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朱雀军遭遇疑似鬼族和妖族的袭击之后,南乡县明显更热闹了,花长曦巡视期间,看到越来越多的修士涌入了进来。
人一多,局势就越动荡。
现如今,朱雀军的实力还做不到镇压一切动乱,而她自己,更是没有做好统领数万朱雀军守卫南象城的心理准备。
花长曦单打独斗惯了,可现在,不管做什么,都得想一想南象城、想一想朱雀军。
南象城城主未出现,众洞天福地还处于封禁之中,她这个陵光殿殿主就是南象城的最高负责人,这让她无法做到不去过问南象城正在发生的事。
可是这样,她真的有种被捆绑住了手脚的强烈束缚感。
内观,她自己有一大堆问题急需解决,境界始终无法突破、炼丹技术停滞不前、炼体找不到合适的场所......
外看,南象城局势混乱,妖族、皇室在暗处虎视眈眈,朱雀军实力不足、装备不够......
真的可谓是,内忧外患。
向来奉行只要顾好自己就可以了的花长曦,骤然面对这份沉甸甸的压力,一时间真的有些无所适从。
花长曦面露苦笑,她躲过了复兴丹圣殿的重担,却避不开守卫南象城的责任。
“看来我还真是天命之人啊!”
花长曦自嘲一笑,预戴皇冠必承其重,天命之人不好当,担子重,她其实宁可当个闲云野鹤的普通修士,可普通修士又没有那么多的机缘......
真真是不管哪条路,都是利弊相伴共存。
压下心中烦乱的思绪,花长曦去了一趟离火崖,又拿到了一批朱雀令,回陵光殿前,发现离火崖离鬼火井不远,又一次踏足了冥眼男孩所在的义庄。
第一次来,冥眼男孩在院子里磨米;这一次,他在义庄后院,跪坐在一个石碑前,一动不动。
对于花长曦的到来,一如既往的没有反应。
花长曦走了过去,在距离石碑五米的位置,她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阻拦之力。
果然,冥眼男孩能好好活着,确实是有几分自保之力的。
下一刻,花长曦瞳孔震了震。
她感知到,识海中的业火台印、九天火泉令、离火崖令同时散发出了光芒,随即,那无形的股阻拦之力就消失了。
花长曦心头震动,看了看冥眼男孩,又看了看石碑,她不确定刚刚那股无形的力量到底是谁制造出来的。
随即,花长曦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冥眼男孩身后。
冥眼男孩面对着石碑,她虽看不到他的脸色,但他轻微侧移的头颅,还是暴露了他对她的靠近,是震惊和意外的。
花长曦发现石碑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不由问道:“怎么没有碑文?”
闻言,冥眼男孩皱眉,抬头‘不悦’的斜了她一眼。
花长曦恍然,冥眼男孩看不见,正常的碑文对他没用:“碑文是不是要用神识查看?”
冥眼男孩没回应。
花长曦又道:“我能用神识‘看一看’吗?”
冥眼男孩有个犹豫的垂眸,等了一会儿,见花长曦没有外放出神识,终于给了个反应,点了一下头。
花长曦见了,当即外放出神识,将神识探入了石碑之中。
“轰~”
石碑内,是一片汹涌澎湃的血海,扑面而来是精纯浓郁的气血之力。
霎那间,花长曦只觉得自己变成了血海中的一滴血,既有被血海包裹的温暖,又有被迫卷入血海波涛之中的失控感。
失控感太过强烈,引得花长曦心里发慌,就在她想要收回神识的时候,右手一凉。
冥眼男孩冰冷的手拉住了花长曦!
下一刻,花长曦脑海中就多了一门引导术——祝融拓脉术。
花长曦对冥眼男孩的举动十分的诧异,想到她靠近石碑后,三个洞天福地之主的信物同时震动,犹豫了一下,就尝试修炼了一下祝融拓脉术。
这一尝试,她就惊喜的发现,这祝融拓脉术竟是通过神识引动石碑中的气血之力,滋养肉身和辅助拓宽经络。
祝融拓脉术运转顺畅后,花长曦周身就浮现出了一层浅淡的血红色。
人体经络有八十一处节点,祝融拓脉术运行了九周天,花长曦感知到,第一个节点被点亮了。
“哼!”
一声不悦的哼哼声在耳边响起,花长曦这才不舍的将神识从石碑中收了回来。
一睁眼,就看到脸色臭臭的冥眼男孩。
冥眼男孩并没有看花长曦,只是‘看着’石碑,此刻,石碑上多了一条贯穿收尾的裂缝。
花长曦看了,咽了咽口水:“这该不会是我弄的吧?”
冥眼男孩总算‘看向’花长曦了,神情十分的委屈:“这是爷爷特意留给我修炼用的。”
弄坏了人家的东西,花长曦很是心虚:“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这样。”
冥眼男孩气鼓鼓道:“早知道你需要的气血那么多,我就不告诉你的祝融拓脉术了。”
花长曦讪讪一笑,关心道:“有了裂缝,这石碑你还能用吧?”
冥眼男孩点了下头。
见还能用,花长曦顿时松了口气,看着冥眼男孩:“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祝融拓脉术啊?”
冥眼男孩:“爷爷说,能穿过洞天结界的人,是自己人。”
花长曦听后,若有所思,又问:“你爷爷是什么人呀?”
冥眼男孩:“守井人。”
花长曦眸光闪了闪:“那你也是守井人了?”
冥眼男孩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露出了哀戚之色:“可惜,鬼火井被坏人抢走了,爷爷也是被他们打死了。”
花长曦听了这话,算是大概明了了男孩的身份,见他情绪低落,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如何安慰人的她,只能转移话题。
“这是什么石碑啊?你爷爷从哪里弄到的?”
冥眼男孩:“爷爷说这是祝融石,可以帮我壮大体魄、神魂,爷爷从哪里弄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花长曦再次启动破妄目,果然‘看到’,冥眼男孩体内的血脉之力似乎比第一次见的时更强了一些,那血红色的锁链看上去也粗壮了一些。
“祝融石......”
“祝融......”
这让花长曦想到了祝融冢,这一下,她知道接下来该去探索哪个洞天福地了。
花长曦笑看着冥眼男孩:“也许,我能还你一个新的石碑。”
冥眼男孩摇头:“我不要石碑,你能帮我把鬼火井抢回来吗?”
花长曦面色一肃:“我会把现在占据鬼火井的人给赶走,但是,鬼火井会不会是你的,我却无法保证。”她并没有在冥眼男孩身上发现鬼火井之主的信物。
冥眼男孩歪了歪头,似乎有些困惑。
花长曦对鬼火井的情况知道得不多,也不知该如何向男孩解惑,就没再多说什么:“我得走了,对了,你叫什么?”
冥眼男孩:“井生。”
花长曦见冥眼男孩瘦得厉害,给他留下了一些滋养稳固肉身的血灵芝,就离开了。
从义庄出来,她才知道,她在义庄里竟停留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