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鬼域?
不应该是归墟之渊吗?
我踉跄着站起身,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客人,为了避免鬼域里不必要的争斗,你的力量暂且存放在这禁灵石当中,当你决定离开的时候,这块刻着你名字的禁灵石一定还给你。”
那满脸沟壑的老人佝偻着腰,脸上笑的还有些诡异。
为了进去归墟之渊,寻找哪吒的另外两片残魂,我只好冒险答应了下来,将那块存储着我全部力量的黑色石头,交到了归墟鬼使的手里。
那老头接过禁灵石,浑浊的双眼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询问了我的名字。
“请问客人,尊姓大名?”
“彭道先。”
我低声回答。
他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一支朱砂笔,笔走龙蛇,在禁灵石上刻下了“彭道先”三个字,字迹流畅而有力。
刻完后,他满意地将石头收入怀中,转身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顶红色轿子。
“客人,请上轿。”
我缓步走向那顶轿子,四周空无一人,连轿夫的影子都未曾见。
我心中疑惑,没有人这轿子该如何行走?
怀着忐忑的心情钻进那顶大红轿子,正当我忍不住胡思乱想之际,那红色轿子竟诡异地微微颤动,随后缓缓离地,摇摇晃晃地向前行进,如同被无形之手托举。
轿帘轻拂,带起一阵阴冷的风,让我心中泛起阵阵寒意。
我眼睛一眯,悄悄运转起九阳炼目之术。
一抹淡淡的金色光芒在我瞳孔上一闪而逝,仿佛晨曦初露,穿透了周遭的阴霾。
再次望向轿外,景象骤变,只见八个身着纸衣、面容苍白的轿夫正默默抬着轿子。
他们的动作机械而僵硬,如同被线操纵的木偶,面无表情,唯有手中的轿杠随着步伐有节奏地起伏。
竟然是纸人抬轿?
难道归墟之渊的主人,也是个风水术士?
“啊!——”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夜空,如同厉鬼哀嚎,令人毛骨悚然。
那些纸人轿夫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猛然间加快了步伐,轿子也随之剧烈颠簸,四周的景物如同被拉长的画卷,飞速地向后退去。
轿子带起一阵阵阴风,卷起了地上的枯叶和尘土,形成一道道漩涡,轿帘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我紧握双拳,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纸人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疯狂驱赶,竟渐渐超出了我的想象极限,即便是汽车全速前进也难以企及,它们此刻的速度足足它的一倍有余!
四周的景色化作一道道模糊的光影,如同被狂风撕扯的画卷,快得几乎要撕裂空间。
我被这剧烈的晃动晃得头晕目眩,几乎要呕吐出来,意识也开始涣散。
不知过了多久,这疯狂的旅程终于戛然而止,轿子猛然一顿,我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便被狠狠地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尘土飞扬中,我挣扎着抬头,只见轿子和那些纸人轿夫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唯有一尊阴森废弃的古老驿站,孤零零地立在这无尽的黑暗中。
驿站前,破败的木门吱呀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四周的风,如同来自幽冥深处的低语,阴冷中带着刺骨的寒意,穿透了我单薄的道袍,让我浑身战栗,牙齿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
“嘶~真特么冷,进驿站避避也好。”
我踉跄着脚步,一步步迈向那座古老废弃的驿站,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岁月的尘埃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驿站被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雾紧紧包裹,仿佛是黑夜的实体,吞噬了一切光明。
大门上,一块残破的木牌在微弱的月光下若隐若现,上面用焦黑的痕迹刻着“归墟栈”三个字,字迹扭曲而诡异,像是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驿站内,昏暗的光线勉强勾勒出四周的轮廓,锈蚀的铜铃无端地轻轻摇曳,发出“叮铃、叮铃”的幽远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檐角,褪色的招魂幡随风轻轻摆动,尽管有破败的围墙阻挡,外界风势已减,它却似乎拥有自己的意志,招展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
我钻进屋内,勉强寻得一处角落坐下,背靠着斑驳的墙壁,试图平复紊乱的呼吸。
刚欲闭目养神,突然心底感到一丝不对劲。
四周好像太安静了!
我不经意的一瞥,只见门槛之下,一抹灰黑色的黏液悄无声息地渗出,如同地底潜藏的暗流,带着一种阴冷的湿润。
黏液迅速蔓延,其速之快,几乎肉眼可辨。
转眼间,那黏腻冰冷的东西已悄无声息地爬到了我的脚边,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我一边急速后退寻找落脚之地,一边蹲下身来,借着驿站内昏暗的光线,仔细观察那黑色黏液。
黏液之中,似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蠕动,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灵,让人心生恐惧。
我猛地拔出背后的木剑,手腕一抖,剑尖精准地刺入黏液之中,随后用力挑起。
黏液被划开,一只长相极为丑陋、令人作呕的虫子被挑了出来,它浑身湿漉漉的,黏液顺着虫体滴落,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这虫子的模样我从未见过,它长着数只细小的足,身体扭曲蠕动,仿佛每一寸肌肤都蕴含着无尽的恶心与恐惧。
我刚要挥动木剑,将这些虫子全部斩杀,突然,驿站的阴暗一角,传来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
“小子,住手,这是引魂虫,它们是专门检查来到归墟栈的是否是幽魂。如果来的是活人,它们就会钻进你的七窍,吃掉你的脑子,把你彻底变成傀儡。嘿嘿嘿嘿…… ”
听到此处,我心头一紧,干脆不再反抗,紧闭双眼,屏息凝神,仿佛将自己化为一尊无感的雕像。
黑色黏液如暗夜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漫过我的双脚,迅速向上攀爬,带来一阵阵冰冷的触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触手在我皮肤上滑过。
那些恶心的虫子,开始在我身体上肆意爬行,它们的足尖在我肌肤上留下细微的刺痛,如同无数针尖轻刺,让我浑身汗毛直竖,却又不敢有丝毫动弹。
我紧咬牙关,强忍着恶心与恐惧,克制着自己要换气的本能冲动。
但那股强烈的窒息感却如同无形的枷锁,紧紧勒住我的喉咙,让我胸口的起伏愈发艰难,几乎要在这无声的较量中败下阵来。
快要坚持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