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要脸又不是第一天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就是眼下还未成气候。
等将来壮大,那位必是会派心腹来接手收编的。
按照他的心性,必不会留后患。
别说是嫦儿丫头,便是清丰……
白老太太想到此,又继续说:“可你也说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年,那位若果真如此作为,你们又当如何?”
林嫦儿看着眼前的老太太,突然哈哈笑起来,“老太太,当年英明神武,岂会这般作为……”
白老太太听着这话,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警醒眼前的丫头。
又觉得她本不是心性这般摇摆之人,只原本藏在心里的那桩事却是不敢说出口了。
然,她正这么想着,又听林嫦儿继续道:“必是朝中有奸佞作祟,搅弄朝局,坑害天下百姓。”
“既如此,自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必要时,清君侧也是无奈之举。”
说罢,意味深长的看着白老太太,“老太太,您说是吧?”
白老太太紧了紧抱着小婴儿的手,定定的看着林嫦儿,直到怀里的小婴儿不舒服的哼唧了两声,方回神来,忽而大笑,“说的好,朝中既有奸佞乱政,自是要肃清,还天地清明,只是,之后呢?”
狗改不了吃屎,清君侧,也不是把那人拉下马。
顶多是打破朝中平衡,重新划分势力派系,那人照旧稳坐帝王台,治标不治本。
林嫦儿撇嘴,她又何尝没想到,只是,他之前问过吴清丰,这皇嗣宗亲里可有合适的人选取而代之,吴清丰想了半天,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来。
林嫦儿苦恼道:“若是有个能将那位换下来的人便好了。”
白老太太闻言,倏然伸手紧紧握住她的,“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林嫦儿定定的看着白老太太,心说,老太太不会是想反水吧?
不会吧不会吧?
不过,眼下也只有她跟她,再加上个还不会说话的小婴儿,她打死不认便是了。
林嫦儿警觉的跟老太太对视着,不发一言。
老太太却突然又笑了,笑着笑着,凑到林嫦儿耳边小声说道了两句,林嫦儿蓦的瞪大眼,“您说的可是真的?”
白老太太重重点头,“兹事体大,我如何敢跟你说笑。”
林嫦儿拍手,“这便好办了……”
跟着又似想到什么,改口道:“只是,老太太怎知那人可堪大用?”
老太太弯了弯唇,“等时机成熟,老婆子告诉你他是谁,你便不会再有此问了。”
夜里,林嫦儿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旁人都是月下谈情说爱,她跟老太太谈的却是换个皇帝的惊悚大事。
何为刺激,便是。
不过,端坐明堂那位,便是自己人,尚恐日后生变,不得安稳,何况无旧。
正这么想着,窗户又被敲响,林嫦儿忙披了外衣去打开。
吴清丰熟门熟路的从窗口跳进来,林嫦儿略带嫌弃说:“你何时能将这爬窗的习惯改了?”
吴清丰理了理衣襟,“今日人多,恐叫人见了,损你名声。”
林嫦儿摇摇头,倒了一盏茶给他,“晚上喝了不少吧?坐下喝口茶醒醒酒。”
吴清丰从善如流的选了个位置坐下,便同她闲聊起来。
林嫦儿心里挂着事,便有些意兴阑珊。
吴清丰看出来,问她,“怎么?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嫦儿眸子转了转,她不是大喇叭,但这事儿,吴清丰迟早是要知晓的,她也问过白老太太,是否可以相告,白老太太没说不行。
虽室内只她二人,她还是左右看了看,才小心翼翼凑到吴清丰耳边,将白老太太告诉她的那句话告诉吴清丰,“今夜,白老太太告诉我,先太子尚有血脉存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