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装傻充愣
见再无追兵,吴少、万千柏抬头看看星宿,确认了下方向,向曾经的交易会库门山谷前进。
路上,万千柏向吴少说了一下他随那林有道参加交易会的情况,当时他在交易的帐篷里已经发现了吴少,刚要挤过去汇合,帐篷内便发生的混乱,万千柏无奈,只好先冲出帐篷,眼见金帐汗国围了河谷,他趁元军立足未稳,又同林有道等人冲出了元军包围,他料想凭吴少和周达的能耐,突出重围应该易如反掌,但没想到他并未见吴少突出重围,便与林有道等人分手,在蒙古大军外等待,蒙古军带着战利品行军时,他就跟在不远处。
一直跟到了蒙古军营地。他在四周转了许久,正要趁夜晚潜入军营寻找吴少消息,却见蒙古军营中起火了,他以为吴少与蒙古军正在交手,便破开围挡进去帮忙,却恰巧碰上吴少突围,这才会合了吴少。他没想到一碰面,吴少便让把一个人交给了他,从露出的头脚步来看,这还是个女子,他忙问吴少:“我背着的这女人是谁?”
吴少刚要回答,忽然听有马蹄声响起,吴少连忙招呼万千柏伏在地上,万千柏道:“听声音只有两骑,不是追兵,似是蒙古游骑,我们就夺了他们的马。”
吴少同意,万千柏便站起身来呼叫起来,那两骑本来在稍远的地方,一听声音,果然向这边跑来,快到近前时,万千柏刚要发难,骑马的人却忽然高喊:“是吴先生么?”
吴少忙道:“别动手,是周达。”
果然来的人是周达,他不但冲出了重围,还抢了两匹马,吴少大喜,他携着潘月儿骑上一匹,另一匹驮了那毯子包着的人,不再去库门河谷,而是另选了个方向,信马奔去。
天亮之后,见再无危险,几个人这才停下来休息。吴从随身包裹中找出一身道袍,让万千柏给毯子中的人换上,万千柏有些为难:“吴师,她可是个女人。”
吴少笑道:“老万,枉你修道多年,你的年纪似乎可作她的父亲,还在乎这个?再说她身上还穿了小衣,你害什么样臊?再说了,难道你让为师动手?”
万千柏还是坚持不肯,吴少无奈,只得把眼睛看向周达,正想怎么劝说周达去做此事,却见潘月儿竟然一声不吭拿过衣服,费了半天劲给毯子里的人穿上。
吴少等潘月儿忙完,便让她坐在自己面前,他一板一眼地道:“潘月儿,你是不是跟我装傻充愣?”
潘月儿呆呆地望着吴少道:“大少,你说什么?”
吴少厉声道:“我问你,半夜里你自己跑去将那女子抱出来又要杀她,为什么?”
潘月儿见吴少发怒,嗫嚅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忽然想见她,又忍不住动手,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你生气了?”
吴少见潘月儿一脸无辜,不似装的,心里便软了下来,尽量平和语气问她:“你抱那位姐姐时……”
潘月儿忽然反驳道:“她不是姐姐!”
吴少一怔:“那她是什么?”
潘月儿低头想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她是坏人,喜欢害人,我不喜欢你见她。”
吴少想了想道:“她并不是坏人,只是有时候身不由己。你现在想一下,当时怎么去将她抱出来的?”
潘月儿道:“我记得她好坏,就去那里将她抱出来了,又忍不住要点她一下,你就来了。”
吴少暗叫一声“好险”,倘若被潘月儿点中,那女子必死无疑。
吴少道:“你仔细想一下,你当时是怎么过去的,又如何打倒了侍卫?”
潘月儿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道:“我想过去就过去了,那些人要阻拦我,我当然不能让他们靠近我,就这样啊。”
吴少见潘月儿仍是含混不清,按捺住焦躁心情,决定理顺一下情绪帮着她回忆一番,要知道潘月儿这次出手不同寻常,平时她可是毫无半点玄力的,但进入蒙古军大帐将人带出来,若不是道家高手,根本不可能办到,潘月儿既然能够做到,说明她的玄力并未消失,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平时施展不出来,吴少最希望的倒不是她恢复玄力帮助自己,他知道,倘若弄明白她恢复玄力的奥妙,潘月儿可能就会恢复正常,而不是只有四五岁的智力。
吴少正准备帮着潘月儿梳理思绪,万千柏过来了:“吴师,那女子醒了。”
吴少听了,立即赶过去看,只见草地上的那个女子已经坐了起来,正打量着四周和自己身上的男子衣物,看到周围的人,表面虽然镇定眼中却露出一丝恐惧,见吴少靠近自己,不由地向后缩了缩身子。
吴少到了近前,微笑道:“醒了?你可喝了不少酒啊。”
那女子看着吴少问道:“吴……,不,这是哪儿?这是你的衣服?”
吴少点点头:“你的衣服不知在哪里,只好将就穿我的衣服了。”
女子猛地抓紧衣服,将头埋了下去。
吴少见她似乎认出了自己却又不敢确信,只好给她一点时间思索。万千柏在旁边道:“你放心,衣服是师母帮你换的,是我们救了你,你现在安全了。”
女子稍安,抬头认真地看着吴少,犹豫片刻道:“多谢了,不过你们是谁?为什么救我?”
吴少笑道:“你真不记得我了?我当时见你的时候你穿得并不比现在多。”
女子看着吴少半晌,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吴少提示道:“在姜园、泰州、扬州我们曾经见过。”
女子陷入思索,但一时却也想不起来。
吴少只得又提示道:“泰王府的地宫中……”
那女子眼睛一亮:“真的是你!吴公子!”,随即长身扑向吴少,作出一个拥抱动作。
但她未及吴少身边,随即却被人狠狠推倒在地,吴少一愣,扭头看去,潘月儿脸上一丝怒色正在隐现。
“有意思!”吴少心中暗暗叫好,他主动展开双臂,眼中却暗暗瞧着潘月儿的反应,那女子却看了看潘月儿,脸色一红,这次只是伸出一只纤手,让吴少将她拉了起来,起身靠近吴少时她低声道:“你的女伴吃醋了,醋劲还不小。”
吴少见潘月儿对此似乎熟视无睹,略有些失望,只好正色问道:“青依,你不是随着应公子一起回北方了么?如何在这里被人家捉住了?”
此女正是曾经和吴少有过一段纠葛的青依。
青依见到吴少,眉毛都要飞起来了,但潘月儿在旁边双眼毫无波澜地直盯着她,让她不得不收敛情绪,说实话,潘月儿的这样的看不出一丝喜乐的眼神让她有些害怕。
青依先问了吴少如何救了她,这才说起了自己的事。原来因为应冲追求,青依在师父的主持下嫁给了应冲,后来一直随着应冲栖身军中,应冲的军权被平宇公子夺去后,元皇帝便封了应冲一个有名无实的官职,应冲便回到了草原,应冲是个有大志向的人,眼见大元已经危机四伏,各种暴乱此伏彼起,极为着急,他决心效仿成吉思汗,重新组织一支蒙古铁军挽救大元大厦于既倾。
应冲重回草原,联系各部落再次组织军队,可惜如今的草原早不同于过去,青壮男子大部分早随军或东征西讨,或入主中原,草原上几乎无兵可征了,余下的一些部落又都是过去一直以来就不服大元管束的刺头部落,因此几年下来,应冲建立新蒙古大军的计划并未实现,不过应冲还是能力非凡,总算组织起一支数千人的队伍。
可他这般奔波也把自己累倒了,而且呕血不止,眼看不治,青依极是痛心,请了无数医生大夫为应冲瞧病,应冲的病却不见好,直到不久前有一位高人指点说,只有不老红果才能救她的夫君,青依便四处打听,听说库门交易会可能有红果出现,她便决定参加交易会,她带了几车的财物,一心想不惜代价地得到红果。她没权力调动应冲的军队,只带了几个亲卫出来,没想到消息走露,金帐汗国的人出动军队包围了交易会,将她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