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大陆的烈日炙烤着大地,扬起的沙尘中,
身形各异的魔族穿梭在街巷间。
长着犄角的魔兵扛着漆黑的长枪列队行进,
皮肤泛着幽蓝的魔匠背着工具箱匆匆赶路,
就连街边摆摊的小贩,都有不少顶着獠牙、生着兽耳的魔族面孔。
天民国的旗帜在城头飘扬,可街道两侧的百姓却躲在门窗后,
透过缝隙窥探这些曾经的敌人。
“听说北边工坊都招了魔族人。”
卖烧饼的老汉压低声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菜刀,
“这世道,咋和仇人做起生意了?”
他身旁的妇人抱紧怀中啼哭的孩子,眼中满是恐惧:
“几个月前我男人,就是被魔族的利爪……”
话没说完,她已泣不成声。
圣都城堡内,水晶吊灯将议事厅照得亮如白昼。
李铁站在高台之上,穿着慵懒的实验服,
目光扫过台下各大陆、各阶层的代表:
“神人不会区分你我身份,只要不符合他们所谓的‘强者’标准,都将成为刀下亡魂。
现在不是计较恩怨的时候,世界危在旦夕,唯有团结,才有生路!”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在大厅中回荡。
人群中,身着粗布衣裳的莱拉怯生生地举手。
这个曾经在流民棚屋内摸爬滚打的孤儿少女,如今眼神中多了几分坚毅:
“李铁大哥,可我们平民区大多是老人、孩子和伤员,能帮上什么忙?”
她咬着嘴唇,手指紧张地揪着衣角。
李铁走下台阶,在莱拉面前站定,语气变得温和:
“还记得你第一次给伤员换药时,手都在发抖吗?”
他笑着回忆,“现在的你,已经能照顾好整个营地的病人。
战争从不是只靠刀剑,热腾腾的饭菜能让战士有力气握枪,
干净的绷带能多救一条性命。这些事,都需要你们。”
莱拉眼睛一亮,胸脯也挺了起来:“
我明白了!洗衣做饭、照顾伤员,这些包在我们身上!”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老人们,“咱们虽然上不了战场,但也能守好大后方!”
老人们纷纷点头,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议事厅的气氛,也因这一幕,有了些许暖意。
而在角落里,超日家族与降星斯坦家族的席位被挤在边缘。
普什亚米多的喉结不住滚动,
绣金帕子反复擦拭着额角冷汗,
镶满宝石的袖扣在他颤抖的手腕上叮当作响。
身旁马哈茂德死死攥着镶玉手杖,两人像惊弓之鸟般,
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人的神色。
他们的地位卡在仙士宗门与平民聚落之间,
既想要独立于仙士之外,又融不进平民圈子,
此刻在这关乎存亡的会议上,更显孤立无援。
普什亚米多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
“李委员长,这个神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听说就连你们天民国都对他们无能为力,我们又该如何对付?”
他的话音里满是惶恐,尾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微微发颤。
李铁听完,沉默片刻,缓缓伸出手掌指向会议室深处的阴影:
“所以我才要找来这位帮忙。”
刹那间,烛火剧烈摇曳,大可汗拄着骨刺权杖,
独眼泛着幽绿光芒,如同从地狱深处走出的恶鬼般缓缓现身。
他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微微震颤,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啊!” 马哈茂德直接瘫坐在椅子上,镶满宝石的腰带滑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普什亚米多踉跄着后退,撞翻案几,羊皮卷和茶杯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两人颤抖着手指,指向大可汗,牙齿打颤: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大可汗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声音沙哑低沉:
“不要见外啊,两位老朋友。
在我与魔君融合之前,我们不也是西大陆的子民吗?”
这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普什亚米多和马哈茂德头上。
普什亚米多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发软,险些站立不稳,
脑海中疯狂闪过过往在方壶仙市当中,与天可汗家族勾心斗角的日常。
马哈茂德更是浑身筛糠般颤抖,
眼睛瞪得滚圆,喉咙里发出不成声的呜咽,
只觉得大可汗此刻的每一个眼神,
都像是在盘算着日后如何将他们碎尸万段。
“够了!停止你们没有意义的威胁!”
居鲁士猛地拍桌,桌上的青铜烛台被震得跳起半尺高。
他腰间的长弓 “噌” 地滑入手中,弓弦紧绷发出嗡嗡鸣响:
“我们开放港口、共享工坊,不是听你说风凉话的!该你们魔族拿出诚意了!”
大可汗冷哼一声,黑袍无风自动,周身腾起黑色雾气:
“我如今贵为魔族之王,与昔日仙帝平起平坐。
你这小辈,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你想干什么!别忘了我大哥是怎么死的!”
君士坦丁怒吼着抽出巴西尔遗留下来的法器弯刀,
刀刃在烛火下泛着森然寒光。
同一时刻,神灯侯从大可汗头顶的青铜神灯中现身,
爬满密密麻麻的甲虫也从阴影中爬出,过程复生候的身躯,
天弓卿迅速搭箭拉弦,箭头直指居鲁士。
两股强大的灵气在大厅中央轰然相撞,
气浪掀翻座椅,众人纷纷后退,手按武器,
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李铁面色冷沉,动作干脆利落地掏出手枪,
猛地抬手对着天花板扣动扳机。
“砰!” 的一声巨响,枪声在偌大的会议室里轰然炸开,
惊得屋顶的灰尘簌簌掉落,几盏吊灯剧烈摇晃,碎玻璃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枪声,瞬间震住了所有人。
居鲁士举着长弓的手僵在半空,弓弦还在微微颤动。
君士坦丁握着弯刀的手指关节发白,却忘了继续发力。
大可汗身后的神灯侯、天弓卿等人也是浑身一震,
原本蓄势待发的攻击姿态瞬间停滞。
超日家族的普什亚米多直接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
降星斯坦家族的马哈茂德更是双腿一软,
跌坐在地,嘴里还止不住地喃喃自语着:“完了,完了……”
李铁缓缓将还冒着硝烟的手枪插回腰间,
眼神淡漠地扫视着惊魂未定的众人,语气平缓却字字如重锤:
“差不多得了,我们的时间就像漏斗里的水,看似充裕实则转瞬即逝。
神人现在没进攻,不过是因为他们掌握着主动权,
在他们眼里,我们不过是圈养的家畜,想杀就杀,想养就养。
要是我们还在这里内讧下去,不用神人动手,我们自己就先同归于尽了!”
他的目光如冰冷的利刃,最后落在大可汗身上。
那双深邃的眼睛下,压抑着熊熊燃烧的怒火与刻骨的仇恨,
平静的表面下,仿佛隐藏着一片寂静却致命的沼泽,让人不寒而栗。
就连见惯大风大浪的大可汗,也忍不住微微一愣,
与李铁对视片刻后,才缓缓坐回座椅,那嚣张的气势也收敛了几分。
居鲁士和君士坦丁见状,相互对视了一眼,
无奈地叹了口气,收起武器,也跟着坐了下来。
会场内的气氛依旧凝重,但剑拔弩张的紧张感总算缓和了一些。
李铁看着大可汗,语气依旧沉稳:
“你若是有什么不满的,现在可以提出来,
你这样子话中有话,对彼此合作没有半点好处。”
大可汗冷笑一声,摆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道:
“没什么,只是需要点时间磨合罢了。”
他靠在椅背上,独眼闪烁着捉摸不透的光芒。
李铁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问道:
“既然你提到了一万年前旧时代的仙帝,那你是如何看待神人的?
他们真的已经到达化神之境了吗?
还有欧阳极徒,他真的是仙帝转世吗?”
大可汗眉头紧皱,努了努嘴,沉思片刻后说道:
“不确定,他的身上确实有仙帝的气息,
但他们所呈现的姿态,绝不能被称为化神。
你们要知道,化神是精神、肉体、灵气的三重统一,
要达到化神之境,就必须使这三者突破桎梏,飞升高维。”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至少在我看来,他们没有一个方面能达到化神,
但他们强大的实力究竟从何而来,我便不得而知了。”
李铁认真听完,缓缓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我们需要研究的方向。”
他站起身来,目光依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不期待这次会议能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我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就是希望让彼此有更好的认识。
至少在眼下这一刻,我们与魔族之间万年的仇怨,是时候放下了。
只有团结起来,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众人听了这话,有的低头不语,有的紧咬嘴唇,
有的攥紧拳头,脸上满是不甘。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沉重的寂静,
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叹息,诉说着众人复杂的心情。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进会议室时,
这场持续三十多个小时的会议终于接近尾声。
众人的眼皮像坠了铅块,莱拉靠着墙角昏昏欲睡,
普什亚米多的金丝眼镜歪在鼻梁上,
连向来威严的居鲁士都在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羊皮卷上密密麻麻记满了策略方针,
关于势力融合的议程也总算达成共识,油墨未干的字迹在晨光里微微发亮。
李铁合上厚重的会议记录,起身时关节发出 “咔咔” 声响。
珊鲁卓德赶忙跟上,怀里抱着一摞文件。
她刚踏出城堡大门,身后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大可汗裹着黑袍,独眼在阴影里闪着微光。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珊鲁卓德像被烫到般迅速低头。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会议记录的封皮,
胸前的翠绿宝石突然发烫,仿佛在呼应她狂乱的心跳。
那个自己曾经效忠的父王,此刻却让她手足无措。
“最近……”
大可汗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
他盯着珊鲁卓德胸前的宝石,喉结动了动,“它还在和你抢身体?”
珊鲁卓德下意识按住胸口,冰凉的宝石隔着布料贴着皮肤。
记忆突然翻涌,那些被难敌意识侵占的夜晚,
她在黑暗中与另一个灵魂撕扯,指甲缝里至今还留着挣扎时的血痕。
“大可汗和魔君……”
大可汗罕见地移开视线,看向远处的魔族军旗,
“有时候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
他突然伸手,却在快碰到珊鲁卓德肩膀时猛地缩回,
“我知道争夺意识的痛苦,有情况就来找我,别自己硬撑。”
不等她回应,大可汗转身大步离开,
黑袍下摆扫过石阶,惊起几只沉睡的乌鸦。
珊鲁卓德望着他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个酸涩的笑。
这个笨拙表达关心的男人,或许还残留着一点父女情面吧。
刺耳的电话铃声刺破寂静。珊鲁卓德接通的瞬间,脸色骤变。
她将电话递给李铁时,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锚点研究室…… 说有紧急情况。”
李铁接通后,攥着手机的手掌全是冷汗。
电话那头研究室人员沙哑的嘶吼还在耳边回荡,
越野车却已在崎岖的碎石路上飞驰。
每一次颠簸,他的膝盖都重重撞上前排座椅,
但这些疼痛都比不上他内心翻涌的不安,心脏仿佛要冲破胸腔。
远远望见试验区时,李铁的呼吸陡然停滞。
混凝土墙壁像被无形巨手肆意揉捏,
布满蛛网状的裂痕,金紫色的闪电在裂缝中疯狂乱窜,
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不祥的暗紫色。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味,仿佛预示着一场灾难即将降临。
车子还未停稳,李铁就猛地推开车门,
灼热的气浪裹挟着刺鼻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实验室方向传来金属扭曲变形的呻吟声,尖锐的警报声此起彼伏。
他发了疯似的冲向安检门,两名安检员伸手阻拦,
却被他用尽全力撞翻在地。
“让开!”
他的怒吼混着警报声,在走廊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冲进实验室的刹那,眼前的景象一片狼藉。
仪表盘炸裂,迸射出的火花如雨点般散落,
几名研究员正手忙脚乱地用灭火器扑灭墙角的火焰。
为首的老研究员头发蓬乱,白大褂上沾满油污,
整个人狼狈不堪,他举着不断闪烁的平板电脑,手止不住地颤抖:
“李委员长,您来了!赶紧看看这个数据!”
李铁一把夺过平板电脑,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
密密麻麻的红色警示框不断弹出,刺得人眼睛生疼。
他死死盯着那组神秘的坐标数值,喉结上下滚动,声音低沉而急促: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我们前日向您汇报过的,那组与我们相向而行、互相寻找的坐标讯号!” 老研究员扯着嗓子大喊,
头顶应急灯的惨白光线打在他脸上,映出他眼底的恐惧与绝望,
“今天我们在试图研究这个讯号时,锚点突然和这个坐标连接了!
现在锚点大门能量过载,已经到了不得不开启的地步了!”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轰然炸响,震得整个实验室都在摇晃。
李铁稳住身形,指着窗外不断扭曲的空间,目光如炬:
“那你们确定这个坐标就是焚云他们所在的秘境基地吗?”
老研究员沉默着缓缓摇头,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满是疲惫与担忧。
李铁脸色阴沉,狠狠砸了下嘴,继续追问:
“如果不开启锚点会怎么样?”
“那能量就会溢出,对现有仪器设备造成不可逆的损耗,
我们需要从零开始打造锚点!”
老研究员的声音带着哭腔,近乎绝望地喊道。
李铁深吸一口气,又问:
“那如果现在开启锚点,但坐标不正确的话,我们又会面临什么风险?”
“坐标假如不正确,我们根本不知道锚点对面是敌人还是朋友!”
老研究员声音颤抖,
“要是冲出更加凶猛的妖兽,甚至是堪比神人的怪物,
我们将蒙受不可承受的打击!
就算对面空无一物,我们要重新校对锚点数据,
重新充能,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李铁紧咬下唇,看着窗外不断蔓延的闪电,
空间扭曲得愈发严重,各处仪器也开始起火燃烧。
时间紧迫,他已经没有更多选择。
想到困在秘境的同胞,他心一横,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渗出血来,咬牙说道:
“连通锚点!开放空间!”
李铁踏入试验场时,橡胶鞋底碾过满地玻璃碎片,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他扯开领口的纽扣,任由潮湿的风灌进衬衫,
目光扫过正在忙碌的工人。
有人徒手焊接冒着火花的管道,焊渣落在裸露的手臂上烫出焦痕。
有人趴在布满冰霜的控制台前,睫毛上凝结的冰晶随着急促呼吸簌簌掉落。
“先接负极!快!” 他的吼声混着此起彼伏的机械轰鸣。
工人们的手掌在金属管道上快速滑动,沾着机油的手指在管壁留下深色掌印。电路连通的瞬间,整座实验室突然亮起刺目的蓝光,
所有人的影子被拉长投射在墙上,像极了等待审判的幽灵。
监控屏幕上,数据流如沸腾的岩浆翻涌,
红的警告、蓝的参数、绿的进度条交织成混乱的漩涡。
李铁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目光死死盯着中央的能量数值。
那串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每跳动一次都伴随着地板的震颤。
“还有三分钟过载!” 老研究员的嘶吼穿透嘈杂。
人群中不知谁的安全帽被气浪掀飞,
在空中划出抛物线,重重砸在墙角的灭火器上,发出闷响。
李铁的目光望向锚点核心装置。
那是个悬浮的金属球体,表面密布的符文正在吸收四周的能量,
从最初的银白逐渐转为诡异的绛紫色。
他想起秘境里的参天古树,想起焚云离别时的通讯,
此刻正隔着布料贴着心口发烫。
“他们还活着吗?”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打转,与另一个声音激烈交锋:“如果对面是敌人……”
“委员长!所有指标就绪!”
研究员的声音带着哭腔。
试验场的警报声突然尖锐起来,倒计时投影在他脸上,红光将瞳孔染成血色。
他接过麦克风时,金属外壳的凉意顺着指尖爬进骨髓,
嘴唇机械地开合,却发不出声音。
最后十秒的倒计时声像重锤砸在心脏上。
他突然笑了,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锚点,连接!”
随着 “嗡” 的一声巨响,疯狂跳动的警报灯骤然熄灭。
方才还在震颤的地板突然归于死寂,
只有远处未完全熄灭的电路仍在滋滋冒火星。
李铁撑着操作台缓缓起身,鼻腔里还残留着臭氧与焦糊味混合的刺鼻气息。
那些横冲直撞的能量,此刻竟如被驯服的猛兽,朝着传送门核心蜂拥而去。
最初的球体不过拳头大小,
表面流转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半透明的蓝色纹路如同血管般蔓延。
当第一缕能量注入,球体突然剧烈震颤,漾开的波纹在空中荡出层层涟漪。
这景象让所有人想起儿时投掷石子的湖面,
可此刻每一圈扩散的涟漪都裹挟着毁灭的气息,
所到之处,空气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后退!” 老研究员突然大喊。
众人这才惊觉,不断扩张的传送门边缘竟开始吞噬光线,
原本明亮的实验室渐渐陷入阴影。
当传送门扩张到直径十米时,所有动静戛然而止。
仪器停止了蜂鸣,连远处燃烧的火焰都凝固般悬在空中。
传送门内平静如镜,倒映着众人苍白的脸和颤抖的瞳孔。
李铁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短短十秒的寂静,在众人的感知里却漫长得可怕,
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滞。
李铁的军靴碾过地面震颤的纹路,径直走向传送门。
淡蓝色的能量在他指尖游走,如同触手可及的闪电,却带着丝绸般的凉意。
他屏住呼吸,正要将手掌完全贴上去时,尖锐的警报声撕裂空气。
“高能反应!快退 ——”
研究员的嘶吼未落,一道白光骤然炸开。
李铁被巨大的冲击力掀上半空,眼前只来得及闪过鳞片的光泽。
实验室瞬间沸腾,警卫员立即掏出枪械,
朝着突然出现的巨大生命体疯狂开火。
子弹打在半透明的白色巨蛇身上,溅起串串火星,却连鳞片都没能擦破。
巨蛇的身躯足有五人合抱粗细,十米长的躯体盘绕在实验室穹顶,
撞得钢架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可恶!坐标果然有问题!快去想办法救救委员长!”
现场乱作一团,各地的防卫措施都在启动,
混乱中实验台被扫倒,火花四溅的仪器在地面拖出长长的火线。
“停火!都给我停火!”
李铁的声音突然穿透硝烟。
他骑在巨蛇头顶,军帽不知去向,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
巨蛇缓缓垂下头颅,红宝石般的竖瞳映着满地狼藉,
将李铁小心翼翼地放了下来。
随后便亲昵地用鼻尖蹭着李铁的肩膀,鳞片摩擦声沙沙作响。
李铁颤抖着拍了拍巨蛇的脑袋,喉结剧烈滚动,声音里满是悲痛:
“都长这么大了,你们到底在秘境里待了多久啊!”
他的指腹触到鳞片间新生的伤痕,
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像是诉说着秘境里的无数场战斗。
就在这时,李青也才收到李铁遇到危险的消息刚刚赶到,
看到眼前的巨蛇,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她身边的护卫长一脸警惕,手持步枪问道:“李青长官,这条蛇究竟是?”
李青望着巨蛇,眼神渐渐变得柔和,仿佛陷入了回忆:
“很久以前,我们还在青阳宗的时候,在一次缘善节中,意外收获了七条灵蛇。
它们后来被李铁留在了秘境神树当中辅佐巫睦。”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岁月沉淀的感慨。
这时,传送门再次泛起涟漪,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焚云踏着光雾走来,曾经的短发已经垂至腰间,破旧的实验服下,隐约可见缠着绷带的手臂。
她叉着腰,眼角笑出细纹:
“小铁子!你们也太慢了!让我们等这么久,该怎么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