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五月后,流经东山村的两条小溪水位出现了明显下降。
江雁起早给地里的庄稼浇完水后,就带着网兜下水捞鱼。
休养生息大半年的溪水里,鱼苗已经长大。虽然因为环境限制和品种限制,最大的不过她一掌半那么长,但也能烧出一盘荤菜。
江雁在网兜中挑拣,不足手指长的丢回水里,奄奄一息的带回家中丢给母鸡吃。
四月里江富叔寻了机会回村看她,给她带了一只会下蛋的母鸡做礼物,是村中长辈养的最精神的一只。
江雁接手后就在后院给它搭了木窝,她吃什么鸡就吃什么,很幸运到现在没被养出病来,也没被黄鼠狼或老鹰叼走。
最近这半个月,她已经隔两三日就能吃上一碗蒸蛋补充营养了。
……
江雁将一竹篓山菌和两条熏鱼交给郝管事。
因为灯油和豆浆粉得了主子赏,郝管事与江雁有了买卖情谊。只要江雁进城卖东西,郝管事都会过来瞧一瞧是否需要。
不过这次的交易由郝管事主动下单。他所在的郝府主子想吃山菌,但派人在菜市寻摸数日,少有人贩卖。
郝管事扫了一眼篓内只有四分之三的量:“只有这么点?”
江雁边将新到手的一串铜板塞进袖中边回答:“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大半个月没下雨,山上没怎么长。”
说到这江雁眯眼看向半空当中稍显毒辣的太阳,有些忧心。“郝管事,您见多识广,您说今年我们这会大旱吗?”
荣成县因为靠近秦山山系,一般严重的干旱咬牙也能熬过去,只是粮食减产饮水减少日子艰难些,但若是赤地千里的级别……她怕是又要跟这个朝廷比命短了。
府外的消息传递再慢数月之后也进入了这个偏远之地。北晋一都十一府,全都卷入了战火纷争。
郝管事回答不上来,他虽看不懂天象,却也知道旱情初现,脸上不免带出愁容。
……
这次江雁没有赶着回东山村,她在菜市找摆摊的老农问了一圈,又跑去何周村寻江鹿问了应对旱情的手段。
地里庄稼刚刚开花尚未结穗结荚长大,江雁希望找到一些方法尽可能减少干旱的影响,保住大部分产量。
五月底,东山村的两条小溪径流小了一半,露出大块开始龟裂的河底。
江雁家后院引来的水流虽不见减小,但她上山瞧过,水潭和水道的水深已然减半,只是因为水管埋得低,暂时瞧不出影响。
这段时间为了储水,江雁先是做了带盖竹筒,灭菌后装入凉白开密封,然后藏于地窖,发现不过一周就出现了变质。
后又烧了许多只瓦罐,同样装入凉白开密封保存,也只能延长一周。
江雁毫无办法,索性水量减少不多,情况危急时再想法子提纯饮用,而且当前容器中的水还能够一两周一换。
但浇灌用水需求大,若溪水、水井濒临干涸,该从何处来呢?
江雁思来想去,最后只想出了一个耗费大量时间和体力的笨办法——给水潭水井水道等一切裸露水体加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