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不知道岑渐找韩临有什么目的,但两个坏比凑在一起,准没好事。
说不定他俩一见如故结为挚友,抵足而眠相谈甚欢,把毁灭世界的大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韩临潜藏在游戏系统里暗戳戳地搞小动作,岑渐明牌降临派,好像确实挺有共同语言的样子。
嗯……越想越像真的。
但梁再冰就是有种莫名的直觉,韩临和岑渐绝对不是能平和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都关系。
疯子和疯子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猪的都大,太过独断的性格注定他们无法同别人合作,存在的只有控制和利用。
就像炀对于韩临,鸿钧的成员对于岑渐来说,都只是好用的耗材而已。
所以梁再冰决定答应岑渐的要求。
两个人见面不打起来都不错了,这种拱火的事他怎么能错过捏。
“好啊,我答应你。”梁再冰的笑里带着势在必得的笃定。
“但是我不能保证韩临什么时候能出现,你最好祈祷我能平安活到那一天吧。”
“当然如果你打算派出一些人手,来保护我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主播,我也会勉强同意的。”
岑渐的脸皮厚度跟他不相上下,面对他如此不要脸的发言,居然笑着附和,“好啊,公会里正好有你的熟人,派他跟着你怎么样?”
话听到一半,梁再冰就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岑渐会有这么好心让苏常夏来当他的保镖吗?
答案很显然不是。
“之后的副本路易生会和你一起,你们关系还挺好的对吧?”
岑渐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样,那张偏向中性的漂亮面孔仿佛即将开败的罂粟,摇曳着致命的蛊惑。
梁再冰却觉得这张脸越发面目可憎,挂在门上能辟邪了。
这绝对是威胁吧!
“呵呵,你对关系好大概有什么误解。”
岑渐完全没在听他说话,自顾自拍了板,“那就这么决定了。”
梁再冰被气得不行,额头的血管突突直跳,卷起袖子就要和岑渐来一场*和谐*交流。
岑渐却冷不丁冒出一句。
“今晚不是个平安夜,你最好快点回家。”
—————
半小时后梁再冰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自己家门口。
他对岑渐的话一向秉持着,糖衣一个字不信,炮弹不管是空包弹还是实弹全都闪掉的态度。
乌鸦嘴这一块,好的不灵坏的灵。
第二天一早上,梁再冰眼睛都还没睁开,眯缝着看了一眼手机,就被铺天盖地的消息轰炸了。
我操,日本又偷袭珍珠港了,还是飞机又撞双子大楼了,搞这么大阵仗?
梁再冰把99+的消息先扔到了一边,第一时间去看社交平台的新闻。
“兰登布鲁号血案”的标题几乎刷屏了整个软件。
今天凌晨四点的时候,有一艘停靠在码头的大型游轮,出现了异常的无线电静默。
而兰登布鲁号发送的最后一个信号,是不明乱码的求救信息。
当港口的工作人员登上这艘游轮时,看到的只有空无一人的甲板。
当他们绕过船舷走到船头的观景台时,看到的却是一地淋漓的鲜血和面目不清的碎尸。
异常事件的性质在这一刻转变成了血淋淋的惨案。
附近的警力被迅速抽调组成调查组,对兰登布鲁号进行了全面的勘察。
结论是,包括乘客、服务生、船员等等在内的1673人无一生还,全都被以无比残忍血腥的方式咬断喉咙,啃食得一塌糊涂。
他们中的大多人死在午夜一点到三点,在睡梦中被夺走了生命。
因为食物太过充足,这帮该死的吸血臭虫只吸食了很小一部分血液,剩下的完全是暴虐的滥杀。
群情激愤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如果说之前还存在一些温和派人士,认为只要制定规则,控制吸血鬼数量,群体献血来保证吸血鬼的食物问题,人和吸血鬼是能够和平共处的。
而现在,温和派和不主张暴力反击的人也被彻底激怒了。
“blood for blood”成为了唯一的声音。
—————
梁再冰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岑渐昨晚那些怪异的举动和话语背后隐藏的真相。
这就是岑渐引爆群众情绪的手段,接下来的剧情就应该是人类的疯狂反扑了。
当吸血鬼的血溅满每条长街,岑渐会在一夜之间得到高得可怕的声望。
但昨天晚上一点多的时候,绝大多数吸血鬼还被留在波露会所里,无所事事地喝酒闲聊,并没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
而日常搜捕吸血鬼的警力和群众组织眼里,看到的却是,一向活跃的吸血鬼诡异地消失了,而同一天晚上,就这么巧发生了一桩震惊全国的恐怖血案。用脚趾头都能联想到,这帮吸血鬼是因为提前密谋袭击兰登布鲁号,才会默契地消失无踪。
这是卑鄙的嫁祸。
可是这口黑锅他们根本没办法解释,就算解释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们的话。
当一匹沾着血的狼站在了羊圈外,不是他杀的也会变成他杀的。
这就是岑渐召开这个集会的目的,商议血月夜的行动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但岑渐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完全可以直接指使血裔杀掉船上的所有人,一样能达到挑起仇恨的作用,却偏偏选择了最麻烦的一条路。
唯一的解释——
兰登布鲁号上藏着绝对不能被吸血鬼知道的秘密。
那些无名的死尸,同样为了保守这个秘密而死。
得想办法上兰登布鲁号看看。
但要在晚上逃脱密集的搜捕,然后潜入现在被严密看管的案发地,梁再冰也没有十足把握。
头疼。
现在的搜查力度和前几天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今天之后警署还会挨家挨户上门查户口,万一有哪个运气不好的吸血鬼同事被抓到,这可是连上法庭审判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们会在直播注视下,被木桩刺穿心脏,砍下的头颅会被当成战利品,集中在广场上曝晒。
所有人都会为了他的死而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