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谨一句准备战事,原本义愤填膺的大臣们,纷纷变色。
这还不算完,轩辕谨又默默的对着两个急匆匆赶来,额头冒汗的小太监招了招手。
两个小太监抬着一个赤金的长方形大盘子,大盘子上放着一张有字迹的金帛。
“让他们都看看。”
轩辕谨吩咐两个小太监。
两个小太监抖着腿,走向了虞芝兰。
虞芝兰看清楚金帛上面的内容,嘴角又抽了抽。
然后,示意小太监去给礼部尚书看。
礼部尚书一看到小太监走过来,头皮一阵发麻。
这又是什么幺蛾子?
礼部尚书本能的想要后退。
然而,金灿灿的“招赘”两个字,还是映入了礼部尚书的眼帘。
礼部尚书:“……”
让他死了吧。
他的心脏承受不住了!
那位传说中的老祖宗,竟然想给皇后娘娘招赘!
不错!这是轩辕谨和糖宝回门云中城的时候,老宫主给他的招赘文书。
老宫主言明,只要他敢纳妃,只要他敢让糖宝伤心,那么她就给糖宝招赘!
她们云中城的宫主,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想要多少男人不行?
用老宫主的话说就是,若非是糖宝喜欢轩辕谨,坚决不同意,她早就给糖宝招赘开后宫了!
好吧,其实这一点轩辕谨早就知道。
礼部尚书看着金帛上的字,如遭雷击,眼前阵阵发黑。
西秦和南疆他们还可以拼死一战,那位老祖宗他们能惹吗?
敢惹吗?
太上皇可是扔了皇位,都要颠颠的跟人家走了。
不不,那是人吗?
那不是人!
那是神!
礼部尚书深吸一口气,恶狠狠的瞪了户部尚书一眼。
选秀?选啥子的秀?!
非要逼皇上亲手把自己的脸面,摊在金殿上不是?!
皇上的脸不是脸吗?
原本皇上还可以瞒着,树一辈子的深情人设,不选秀,不纳妃,这下好了,全都摆明面上了。
皇上这辈子都不可能选秀了!
脸面这辈子也捡不起来了!
哪怕是皇上甘愿不选秀,别人也会以为皇上是被逼的不是?
礼部尚书为了皇上的脸面,恨不得抽户部尚书几个大嘴巴子。
皇上都没脸了,你还要脸干嘛?
两个小太监抬着金帛,在一众大臣面前一一走过。
苏老五看的心花怒放,那些存了私心恳求皇上选秀,想把自家女儿塞进后宫的大臣们,看的那是心里哇凉,面如死灰。
哪怕他们为了一己之私,敢撺掇皇上选秀,但是同时招惹西秦、南疆、以及那位传说中的老祖宗,那不是找死嘛!
谁敢啊?
他们飘了。
他们竟然忘了皇后娘娘的身后,还有位老祖宗。
轩辕谨哼笑一声,看向带头上书选秀的几个大臣。
“李爱卿,你觉得朕遵从太上皇旨意,甘愿被废也要选秀,如何?”轩辕谨幽幽问道。
户部尚书额头的冷汗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这一刻,他觉得的他所有的小心思,都裸露在轩辕谨的目光之下,无所遁形。
“臣该死!臣糊涂!皇上恕罪……”
“砰砰砰……”
户部尚书开始拼命磕头。
轩辕谨任凭户部尚书磕头,又看向了其他人。
“张爱卿,你觉得西秦女皇给皇后娘娘纳夫的主意如何?纳多少合适?”
“砰砰砰……”
被点名的张爱卿也开始拼命磕头。
“臣该死!臣糊涂!皇上恕罪……”
轩辕谨又看向下一个。
“钱爱卿,你觉得南疆大祭司给皇后娘娘纳夫,朕能争到个正夫的名分吗?”
“砰砰砰……”
“臣该死!臣糊涂!皇上恕罪……”
“刘爱卿,你觉得朕索性去入赘皇后娘娘的娘家如何?”
“砰砰砰……”
“臣该死!臣糊涂!皇上恕罪……”
……
一时间,大殿里只剩下了“砰砰砰”的磕头声。
轩辕谨仿佛听烦了,身子忽然往后慵懒的一靠,声音也变得随意了起来。
“不若这样吧,皇后娘娘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女人岂能纳夫?岂能因她让朕失了男人的颜面?”轩辕谨说道:“朕即刻下旨选秀,西秦和南疆若敢给皇后娘娘纳夫,那便兵戎相见吧。”
“哦,对了,北齐的镇国将军原是皇后娘娘的家仆,和东临王情同亲兄弟,守望相助。”
“哦,对了,东临王你们知道吧,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手握东临十万大军,向来最疼皇后娘娘,见不得皇后娘娘受一丝委屈……”
“哦,对了,老祖宗肯定也会派天兵天将前来灭了大燕的……”
“哦,对了……”
“皇上,臣糊涂啊……”户部尚书痛哭流涕,求您别再“哦,对了……”
此时,跪在地上的大臣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把脑袋磕碎了,只求皇上别在“哦”了。
皇上“哦”一句,他们就觉得自己离千古罪人更近一步。
大燕要是被灭了国,他们死了都无颜见列祖列宗了。
轩辕谨面色一冷,猛然坐直了身子,“啪!”的一声,把御案上的折子砸到了地上。
“哼!你们哪里是糊涂?你们是太精明了!”轩辕谨声音冷煞的道:“你们是看如今四海升平,想要挑起天下战乱,想让大燕被前后左右夹击,想让朕做个亡国之君!”
“臣不敢!臣糊涂……”
“砰砰砰……”
“既然糊涂,那便告老还乡吧。”
轩辕谨一句话,便彻底断了户部尚书等人的仕途。
户部尚书等人悔不当初,却也只能谢恩退下。
大殿里噤若寒蝉,任谁都知道,帝王选秀的礼法在这一刻废除了。
前朝发生的事情,糖宝很快就知道了。
既暖心老祖宗等人对她的维护,又对轩辕谨激进的做法有些无奈。
“你呀,明明有更好的法子,干嘛非要闹成这样?”糖宝一见到轩辕谨,便娇嗔道:“你的面子不要了吗?堂堂帝王被人逼着不能纳妃选秀,不怕被人耻笑吗?”
自己心甘情愿和被人逼着,可是大不一样的。
糖宝说完,俏皮的对着轩辕谨眨了眨眼睛。
轩辕谨嘴角含笑,低头在糖宝的唇上亲了一下。
“只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免得隔三差五的有人跳出来,麻烦!”
不得不说,确实如此。
轩辕谨在位期间,再也没有人提过选秀这回事儿。
轩辕谨说完,跪坐在糖宝身边。
又道:“至于面子?那是什么东西?我没有!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这个皇位能不能坐稳,靠的全是皇后!我其实就是个吃软饭的皇帝!”
轩辕谨越说越理直气壮!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有些人一直没有死心,就等着他犯错好撬他墙角呢!
做梦!
媳妇的软饭只有他能吃上!
糖宝抚额。
她觉得自从成亲之后,哥哥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古往今来怕是只有哥哥这个皇帝,把吃软饭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这么的满脸骄傲。
轩辕谨说完,伸手抚了抚糖宝的肚子,目光变得无比柔和,父爱满满。
“孩子有没有闹你?听不听话?”
糖宝摇头,笑道:“很听话。”
一个胚胎,能不听话吗?
她连害喜的症状都没有。
轩辕谨低头靠在糖宝的肚子上,双手搂住糖宝的腰,满足的喟叹。
“这般日子,真好……”
糖宝的嘴角下意识的上扬,手放在轩辕谨的头顶轻轻抚着。
是啊,这般日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