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地摔在几米外的地上,捂着胸口痛苦地蜷缩起来,连呻吟都变得微弱,显然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那名动手的士兵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枪口微微移动,继续锁定下一个潜在威胁。
这干净利落、狠辣无情的一击,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王正这边所有人残存的抵抗意志。
“蹲下,快蹲下!”
“别动手,我们蹲下!”
剩下那几个王正的心腹吓得屁滚尿流,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忙不迭地将手中乱七八糟的武器扔在地上,双手抱头,以最快的速度蹲了下去,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一些原本还在迟疑、或者被眼前景象惊呆的一大队队员和其他后勤部人员,也瞬间反应过来,求生本能让他们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纷纷扔掉手中可能引起误会的物品,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整个后勤部内,除了依旧傲然挺立的陈老、他身旁的侍卫、以及紧紧护在陈老身前但同样被震撼到的四大队队员之外,就只剩下王正一个人还如同木桩般僵立在原地。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思考能力。
他看着那些如同钢铁城墙般的士兵,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手下,再看向那个自始至终都平静得可怕的陈老,一股彻骨的寒意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知道,他完了。
彻底完了。
陈老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甚至不需要再多说一句话。
仅仅是一个电话,调来的这支力量,就足以将他和他所依仗的一切,碾碎成齑粉。
他之前所有的嚣张、所有的狂妄、所有对赵金虎的盲目信任,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和他所代表的所谓赵家的时代,脆弱得像一张纸。
死寂的后勤部内,只剩下士兵们沉稳的呼吸声和地上那名倒霉蛋微弱的呻吟。
王正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僵立在原地,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陈老的目光缓缓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最后落在那扇被暴力破开、兀自晃荡的大门残骸上,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带着一丝无奈,又仿佛只是纯粹的感慨。
“看来……”
陈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足以压垮人心的重量。
“老夫是太久没出来走动了,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或者觉得,我一个退休的老头子,说的话就真的不管用了。”
他微微侧头,看向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吴主任,又看了看那几个抱头蹲在地上、抖若筛糠的王正心腹,最后,那深邃的目光定格在了失魂落魄的王正身上。
“差点忘了告诉你们,”
陈老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但这调侃却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人胆寒。
“老夫虽然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了,但这些年,总归还是教过几个学生,别的领域不敢说,在这军伍之中……倒也还有几个说得上话的晚辈。”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闲聊家常。
但听在王正耳中,却如同九天惊雷,轰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门生故吏。
尤其是在军队里!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陈老一个简单的通讯,就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调来这样一支训练有素、杀气腾腾的精锐部队。
他之前所有的依仗——赵金虎的权势、市局的规则、甚至是他自己的大队长身份——在这支绝对忠诚于陈老个人、代表着更高层面意志的暴力机器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可笑。
“噗通!”
王正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响声,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无边的恐惧和悔恨将他吞噬。
“陈……陈老……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王正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的哀求,他再也顾不上面子和尊严,像一条摇尾乞怜的野狗,朝着陈老的方向匍匐着,涕泪横流。
“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猪油蒙了心……我不该冒犯您……我不该听信赵金虎的鬼话……求求您……求求您饶了我这一次……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看着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口口声声赵家的时代、甚至敢指着陈老鼻子骂老东西的王正,此刻却如此卑微地跪地求饶,李峰、陈猛等四大队的队员们在震惊于陈老深不可测的能量之余,心中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和扬眉吐气。
“活该!”陈猛低声啐了一口,脸上满是鄙夷。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李峰也是冷冷地看着王正,心中没有丝毫怜悯。
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陈老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地哀求的王正,脸上没有任何动容,只有一种看透世情的淡漠。
“饶了你?”
陈老轻轻重复了一遍,摇了摇头,“王正,我给过你机会,在你口出狂言,煽动内斗,甚至试图让人包围我的时候,我给过你悬崖勒马的机会,可惜……你的胆子,比老夫想象的还要大,你的心,也比老夫预料的还要狂妄。”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你不是说,现在是赵副城主的时代吗?你不是觉得,我一个退休的老头子,奈何不了你吗?现在,你怎么又跪下来求我这个老东西了?”
王正被陈老这番话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拼命地磕头,额头撞击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很快便一片青紫。
“我错了……陈老……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求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条狗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