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老红果
“人这么多了,怎么还不开始?”有人叫喊起来。
“快开始吧。”一人发言引得众人也纷纷嚷嚷起来。
……
但并没有人有反应,过了一会儿,直到又进来了几十人后,这才见有八个带刀护卫簇拥着一个老者从门外走了进来,众人一时屏声静气,都注视着老者手捧的一个玉盒,甚至有些人蠢蠢欲动,一时间帐篷内竟弥漫着紧张气氛,而吴少更是觉察到,帐篷内有丝丝真气在漫延。
“请让出道来!”忽然一声低喝响起,这声音不高,但听到的人无不心头一凛,众人发现,说话的是站在长方台旁边的一位道长,只见他双手一分,一股真力硬生生在人群中分出一条通道,直到那八个护卫与老者走到中间平台上才又合拢。
这位道长露了这一手,那些蠢蠢欲动之人暂且收了心思,不用问,这老者是剑客,而且是货真价实的高明剑客,在他的眼皮底下抢东西,那简直是找死。有些人又有些纳闷:这人已是剑客,来此也是为了得到红果?
老者走到台上,将玉盒放在一个事先安放在那儿的案子上,环视了周围一圈开言道:“诸位兄弟、朋友,我是科勒部落首领那扎,负责此次交易,我族为了此次交易已谋划良久,并特邀请真人来此作个见证。”说着,他向旁边的那个道人等鞠躬施礼,那老道也微微点头示意。
这科勒族首领那扎说完这句话,台下的人就明白了,老道原来是科勒族请来的保镖,这保镖可算是顶级了,那老道方才露得那一手,明显是敲山震虎——有谁敢在剑客保护的场子里捣乱,先得过了剑客这一关。
那扎继续道:“想来诸位已经知晓,我族受上天庇佑,幸运得到一枚不老红果,欲以此宝交易价值相等的土地领域、或者一些器具,当然珠宝金银如果数量足够,也可以交易,现在请有意此宝者上台来说出你的交易物品,即可现场交易。”
那扎说完便扫视着全场,半天时间却无一人上台,只是众人在下边窃窃私语,不用问,大家都在衡量红果的价格和自己的筹码,这并不是拍卖,交易双方没有固定价格,是真正的物物交易,只要双方觉得合适,就会有人上去详谈。
大家的沉默并未持续多久,忽然有人喊到:“既然要交易,请首领将宝物展示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别是别的什么东西吧?”
“对对对,快展示一下让我们开开眼。”立即有许多人附和道。
在场的许多人自觉得自己财物并不丰厚,已经放弃了交易的打算,但来参加一回交易若是连红果的样子也未曾见到,那可太亏了,说实话,几乎绝大部分人只知道红果珍稀,却根本不知道这它究竟是什么样子。
大约早就预料到众人有此要求,那扎欣欣然同意,他小心翼翼地将玉盒翻开,原来这玉盒是活动的,打开以后就是一大块的玉板,那扎手托着玉板,在四方台子上向周围展示一番,这一番展示却象是一滴水落在油锅里,帐篷内迅速炸了锅。
“这不是一枚桃核么?哪有什么红果?”
不错,呈现在众人面前的确实像极了一个桃核,红褐色甚至有点发黑,与传说中的红果相去太远。
“科勒家族骗人,是骗子!”
“大骗子!快将门票费用还回来!”
众人摩拳擦掌,纷纷讨要说法。
“安静!”余光旁边那老道一声断喝。
这一声真力更加充沛,众人虽然略为停顿一时,却并未因此彻底安静下来,有不少人仍在抗议。
那扎急忙抬手让大家听他说。“俗话说,货卖于识家。红果的采摘难如登天,得此红果已属不易,大家可不要误解了,此红果虽然干枯,但其宝性却一点也不会减少,而且此果已经成熟,果内包含一粒红果草种子。”
听那扎如此说,虽然一些人还是将信将疑,但抗议之声显然已经没有了。
“我出五千两银子要了这枚桃核。”终于有人道,并向台上走去。
那扎却向他摆摆手:“这位朋友还是稍待片刻,银子不是本族急需。”
有人带头,立即另有不少人跟上,这些人或者当众说出价格,或者走到台前,与那扎头领窃窃交谈,但无一例外,那扎最终还是摇摇头。
一人带头,立即有其它人也跟着走上去,有的拿出物品请那扎观瞧,有人近前与那扎低声交谈,由于护卫先将上前交易的人顺序排队,一时间场面倒也忙而不乱。
就在此时,忽听得四周传来隆隆闷响,地面都有些震动起来,帐篷内诸人无不惊愕地侧耳细听,早听见帐篷外远处有人喊叫:“不好了,金帐汗国的人来了。”
听到此声,帐篷内的人这才骚动起来,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金帐汗国是蒙古另一大汗国,与大元虽然是兄弟关系,但相互之间经常发生冲突和抢夺事件,库门这个地方正处于大元与金帐汗国的交界之地,金帐汗国的人越界抢掠并不稀奇。
帐篷内众人此时便要夺路向外奔跑,吴少急忙扯住潘月儿退向帐篷一侧,防止拥挤和踩踏,但他的眼睛却始终看着台上余光等人。就在此时,他见下面的人群中忽然飞起一条长臂,迅猛绝伦地将台上那扎正要收起来的红果攫在手中。
余光等人似乎早有防备,一见此景,不待那条胳膊缩回,便是几道玄气击向那条胳膊,但那条胳膊浑若无事,只是颤抖几下,还是缩了回去。余光等人以及方才科勒族请来保护红果的老道行动相当迅速,硬生生地将旁边众人扫倒,围住了抢夺红果的人。
“你终于还是来了!”余光阴恻恻地道。
那抢夺红果的人呵呵一笑:“此处并非太清宫,你们能来,我为什么来不得?”
帐篷内众人被眼前一幕惊得呆了,但片刻之后,人们还是不顾一切地乱跑乱撞,要知道,对于他们来讲,帐内虽然乱,但外面金帐汗国的人才是最大威胁,眼下必须抓紧时间逃跑才是首选,帐内几人为红果争斗与他们关系不大。
余光已经与那抢夺红果的人交上了手,虽然之间众人已经让出了一片空间,但场面混乱之下,还是有人不断撞入几个道人的争斗圈,不是被剑气所伤,就是被争斗的气浪抛起老远。
那抢夺红果的也是一副蒙古人装束,道行不弱,面对四个太清宫剑客竟然不惧,但余光等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四个剑客都是道尊级别,没几回合,抢夺红果之人的玄力便被对方破掉,身上中了一剑,他的真气立即散乱起来,只是太清宫余光等人显然是想活捉此人,一时并不下杀手。
“利见,你想浑水摸鱼,可没想到咱们早有防备,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另一位道人喝道。
很明显抢夺红果的人原计划是靠着自己的制作的长臂抢得红果后,趁着混乱逃走,但太清宫的人早有策划,几个人将出口挡住,将那人围住,而这牛皮帐篷又是天然牢笼,一时间根本无法破开。
“其它闲人快走。”余光向后一挥手,眼睛仍是盯着抢夺红果的人。
帐篷里其它人本来也没停下逃离,一听此话,反而是变得有秩序地绕过几个人交手的圈子,陆续向外跑去,抢夺红果的人几次想窜向帐篷口,却给剑气逼了回来。
正在此时,忽然帐篷外有人高喊:“魔君大人到了!”。
随即的帐篷一侧豁然一响,竟然破了一个大口子,而与此同时,有一物从破开的口子飞了进来,直撞向余光等人,那物呜呜挂着风声,显然力道不小,余光等人吃惊的同时,急忙调动玄力抵挡,几道剑气将那物绞成几块,定睛一看,地上血肉模糊,却是一只黑羊,再看时,抢夺红果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其中一名道尊一跺脚:“追!”余光几人二话不说从帐篷破洞中飞跃而出,向远处一个黑点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