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对外宣扬,他们自己人都知道凤轻轻几乎就是昭翎的贴身护卫,两个人一起失踪还真是稀奇。
“那晚宫宴之后,公主有没有回府?”
“回了的,第二天一早不见了。公主和凤乡君偶尔也会神秘失踪一天,府里也并不着急。可这已经两三天了,公主不见回来,凤乡君也没有踪影,金羽卫那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容棠一走,基本上金羽卫就是凤轻轻最大,她不见踪影,金羽卫也没生乱,因为十一和十三都能独挡一面。
眼下唐甜甜还并不怎么担心昭翎和凤轻轻,她俩大概率是在一处的,最麻烦的是凌寒咄咄逼人的态度。
“你这样,去城门处请恒郡王过来,就说有人欺负七公主。”
单是一个凌寒,不一定有欺负公主的底气,这里面却又有淮王的事,唐甜甜有理由怀疑淮王要对付昭翎。
南宫恒虽只是个郡王,却与建安伯府有撇不开的关系,就是看在容棠面子上,也是要偏帮昭翎的。
果然不久后南宫恒骑马过来,说了几句话,把凌寒支走,向唐甜甜的马车看了一眼,拱手离去。
唐甜甜正要走,车窗被人敲了一下,丢进来一个纸团子,打开来,里面是一个地址。
那是容棠名下的产业,后面送给凤轻轻了,她不常在那边,向来只在昭翎旁边的小院子。
驱车前往,守门人认得她,躬身行礼,“夫人。”
“凤乡君在吗?”
“在的,她说伯府的人来找,就带去见她。”
七拐八拐,到了最深的院落,也不知是不是唐甜甜的错觉,耳中听到了一个欢快的痴笑,“咯咯咯……”个不停。
迟疑的喊了一声,“凤乡君……轻轻……你在吗?”
凤轻轻从一个屋子里走出来,发髻是歪的,衣带也是松的,唐甜甜不自觉就往后退了两步。
“轻轻你……”
凤轻轻表情严肃气恼,却显然无可奈何,“我们没事,暂时不用担心。”
她说我们,就是和昭翎一起,唐甜甜也放下心来。
“公主府出了些事,昭翎不出面解决吗?好像是与淮王有关。”
凤轻轻切齿,“我也正怀疑他,要真是……饶不了他……”
屋门从里面打开,昭翎披散着头发跑出来,嘻嘻笑着扑向凤轻轻,伸手往她怀里摸,口齿不清道:“热……我热……凉凉……”
唐甜甜惊得目瞪口呆,“这……”
凤轻轻涨红脸,“不是我……你快走吧,我要给她散毒……”
唐甜甜扭头就走,出于对容棠的信任,她也信任凤轻轻,浑然没去深思,凤轻轻要怎给昭翎散毒。她看上去迷的不轻,都不认人了,天呐,三天不见人,竟然是中了这种招。
她太知道容棠看重和昭翎的亲情了,昭翎出了事,他能把上京搅翻天。
第二天是休沐日,唐甜甜没有去上课,与其他三人商量一番,组团去看望淮王妃,趁机看看能不能把误会解除。
四人一起行动,加起来护卫就有上百,倒也不怕发生什么意外,一行浩浩荡荡去淮王府,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哭声震天,门口挂上了白灯笼。
细问之下,才知道她们竟是来晚了一步,淮王妃刚刚咽气了。
儿子死了五六个月,淮王妃一直郁郁寡欢,又和淮王生怨,夫妻冷战近半年,卢王妃终于油尽灯枯。
四人面面相觑,只能等淮王府发了讣告再去吊唁了。
唐甜甜对其他三人道:“也不知道淮王和昭翎有什么误会,咱们怎么帮着解开。”
和静道:“那还不简单,咱们去问淮王呗!”
王芙借口,“不合适,淮王刚死了王妃,万一王妃的死和昭翎有关呢?”
想也似乎不可能。
“那,我去问凌寒,到底那个刁奴说了什么话让淮王生气。”
看昨天那情形,凌寒是站在淮王那方的,他未必愿意说出实情。
于是唐甜甜多了一个心眼,让人去金羽卫找了十一过来,以“公务”的名义去京兆府问话。
这次问话并不顺利,京兆府秉着此一时彼一时的观念,态度与南宫璟在时大不相同,好在里面还有南宫璟的老人,到底也是套了出来。
是一个马夫和人口角,冲动打伤了人,他为了减轻罪责,胡言乱语,说七公主和凤轻轻时常半夜里作法。他偶然夜尿,听到七公主和凤轻轻说起淮王,就说七公主是在诅咒淮王断子绝孙。
凌寒一听关系到淮王,马上去报告,淮王满肚子的不痛快就发泄出来,勒令凌寒必须“请”出昭翎说清楚这事。
这当然是没影子的事情,可凌寒诱导马夫说出这话,又报给淮王,兄妹阋墙,这凌寒功不可没。
和静猛一拍桌子,“我找他去。反了天了,皇家兄妹他也敢插手挑拨。”
王芙感觉淮王应该没有这么蠢,他都已经没有对手了,好好熬着,生个儿子,太子之位稳稳的。
哪怕不生儿子,等皇帝升仙,他也是唯一皇位继承人,这个时候和昭翎置气没有一点好处,要知道和淮王相比,昭翎显然更亲近,和昭翎不睦,基本上就是和容棠不睦了。
她不认为淮王有这么蠢,除非淮王另有目的。
“你见到昭翎了吗?她为什么不能出来把话说开?如果有什么事,咱们也好商量着尽早解决。”
她是大姐,也是淮王和昭翎的亲姐,固然皇家无父子亲情,可是兄妹之间能有什么不得了的仇怨呢?
在王芙心里,公主虽是无上尊贵的,却最终依附于皇权才得以尊贵,小小不然的误会,昭翎应该主动与淮王解释,她也不相信昭翎会诅咒淮王生不出儿子,这她没有一点好处,也太可笑。
要是诅咒能让人生不出儿子来,那这世上谁没有个仇家?都断子绝孙得了。
唐甜甜脑海里浮现昭翎五迷三道,神智不清的样子,用力摇头,“我没见过她,不知道她去哪了。”
王芙狐疑,但此刻没时间质疑她。
“不管怎么说,昭翎不见了,也是要找的,谁跟我进宫去,我在父皇面前透一点口风,让父皇心里有点数。”
公主和王爷,宣宁帝唯二两个看得上眼,也用得上的儿女,他们相争,宣宁帝应该很不高兴。
一直没说话的崔敏舒道:“其他时候还好说,偏偏淮王后院姬妾无数,硬是一个怀孕的都没有,眼下卢王妃也死了,淮王这么倒霉,无论是谁,这时候都更同情淮王吧?昭翎公主半夜里做法事,不知道因为什么,陛下要是问她,她要怎回答?”
此时在皇宫里,昭翎正和贤妃对面喝着茶,“母妃,我求了几个月姻缘 ,卦相说我桃花要开了,你就不要逼着我相看了。”
说起桃花开,她眼光瞟向一脸严肃的凤轻轻,双颊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