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道长心下一震。
白鹭此前的话犹在耳边——末法魔煞和复苏灵气相伴相生,他虽早有准备,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白鹭的身体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她体表因魔气侵蚀而出现的青黑色纹路并未消退,但在那纹路之下,却隐隐透出一种温润如玉的莹白光泽。
她原本微弱下去的呼吸,开始变得悠长而富有某种独特的韵律,每一次吸气,周围空间中残存的、稀薄的天地灵气竟被引动,丝丝缕缕地汇入她体内,虽然杯水车薪,却是一个惊人的征兆——在这魔煞弥漫、灵气近乎枯竭的绝地,她竟然能主动汲取灵气了!
而她体内,那新生的微弱本源气息,如同一个贪婪的漩涡,不仅汲取着外界的稀薄灵气,更开始主动“捕食”那些侵入她经脉的魔煞!
它不是强行驱散或净化,而是以一种玄奥的方式,将魔煞中蕴含的极致阴鸷,剥离、吞噬、转化,如同将朽木化为养料,滋养着那一点初生之源!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且伴随着巨大的痛苦,白鹭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也紧紧蹙起,身体不时痉挛。
但她的气息,却在痛苦中一点点地稳固下来,甚至……隐隐有所壮大!
众人大惊,面面相觑!
“我明白了!”
清虚道人看着罗盘上越来越清晰的指向,激动得声音发颤,“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末法魔煞乃是上一个纪元,乃至无数纪元终结时沉淀的终极寂灭之力!而小鹭所修功法特殊,灵性坚韧,竟在吸纳这极致寂灭之力的压迫下,于死境中硬生生煅烧出了一点‘初生之火’!这点初生之源,正是……正是灵气复苏最本初的种子!是‘道’之起始!”
他这话如同惊雷,在众人脑海中炸响!
灵气复苏的初之本源,竟然真的诞生了自与之截然相反的末法魔煞?
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难怪……难怪小银杏树灵说‘钥匙’与灵气复苏相关!”清虚道长恍然大悟,眼神复杂地看着白鹭,“这尊木佛,这扇门,它们不仅是灾难的源头,也可能……是新时代的钥匙!守门人守护的,或许不仅仅是灾难,也是一线生机!”
王大棕挣扎着坐起身,看着昏迷中承受痛苦却气息渐变的女儿,又看了看那尊暂时被血符封印、但依旧不祥的木佛,喃喃道:“所以……我家祖祖辈辈守的,不光是祸害,也可能是……希望?”
这个认知,让他沉重恐惧的心,似乎注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力量。
就在这时,白鹭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眸不再是以往的清亮,而是如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星辉,深邃而神秘。
她体内的痛苦依旧存在,但灵台却无比清明,她能清晰地“内视”到体内那场奇异的转化正在缓慢进行。
“我……没事。”她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稳,“这魔煞……伤了我,但也给了我……一点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