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彪形大汉莫名其妙,寒铁衣怎么还没死?那刚才砍中的是谁?
无暇多想,受了严令的大汉们双腿运劲,纵身一跃,从上到下,十一把钢刀结结实实劈在寒铁衣身上。这次,真的又砍中了,热乎乎的血浆喷在裸露的脸庞上,哪里还会有假?
大汉们抽刀,还未来得及抹拭钢刀上的血污,寒铁衣的哈哈大笑声又在前头黑暗中响起:“在这里,过来啊!”
这一下,众汉子们内心震颤一下,脚底板无来由生出一股寒气。汉子中有人狂吼一声:“兄弟们,别怕,他这是装神弄鬼,杀了他,每人五万两白银。”
有人鼓动,其余人勇气顿壮,他们本就是亡命天涯的杀手,今生除了怕腰包没钱,就没什么鸟事能让他们害怕的。
一句‘杀了他,每人五万两白银’的诱惑,众汉子热血翻滚,幻起最快身速,蓄足十倍功力,上中下三路一齐出招,十把钢刀分插脸部、胸部、腹部,刀刀穿体而过。
管你什么妖魔鬼怪,这样还整不死,算你有本事。
众大汉刚从死尸身上抽出钢刀,三丈外黑暗里的寒铁衣,再次诡异响起哈哈大笑声:“在这里,过来啊!”
这一下,不啻于阎王现世,钟馗回魂,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永远无限循环。众汉子拼杀中,连杀三人,刀刀见血,次次见尸,是梦幻?还是杀错了人?
那么杀错的人又是谁呢?
刚才指挥大家拼杀的领头人,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见机不妙他一个人先逃了?
剩下的九个彪形大汉,你看我,我望你,总觉得周围鬼气森森、冷风阵阵,真后悔不该晚上出来行动。
黑暗中寒铁衣声音又响起:“自己戳瞎一只眼,并保证以后不为虎作伥,放你们一条生路;如果不甘受辱,自刎也可以,我敬你们是汉子。”
汉子中有人丢掉手中钢刀,悲愤欲绝道:“寒铁衣果然够狠!告诉你幕后人,可否饶我等四肢健全?并保证不再为虎作伥。”
“不需要!”黑暗中寒铁衣揉揉鼻子:“不取你们性命,是看在你们曾经上过战场的份上。再不照我的话做,我便动手了:切耳,割舌,剁手指,削脚趾,快点选择。”
此话出口,四个汉子横刀自刎,五人戳眼。莫名其妙的一场凶杀,毫无理由收了场。
寒铁衣走回花家三姐妹面前,说道:“这三个想杀你们的人还没死,割掉他们的舌头,剁掉他们拿刀的十根手指;做了,继续跟我,不做,回你们的六关城去。”
一炷香之后,四人撤离溪流,乘夜继续上路,三女又累又困,趴在马背上颤栗不止。
入夜前,甜言蜜语,枝头喜雀飞;入夜后,冷酷无情,勾魂猫头鹰。
七关城,地处平原,水源丰富,除了一条笔直大道,四周全是阡陌纵横的方块稻田,茫茫无际带须麦穗,很无辜的在风中展现它们的净洁和纯真,人若无祸,它们就是人世间的最美使者。
可惜,人性很丑恶。
任何一场大战,随时都能践踏它们娇弱的柔躯。
七关城外,有条四丈宽护城河,进出客商,盘查得很严格,男女都要搜身,一丁点铁器都不能携带入城。
寒铁衣有兵符,入城应该无阻。但花家三姐妹的户籍符,却在土匪抓她们进山时弄丢了。边关警戒未除,按理说非商贾人士,其余人是不得在各城区流通,可无知的寒铁衣,硬是带着花家三姐妹闯过了六关城。
护城河外,寒铁衣停了下来,他作了如下步骤:一,令花家三姐妹骑马返回没有麦田的地方放养;二,围了两座男宾女宾布围子,然后竖起‘包医百病 起死回生’的布幡。
字大如斗,一笔一划都如一条小手臂,只要不是瞎子,十里外都能瞧清布幡上写的八个大字。
大道两边都有茶摊和卖牲草的苦农,寒铁衣扯起广告牌的时候,左右两边的茶掌柜便铁青了脸,互相使了个眼色,准备联合跑腿小二,将寒铁衣的广告摊子撕毁。
一是他们非常厌恶江湖骗子,二是招来聋哑残缺,会影响食客们的胃口。
说事实话,茶摊的生意并不好。如果不打仗,两城客商往来,他们的生意还是挺兴隆的。但是,现在一整天都未必有十个人经过,经过亦未必买茶。如今他们也没办法,既然支开了这个摊子,就必须守着这个位置,唯有苦熬着等战争宣布结束,茶点才会重新兴旺起来。
两边的茶摊都有榕树,榕树下搭个茶摊,坐下喝茶,真是空调房里般惬意。
包医百病这个摊位一棵小树苗都没有,且是西照,随便站一会儿便汗流浃背。寒铁衣心里想着:晚上去深山里移一棵更茂盛的榕树回来,再在树叶上冻些冰花,气死……气死那些公子王孙把扇摇的混球。
正幻想着美梦,两个茶掌柜各带着一个小厮过来,挽裤撸袖,气势汹汹,八只眼睛射出八把飞剑,直往‘包治百病’人的身上刺。寒铁衣哈哈大笑,抱了抱拳道:“哎呀!你们来得正好,省得我跑一趟了。每家给我送十壶茶水……,不不不,今天你们煲多少茶水我都包了。记住,不准再卖给别人,否则我砸了你们的摊子。”
一听十壶茶水,两掌柜凶脸瞬间变笑脸。再听煲多少茶水都包了,那副笑脸,即刻换成了谄媚。
呵呵、哈哈……,哈哈、呵呵……。
两个茶掌柜很精明,再次确定这个江湖骗子真的是要揽包今天的全部茶水,马上扇了两个小厮一巴掌,催他们快回去将家里的旧茶壶全搬过来;不够,就去借,能借多少是多少。
目前,茶摊上就两只大茶壶在轮换。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冤大主顾,不赚多一点银子怎么对得住自己的黑良心。
闹市时,一文钱一碗茶;闲市时,一文钱茶两碗。正常情况下,一壶能筛二十碗左右,正常价就是二十文。但两个精明的茶掌柜听出了这个江湖骗子是外地口音,马上抬高了价格,五十文一壶。
寒铁衣爽快答应,但也有要求:壶、碗必须要清洗干净;水要山泉水,茶要铺子里最好的茶叶,茶壶送过来时必须保持沸腾。
这些要求都不过分,完全是正常范畴,有钱赚的两个茶掌柜欣然应诺,保证让客户满意。
两个茶掌柜表面看着挺健康,四五十岁,实际上前胸后背满是伤疤,不知是上过战场还是当过土匪,又或者是被人抓住严刑拷打过,身体内全是暗疾。
寒铁衣不声张,只把幡旗上的大字移正对着西城门。风刮歪了扶一下,风刮歪了扶一下,一单生意都还没有开张的寒铁衣看着挺忙。
花家三姐妹回来之后,寒铁衣让她们躲到布帘子里面去,莫等会有理说不清的兵痞们过来,因你们的美貌而生出事端,平白无故让男人们的天性惨受玄冰掌封冻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