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震惊与悲痛,猛地站起,声音颤抖:
“什么?怎会如此?”
“找,加派人手去找!”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找到母亲和弟弟。”
乔福被他逼真的演技所骗,心中感叹新庄主虽行事强硬,但对家人倒是情深义重,连忙领命下去安排。
华清看着乔福离去的背影,眼神恢复冰冷。
他当然不关心能不能找到,他也心知肚明,那对母子是趁乱跑了。
所谓的山崩不过是他们掩盖行踪、假死脱身的伎俩,根本不可能找到。
几乎在同一天,游龙山庄接连发生的巨变,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江湖。
“听说了吗?游龙山庄乔龙海病逝了。”
“不止呢,他夫人林露和儿子乔凤鸣,前往寺庙上香时遭遇山崩,也死了,尸骨无存!”
“我的天!这游龙山庄是气运到头了啊。一天之内,家主、主母、继承人全没了!”
“是啊,百年基业,眼看就要没落了。真是世事难料。”
“啧啧,乔龙海刚死,林露母子就遭遇不测,诺大的家产现在全落到那个外姓养子乔华清手里了…你们说,这会不会太巧了点?”
“嘘…隔墙有耳,莫要瞎说,免得惹祸上身。”
各种猜测、同情、幸灾乐祸以及恶意的流言在江湖上悄然弥漫。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一夜之间,以不幸却又“顺理成章”的方式,继承了庞大遗产的年轻养子——乔华清身上。
此时的华清正坐在书房里,闭目养神:
乔龙海,司徒锋,你们的局布了十年,现在,该轮到我了。
七日后,游龙山庄白幡飘扬,纸钱纷飞。
庄内同时摆放着三口棺木,正中是乔龙海的骨灰坛,左右分别是林露和乔凤鸣的空棺。
庄内庄外一片肃穆,前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却各怀心思。
华清身披重孝,跪在灵前烧纸,面色平静得看不出悲喜。
千机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老大,司徒锋带着人来了,阵势不小。”
华清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等的就是他。”
话音刚落,庄外传来一阵骚动。
司徒锋一身锦袍,腰佩长剑,率领数百名武林人士大步闯入灵堂,气势汹汹。
他身后跟着峨眉派的静玄师太,以及各大门派的高手。
司徒锋声如洪钟,震得灵堂内白幡微动:
“乔龙海你个恶贼,赶紧滚出来受死。”
华清缓缓起身,转向众人,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悲愤之色:
“司徒盟主这是何意?”
“明知道我养父母一家新死,尸骨未寒,您带着这么多人来,是欺负我这个孤儿吗?”
司徒锋冷笑:
“谁知道他是真死假死?玷污了峨眉掌门之女,就想假死逃罪?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静玄师太上前一步,厉声道:
“乔龙海那厮潜入峨眉,用迷药玷污了我派掌门之女谢清慧,致使清慧含羞自尽。”
“此仇不共戴天!”
华清眉头紧皱,目光扫过众人:
“诸位都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难道不知人死为大的道理?”
“我养父已去世七日,养母与弟弟也遭不幸,游龙山庄一日之间失去三位主人,我悲痛欲绝,实在无力与诸位争辩是非。”
“少来这套!”司徒锋大手一挥:“若想证明乔龙海真死,就让我们开棺验尸!”
华清眼神一凛,声音陡然转冷:
“不巧得很,我养父临终前特地嘱咐,他一生杀戮过多,恐死后不得安宁,要求火化超度。”
“如今棺中只有骨灰,难道司徒盟主还能从一堆飞灰里验出什么不成?”
司徒锋眼中精光一闪:
“这么说来,他果然是假死。”
“赶紧交出乔龙海,否则我非踏平你们游龙山庄不可!”
华清深吸一口气,挺直脊梁:
“您好歹是武林盟主,居然干这种以多欺少、趁人之危的事,传出去就不怕天下人笑话吗?”
他顿了顿,环视四周,声音清晰传遍整个灵堂:
“司徒盟主,我有一个提议。”
“我和您对上三招,若接住了,你们就此离开。”
“若接不住,游龙山庄任你们处置,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站在司徒锋身后的司徒雪闻言大惊,脱口而出:
“不可!你绝对接不住我爹的......”
她话还没说完,司徒锋便仰头大笑:
“我还以为什么提议?宵小之徒,也妄想接我三招?”
众人跟着附和大笑:
“三招?一招盟主就让你上西天!”
“就是,盟主的招岂是你想接就接的?”
“井底之蛙,果然自视甚高。”
华清不为所动,目光直视司徒锋:
“那您到底敢还是不敢?”
司徒锋冷哼一声:
“我有什么不敢的?”
“好,我就赐你三招。”
“若一不小心要了你的命,你可别怪我出手不知轻重。”
“毕竟你有多弱,我也不知道。”
“我若是接住盟主三招,也希望盟主不要食言。”华清平静道,随即摆开架势:
“请盟主赐教吧。”
司徒雪一脸忧愁地看着他,还想出言阻止,却被司徒锋厉声呵斥:
“退下!”
司徒锋飞身上前,袍袖无风自动,第一招并未出剑,只是一掌拍出,掌风凌厉,直取华清胸口。
这一掌他已用了七成功力,意在试探华清深浅。
华清不闪不避,双掌迎上,硬接了这一掌。
两股内力相撞,发出沉闷响声。
华清连退三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稳稳站住。
“第一招。”他抹去嘴角血迹,平静道。
司徒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没想到这年轻人内力如此深厚。
第二招不再留情,长剑出鞘,剑光如虹,直刺华清咽喉。
华清侧身闪避,同时腰间长刀出鞘,刀剑相撞,火花四溅。
这一招华清接得更加勉强,虎口震裂,鲜血顺着手腕流下,但他依然站稳了。
“第二招。”他喘息着说道,脸色已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