符的女子,是不是内府的?”
“什么虎符?”方后来几人茫然。
“就是前几日,我去素家酒楼,看到的那位女子,手里拿着虎符的!”潘小作比划了几下。
“什么女子?”众人还是茫然。
“铁匠铺开业那日,与我交过手的!”潘小作耐心提醒。
“哪家铁匠铺?”方后来带头茫然。
“行了行了,我不问了。”潘小作愤而起身,“我自己去查。”
“大人保重身体。”众人吹了吹茶沫子,耐心劝说。
潘小作圆脸上的肉抖了一下,默然,“你们说的对,还是算了吧。”
“走,带你们巡逻去!”潘小作背着手,带大家出了营房的门。
“你们与别的外府卫不同,”潘小作道,“昨日,内府传了话,让我带你们外府转转,许你们随意在外府中行走。”
“内府到底要安排你们做什么事?”潘小作很纳闷。
“一批大燕的军械流入了平川城,我主要是来搜集这批军械。”方后来老实回答,“另外,你才入外府卫,身边人手不足,我们也是来给你帮忙。”
“你们这些事,必定得了城主首肯的,为何她不肯与我说?也就当面说一句的事。”潘小作很纳闷,“当年在黑蛇重骑营中,我们天天见面,日日在一起吃饭饮酒,如今,想见一面,难如登天。”
方后来心中咯噔,“与我所想一样,难怪不肯见你,如此熟悉,一见面,假的城主不就露馅了?”
假的城主,他见过两回,虽然蒙着面,但方后来总觉着有几分熟悉。直觉中,应该在哪儿见过!
今日大朝会很忙,需要批的奏折,昨日便送进来,如今朝堂上讨论得也很激烈。
临近中午,又说到了鸿都门与外府卫的事。
都说鸿都门建学宫,劳民伤财,很多人不赞同。
户部算了账,一年半国库便要空了。这事,又拿出来说。
鸿都门也是尽了力,尽可能压缩开支,短期看无事,一年后,确实窟窿颇大。
也有人说建学宫,有千秋万代的好处。
户部直接说没钱。
加上外府卫叛乱,城主府许多地方需要修缮,又是一笔大支出。户部尚书说得惨兮兮,就差要撂挑子不干了。
工部也拿出账本,还欠着几家商户,好些工钱、材料钱没给。
城主批了条子出来,“鸿都门学宫已经建造完毕,后续事项,必须进行。”
又犹豫了一会,再批一个条子,“事已至此,大家先吃饭吧。”
外府,安排了中午饭,众人在歇阁里吃些便饭。
“这怎么吃?”不少官员看着外府卫送进来的饭,怒了。
方后来等人也帮着去送饭,看到这伙食,差点流了眼泪。
一碗糙米饭,一碗猪油炒的不知道什么菜叶子的汤,齐活了。
有几人甚至掀了碗,叫唤着让人把外府总管喊来。
潘小作也不含糊,看了很气愤,
一拍桌子,我这才来几日?
之前姓曲的,怎么管理的外府卫,这膳食司的都敢克扣伙食费了?老子要拿他们开刀。
又着人喊了膳食司的过来。
外府卫的膳食司赶紧解释,“城主府吩咐一切从简,拨的银子就那么点,如今国库银子不够。只能提供这些!”
临走前,大师傅拍着胸口保证,虽然东西很简单,但是管饱,绝对不让诸位大人饿着。
潘小作拿竹箸扒拉了几下糙米饭,对着大人环抱拳作揖,“作为新任的外府总管,今日实在对不住大家,请诸位将就一番。下次,必然不会如此了。”
“哼,”礼部尚书王大人丛一品,比潘小作高两阶,冷笑了一下,“潘大人,你敢保证?城主下令让我们简餐,也不至于如此随意吧?莫非你从中扣了银子,拿去逛了青楼?”
有几人登时笑了出来,之前潘小作围了平川城,不就是因为与上任曲总管在青楼争风吃醋吗!
“肯定不是!”潘小作很严肃道,“我听人说,城中有些官员,私下放印子钱,还勾结商会哄抬物价,囤积居奇。明天我就开始彻查此事。到时罚没的银子,给大家补充油水!”
王大人,你吃饭就好,瞎说什么大实话,要害死大家吗?众人立刻往外退了一步,与王大人保持距离。
“你.....”也有人心中发慌,嘴巴却非要与王大人保持一致,“你听人家一面之词,便要去胡乱搜查?”
于是有人开始附和,“不对,印子钱的事,不是外府卫的职责,应该归四门府衙与工部管。”
潘小作拱手,“诸位大人提醒了我,确实不是我的职权范围。那我就以勾结七连城,意图叛乱谋害城主之罪彻查此事。如此便合理了!”
还不如原来的理由呢!
有人赶紧扒拉两口,称赞起来,“我觉着这饭,挺好啊!城主估摸着也是这么吃的,咱们有理由计较吗?”
“潘大人且去忙吧,我们心忧民生,吃饭会慢些,就不耽误大人了。”
大部分人其实是不担心的,身子正,不怕影子斜,但怕潘小作膈应人呀,他这脑子,去哪家府里搜查,都能闹点幺蛾子,想想都难受。
敢在朝堂上告他一状?拉倒吧,这次外府卫叛乱的事,太大了。内府卫那么多人不能白死!
外府卫连三个主事的,都被吊死在城头,这谁敢触霉头?最好还是放乖点。
还是太医院监正那个老家伙厉害,据说被七连城的人挂到了旗杆上之后,就自请解了官职,捐了家产,躲到鸿都门教书去了,这事与他一点关系没有。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