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将三人的影子拉得细长,而地上唯有他的那个身形,显得无比落寞孤寂。
秦晋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承,人家楚荷不是傻子,刚才她那眼神能剥人三层皮,会看不出你是装的?装晕你都干的出来,也不差最后一哆嗦了,要我说,你就把脸扔地上,让她狠狠踩几脚解解恨。”
萧承掀起眼皮,他的眼神很冷,但明显从中看出一丝鄙视。
“看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老婆跑了,你这脸长的再好看,留着给谁看。哥们讲的不是道理,讲的都是实战经验,爱听不听,不听拉倒。”
司高韵冷嗤一声,扣住萧承发颤的手腕帮他把脉,还不忘补上一刀。“老秦的意思,就是让你直接跪下扇自己俩耳光,她不让你起,你就一直跪,一直扇。”
萧承耷拉着脑袋,喉间溢出一声破碎气音,带着些自嘲。
下一秒,他的身体踉跄着晃了晃,一把扶住了墙面。
“嘿,入戏了?观众不在这,还演……”
秦晋正调侃着,话还没说完,萧承就直挺挺栽倒。
他的额头磕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动静,连一楼住户家的狗都被惊到了。
那叫声很是凶猛,一听就是大型犬。
见地上的人毫无反应,秦晋的笑顿时僵在脸上。
狗都叫了,这小子竟然没跑?
他瞥了一眼司高韵,两人表情同时变了。
“操!真晕了!”
司高韵难得飙了句脏话,蹲下身,摸到了萧承后颈不正常的滚烫。
“发烧了?”
说着,又扯开他的领口,露出锁骨处密密麻麻的红疹,“药物过敏还硬撑?早知道就不该让他来,真是要命!”
到了医院,萧承又一次被送进了抢救室。
昏迷前,还在叮嘱司高韵帮他盯着楚荷的事。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楚荷把自己埋进画展筹备工作里。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狠心,手起刀落。
原本长度到胸前位置的发丝,簌簌飘落。
已婚既成事实,既然开局有瑕疵,那就让他们两个人重新开始。
新开一局,她就不信,自己真就爬不出萧承给她量身定制的豪华大坑。
这些日子,楚荷过的忙碌又充实,她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作品的筛选、展厅的布置中,每天和策展团队讨论到深夜,连轴转的工作让她无暇去想那些烦心事。
可只要周遭都安静下来,她还是想他。
她已经把萧承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可他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
自从萧承那晚从孟琪家走了之后,人就消失了,是彻底没了音信。
办公室里,楚荷握着手机,盯着那个曾经烂熟于心的号码,指尖在拨号键上方悬了又悬,最终还是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自己这几天过的兵荒马乱,狗男人倒是沉得住气。
他玩消失,她还在这里心烦意乱,真是没救了。
楚荷恨铁不成钢的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气哼哼的又将桌上的手机扔进抽屉里,用钥匙拧了两圈。
距离画展还有三天,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皖城接连的暴雨将整个城市冲刷的焕然一新。
此时,北美肯尼迪机场的电子屏闪烁着航班信息。
霍郁川捏着登机牌在贵宾厅来回踱步,几乎是迫不及待飞回皖城。
手机屏幕第三次亮起萧承的朋友圈,那张结婚证照片上,她明显是不开心的,可为什么还要和萧承领证。
楚荷的那张脸刺的得霍郁川眼眶发疼,心里苦涩,有了疑问,他就迫不及待想要当面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