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龙姓公子
吴少急忙来到二叔所乘的车上,见吴西岭果然非同寻常,只见他只是嘿嘿冷笑不止,嘴里叫道:“好个阴险的女人。”他就这样反复不断地说着,无论其它人如何提醒,都无济于事,直到陈瑞为他服下一些定神药物,他才呢喃着呼呼睡去,据陈瑞和冯采玉讲,大家上路以来,吴先生几乎没有合眼,一直在苦苦想什么事,后来便犯病了。不住嘴的大骂“狠毒女人”“蛇蝎妇人”之类的话。
冯采玉在旁边听了很是委屈:“我做错什么了?让他这般骂我?”
吴少只得安慰她替二叔解释道:“二叔大约是在太清宫受到伤害太大,犯了癔症,估计病好后便不会如此。”
冯采玉只得含泪忍了。
吴西岭一睡就是两天,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吴少,吴少来了,吴西岭提出寻找一处僻静场所,他有事要与吴少谈。马车停了下来,吴西岭和吴少走出好远,在一棵高大的杨树下坐下来说话,一直谈了大半天的时间,两个人才回到马车上继续行进,没有人知道他俩人谈了些什么,但明显看得出两人经过此次谈话之后,都是心事重重。
晚上,因为吴少与吴西岭说话耽搁了时间,大家错过了宿头,只好在野外将就一宿,等天一亮再上路,半夜,忽然有数十匹战骑围了上来,远远地向两辆马车喊话:“喂,留下马车财物,逃命去吧。”
“有强盗?”
吴少让大家躲在车上不要出声,自己与万千柏下车观察动静,忽然见陈瑞也走下车来,忙道:“强盗有弓箭,陈大哥快躲回车里去。”
陈瑞却不慌不忙,向着远处高喊:“咱们是天阳族的人,几位可是龙护卫?”
对面听了,沉默片刻道:“报上名来,是哪家?”
“小榆山陈家!”
对面又沉默片刻方才道:“打扰了!”随后一阵马蹄声响过,那些人竟然走得干干净净。
吴少不解:“他们是天阳族的卫士?”
陈瑞摇头道:“我也不知。只是此处已是天阳族地界,倘若是强盗、马帮,也会顾忌天阳族的龙护卫,不会对我们动手。”
吴西岭在车内冷冷道:“他们可以是护卫,也可以是强盗,黑暗之中谁又说得清楚?”
吴少一愣:“怎么会这样?”
吴西岭道:“他们处在边远之地,又不事生产,你猜他们怎么过活?护卫兼强盗,此事恐怕早已不是秘密。”
第二天一早,吴少与吴西岭又争执起来,最终似乎吴西岭占了上风,吴少只好默默看着吴西岭上车。不久两辆车分道扬镳,万千柏驾车与吴西岭、冯采玉向北驶去,吴少驾车与潘月儿、陈瑞继续向西。
陈瑞奇怪:“吴先生要去哪里,不去天阳城了?”
吴少道:“他说附近有一处名胜古迹,执意要去看,就让他去吧,咱们先到地方等他就行。”
陈瑞有些疑惑:那北面不是死亡砂海吗,那儿哪有什么名胜古迹?
五日以后,吴少抵达天阳族人现在分布的布尔河谷,这里东边是白骨沙海,东北面是昆仑雪山,西边是戈壁滩,南面是山丘,只有数十里长的布尔河谷一片生机,又是东西联通的要道,因此沿河周围人员散居不少,许多部落对这个地方都垂涎三尺,但几番争斗下来,却没有哪个部落能够长期在这个地方占得住脚,因为附近的人虽然散居,却都是天阳族的后代,大家心志一致,他们视此地为上天所赐,除了他们,谁都没有权利占有。
陈瑞带着吴少找到河谷一家车马店,据陈瑞讲,这是他与周达联系的地方,车马店由母子二人经营,母亲五六十岁,儿子三十多岁的样子,进店住下以后,吴少感觉有些不对,他对陈瑞道:“陈大哥,店外街上的几个人在那边徘徊不去,似乎是监视这家店铺的,情况不会有变吧?”
陈瑞瞧了几眼道:“我倒没发现什么不妥,咱们且等周达来了再说。先前他曾说过,只要我们住进店里,他定会与我们联系,我们暂且等他一等。”
五天过去了,却没有什么人联系他们,吴少一时也无事可做,只好在店里等着,这天忽然听得店外人喊马叫,一匹马直撞进店来,从马上滚落一人,浑身是血,冲着店里大叫:“吴公子何在!吴公子救我。”说完便一头栽到地上。
店内也住了五六个客商,听到喊声,纷纷伸头观瞧,吴少出门一看,对陈瑞道:“是周达,快帮我将他扶到房间里来。”
两人刚将浑身是血的周达抬到房间里,忽听得有人在门口大叫:“那厮进到店里了,围住这儿,别让他跑了。”
吴少听见,对陈瑞道:“你先给他治伤,我去看看。”
吴少到了门口,见五六个人手持兵刃,正在准备向店内闯,他两手一分,那五六个人便向外跌出两丈余远,等这几个人爬起来,不由地相互看了一眼,都对自己摔倒莫名其妙。他们见店门口站了一个青年人,身材修长,青色长衫,站在那儿颇有点玉树临风的样子。
不等他们回过味来,那青年说话了:“你们如此明执兵器闯入店中,意欲何为,莫非是强盗?”
那七八个人听了,其中一个上前道:“我们是龙护卫,正在捉拿一名叛逆,不要碍事,快让开!”
“哦,你们是在捉拿周达吧?”青年人嘿嘿冷笑:“据我所知他可不是什么叛逆,你们要捉他,必须得问过我才行。”
“好大口气!”“和他啰嗦什么,我们快上,别让周达跑了。”那七八个人七嘴八舌道。
“人就在这里,也不会跑,让你们头领来吧。”吴少说罢转身欲回。
“你算什么人物也敢这样说话?”几个人大怒,挺着剑向前就闯。
吴少头也不回,伸手向后一扬,只听轰地一声,一道剑气击在平地上,炸出一个浅坑,一大片沙尘飞腾起来,扑到前面几个人的脸上,尘土击得他们一时睁不开眼。
尘埃一落,这些人中毕竟有几个有见识的,惊叫一声:“剑气!”“剑客!”。
内中有人道:“我们在此盯着,你们几个快去禀报,有外来剑客出现。”
吴少回到房间,见陈瑞已经为周达拔掉腿上中的箭头,正在上药,便在一旁帮忙,又等了一会儿,周达才醒了过来。他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两人:“陈兄、吴公子。”
吴少道:“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追杀你?”
周达道:“他们便是龙公子的人。前期的族人名册是我经手做的,保存在我手上,后来因为我反对建派之事,所以名册也未交给别人,龙公子多次索要,我没有交出去,他便指我为叛逆,派人追杀于我。”
“族人名册?这般重要?”吴少一时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族人名册对他有什么用途,这些天已找人偷偷复制了一份,一旦我有什么不测,也有个后手。”
刚说到这儿,忽听店外有人喊:“屋里是哪位侠士,龙某请求一见。”
周达脸色一变:“是龙公子。”
吴少示意陈瑞扶周达进内间躲起来,自己一整衣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只见店外站着五个人,中间一人三十岁上下,星目朗眉,面容白净,身材挺拔,一表人才,吴少暗暗点头,猜想这可能就是龙公子。
果然,那人一见吴少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吴少笑道:“原来是位少年侠士,方才那些护卫鲁莽冲撞,龙某特来替他们道歉。”
吴少一抱拳:“龙公子,久闻大名,若有冒犯,多原谅。”
看龙公子抬步就向里走,吴少只得将龙公子让进屋内。屋内周达身上取下的箭头还在一旁,龙公子却似没有看见,径自坐了下来,又招呼吴少坐下。
两个人又将方才的客气话重复一遍,龙公子这才问吴少的来历,吴少说自己从东边来,原是天阳族的一支,闻听天阳族举行建派典礼,特地前来观礼。
龙公子颇为惊讶:“原来兄弟也是我族之人,太好了,我族后辈能出兄弟这样的剑客,真是我族之幸,我曾看过族人名册,也许看得疏忽,怎么未在皇族、士族中发现兄弟高名?是不是先前他们办事草率,未能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