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医百病’的摊子还没开张前,精明的兵痞们是不会过来的,其中含义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
摊子开张之后,他们会看你的生意旺不旺。旺,多收一点;不旺,少收一点。让你觉得很合理,让你舍不得离开这块地方。
如果张都还没开,便大大咧咧过去收费,这摆明不是要赶人走吗?人走了,以后哪里捞外快去?
只有糊涂的‘土狗子’才会去干糊涂的愚蠢事。
所以,精明的兵痞们早就看到能贴到脸孔上‘包医百病’的大招牌,他们按兵不动,在等待机会。
寒铁衣也在等待机会,但他更想主动出击。因为,任何一个地方他都不想待太久。冲过这座城关,他要继续赶路,最好能甩掉花家三姐妹快速赶路的那种赶路。
茶摊里的四个茶壶,很快煮好,热腾腾送到‘包医百病’这边的摊位。在等小厮送茶壶过来之前,两个掌柜百无聊赖,抓耳挠腮,望着城门方向跳脚跺地。
寒铁衣招来两个茶掌柜,对他俩说:“你们进城去,找一个快死的人或找一个伤得最严重的人过来,给你俩每人一两跑腿费。”
一两?
两个茶掌柜简直要疯了,这不是比卖茶更赚钱?早说嘛,今天专跑你这一单就够了。
确认这事儿真实有效后,两掌柜撒腿就往城内跑。
五个卖牲草的老汉,无精打采坐在牧草垛上打瞌睡,寒铁衣吆喝一声唤他们过来。先是帮他们买了一文钱三捆草的全部草料,然后让他们去城内散布消息,连散三天,每天一两银子报酬。五个卖草老汉,听到如此天大好事,银子都还没拿到手,就激动得嘴唇皮直打哆嗦:小……小哥儿,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寒铁衣诚恳的点头:“是真的!你们早上辰时开始散布消息,下午酉时过来领钱。记住,不要在医馆散,免得他们打你们。”
诚恳的语气,让五个老汉挠头憨笑。现在已是巳时,也算一天,于是五个老汉揣着卖草的两文钱跑进城去了。
两个茶摊掌柜,莫去医馆的话寒铁衣没叮嘱,于是他俩愣头愣脑直接冲进最近的一个医馆,找到一个肚子上被扎了两刀的恶棍。(探听清楚,郎中说肠子破了没法治了,交待家属抬回去准备后事吧!)茶摊掌柜立即找到恶棍家属口花散天游说:“城外来了一个神医,可以起死回生,你们不妨去试一试,死马还当活马医呢!”
受伤家属也没作过多考虑,扯住肇事家属,抬着‘尸’体便出城来了。两方家属一路上吵吵闹闹,两个掌柜一路上哈哈直乐,这一两银子也太踏马容易赚了。
人送到‘包医百病’摊子,寒铁衣装模作样把了把脉,边把脉边说:“我这人收费很公道,办丧事需要花多少银子,我便收五倍丧葬费的银子。答应了,半刻钟内我把命救活,要是嫌贵,麻烦你们抬走。”
普通人家,一场丧事的花费十几贯到二三两,得看家中状况。但这种纠纷事,肯定得往最高的价格宰。肇事家属一听‘起死回生’郎中的要价,马上就晕厥过去,扑通软倒在地上。
而受伤家属则破口大骂,骂肇事家属这是在装死装傻,骂得声嘶力竭,骂得呼天抢地。受伤家属也急啊,明明听见‘起死回生’郎中说半刻钟能救活,可这个杀千刀的肇事方偏就故意拖延时间,等会血流完了可咋办啊?
冷眼旁观的寒铁衣算是看明白了,破口大骂的人穿着还算整洁,但晕倒的那人衣着就破烂得多了,还瘦得不成人形。
沉吟了一会,寒铁衣‘拍’醒昏迷妇女,待她神志略为清醒些时说道:“你们暂时别吵别闹,听我说两句。”说到这里,寒铁衣看了看两家主妇,见她们都有在听,便继续说道:“我可以免费救活这个人,但我有个条件……”
听到这里,肇事方扑通跪下,涕泗横流:“恩公,快救救他吧!我不想让我儿子吃人命官司,我没钱给你,不用等下辈子,现在就给你做牛做马。”
一把鼻涕一把泪诉完,受害方也是扑通跪下:“神医,神医,快救救我儿吧!我只有一个儿子,他爹死在战场上,以后我一定教他好好做人,不再让他做街溜子了。”
“很好!”寒铁衣点头:“我正是要你们的这种态度,救活他之后,你们双方带着自己的儿子来这里发个誓,以后两家和好,不报复不怨恨,谁做不到谁断子绝孙,能不能做到?能做到,现在我就救。”
“能……能做到!”
两妇女争相说出了这句话。
围观的人可真着急,这个‘包医百病’的郎中咋那么多废话?人家被插了两刀,肠子烂了,屎都流出来了,臭味都飘到五百里外的下一座关城了。十万火急的事情,你还好整以暇说七说八,百分百就是一个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
这会儿,围观的人可真多,有兵痞,有平民,有城门口附近的郎中,从护城河开始,塞满了两边茶馆的道路。围观的人别提有多高兴了,看热闹还有免费茶水喝,一传十,十传百,没一会又来了一大群人,有些人还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得掉进了护城河。
寒铁衣不失时机做起了广告,大声喊道:“死了七天的人都可以送过来,保证起死回生,但收费有点贵哦,送之前要考虑清楚啊!”
说完这几句啰嗦话,寒铁衣俯身拎起一动不动的‘尸’体,走进男宾围布内,不给人看。
江湖骗子说得若无其事,但那些郎中和喝着免费茶水的好事者,竟然炸开了锅:死了七天的人你都能救活?
阎王爷都不敢这样吹,你算是天下第一的吹牛大王了。
躲在布帘内的花家三姐妹听在耳中,亦是震惊不小,更加确认这个恩公就是仙人了。也为昨晚做出继续跟他的决定欢欣,恩公说要惩罚的人绝对就是值得惩罚的人,且他口口声声说要为非亲非故的我姐妹仨买田买房,我三姐妹还有什么理由不听恩公你的号令呢?
必须是死心塌地的听,方能对得住他对自己的好。
男宾布围内,寒铁衣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个濒临死亡的街溜子救活。抢救过程:吸干肠子内的食物残渣(单这一步,郎中便做不到),然后在破损的肠子上涂抹骨髓膏,愈合后,再涂抹肚皮上的两处刀伤口。
完成!
当然,这个时候再输几升鲜血进去就更好,但寒铁衣可不干这事,最起码不愿意帮这个人干,寒铁衣认为:虚弱一点好,病好了也就没力气到处去张牙舞爪了。
这个街溜子十四岁,经常欺负领街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十二岁的小男孩偷偷磨好一块铁片,狠狠的扎了十四岁的街溜子两刀。
你爹上战场战死,我爹也上战场当了英雄,英雄的儿子为何要做孬种?今天没这胆量,明日又哪来胆量上战场?
所以,就先插你两刀练练胆量。
错在街溜子,但法律会判十二岁的小男孩死刑,这就是狂狗制定出来的‘秉公执法’。
半刻钟不到,寒铁衣领着街溜子出来,然后在他背后轻轻一推。瞬间,街溜子像个纸飞机一样,贴着人群头顶飞了出去,扑通掉进护城河中。看到大病初愈的宝贝儿子被虐待,街溜子母亲人都要疯癫,不知道‘包医百病’的郎中是啥意思?
待这妇女追出护城河去,寒铁衣又打起了广告,指着妇科两字嚷着:“只要是女人,不管年龄大小,只要有隐疾,都能帮你们治好,别害羞,我有女郎中。收费很合理,一年一两银子。”
挺新鲜的词语,听得围观民众懵懵懂懂。仙人说仙话,晦涩难懂。
有大胆妇女问:何为一年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