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的天气真奇怪,不仅雪下得比前几年多,温度升得也快。
江雁暗自计算,化雪时间比前两年早了十来日,也不知会有什么影响。
她耐心等了一周,感觉不到有气温反复的迹象,就掐了掐自己圆了一圈的脸蛋和胳膊,信心满满的从杂物间取出放置了一整个秋冬的种子。
麦黍菽粟……江雁一袋袋检查种子有无潮湿蛀坏,摸着手感不太好的就准备拎到室外晾晒。
“犯傻了。”江雁拎着布袋走到室外,突然用手轻拍额头折回。屋外冰雪才融化,水流得满地都是,湿漉漉完全不能晒种子。
江雁将麦种收好,取来锄头继续去地里翻垦。
前几日化雪,门外的雪墙就开始滴滴答答的,她用铲子推倒铲走后就想到地里的积雪,要是早点铲完早点干,说不定可以多出几天时间施肥播种。
之前开出来的那两亩半地已经清理完积雪,今日她计划将泥土翻开晾晒以降低土壤含水量。
至于边上剩余的那些亩地,灌木杂草都没清干净,还有的等。
这一等又是八九日,江雁从厨间搬出的陶盆内已经长出芸薹幼株,山上刚钻出不久的鲜嫩野菜也已尝过两回。
这日上午她站在田中放松僵直的身体,往远处眺望时发现不同方位都有冒出股股浓烟。
……可以烧荒了。
江雁取来火把点燃地里干枯的灌木和杂草,随后走到提前挖好的防火带后不错眼观察,脚边放着几只盛满水的木桶以防万一。
被洪水侵袭过的土地贫瘠不堪,就是灌木杂草生得也不怎么繁茂。
江雁看着面前烧完一小片就灭完全不牵连另一地块的情况,突然想要刮点风了。
不用多大,来点轻风,将火苗顺势烧到下一片。这样就不用她一次又一次点火。
这次烧荒持续了五日,第六日江雁迟迟等不到远处浓烟飘起,就知道本次已经结束。
江雁不由庆幸,好在她担心自己动作慢时间紧,便从早烧到晚没怎么停歇,除了藏在土里的根块需要动手翻,上面都烧得差不多了。
烧出来的那些草木灰,江雁也有安排,她用簸箕兜了许多洒在之前翻垦好的土里,就当补充钾肥。
……
建光十五年二月二十六日,天气晴好,温度适宜,宜播种。
江雁用炭笔在厨间的黄泥墙上留下记录,随后取来已经晒过一日半的麦种浸泡半刻钟,捞出后放入少许草木灰拌匀,在阴凉处放置一个时辰后才带到地里种下。
这一套流程江雁学习自东山村长辈。浸水和拌草木灰江雁能够分析出原因,但根据种子情况估量浸泡时间她是一点都不能行的。
她只能在短则一日长则两日的范围内,折中选用了一日半。
两亩半的地江雁没法全种小麦,她只凑够了一亩麦种,还是从口粮中抠出来的,剩下的一亩半打算种粟和黍。
想到这里江雁对自己再一次痛心疾首,她之前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半斤种子就能播种一亩地,然后这买一点那买一点将钱花了大半呢……以至于粮店买来的种子在她这里真就成了试种新品。
还有豆子,江雁打算看情况种在垄里或其它等待开垦的土地。落是绝不可能落下的,大豆根瘤菌固氮增加养分这一知识点她牢记于心的,更别提还能丰富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