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茵和卫瑛在九皇子府上待了不短的时间。
从说过那几句话后,他们倒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离了九皇子府,两人没回府,直接去了城郊,跟沈烨他们会合。
在即将返回金乌军前,沈茹茵又进了一次宫。
这回,才进后宫,她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宫人们来来往往的,都太严肃了。
从前沈茹茵路过花园时,总少不了有宫中的小妃子赏花,以期偶遇皇帝的身影,今日竟是一个也不见。
沈茹茵行到皇贵妃处,见她殿中有不少掖庭女官,脚下步子一转,就去了偏殿中。
巧云知道她来了,亲自过来奉茶,给沈茹茵说这会儿是什么情况:“昨儿晚上皇后娘娘突然晕倒,今早上才醒,现在还有太医在那边守着。”
“皇贵妃娘娘才回来不久,掖庭的事不好耽搁,便拖了下来。”
沈茹茵听罢,问:“既然如此,我往皇后娘娘那边去,在门口看望一眼便回去了,你叫姑姑好好休息。”
巧云赶紧拦下沈茹茵:“郡主别急,皇后娘娘那边已经封宫了,您去了也见不着。”
“封宫?”沈茹茵重新坐下来,试探性的说,“寻常生病,用不着封宫这么严重吧,难不成是染了什么病,怕外传?”
巧云却不肯说了:“皇贵妃娘娘请您稍等,您就听她的吧。”
沈茹茵这才安心坐着,直到皇贵妃忙完掖庭中的事,才往正殿去。
沈茹茵看到皇贵妃的第一眼,就发现了她状态的不一般。
正常人一夜没睡,只会乏累疲累,但此刻的沈皇贵妃却精神十足,要不是巧云说她才回来不久,沈茹茵一准儿看不出她熬了一个大夜。
“茵茵来了,”皇贵妃朝她伸出手,眼底的喜悦根本压不住。
沈茹茵示意巧云去守门,这才上前:“姑姑这是有什么喜事?”
“是有一桩,”皇贵妃对沈茹茵道,“皇后恐怕要不好了。”
沈茹茵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静静等着皇贵妃往下说。
皇贵妃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勉强压住自己的表情:“陛下昨儿往皇后处去,看到了点不得了的东西。”
沈茹茵小声问:“有多不得了?”
皇贵妃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见巧云就在院子里,她刚好可以瞧见的地方,才放心的和沈茹茵道:“皇后这两年挑了不少年轻的内侍在身边。”
“陛下去的时候,刚好撞上皇后和内侍……”
皇贵妃咳了一声:“然后发现那内侍是个假的,根本没净身。”
“陛下当场斩了那内侍,皇后被吓晕了,只好请了太医来。”
“你猜,后头又发生了什么?”
沈茹茵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该不会……皇后有了吧?”
皇贵妃点了点她的手腕,肯定了她的猜测。
沈茹茵倒吸一口凉气,却说出一句:“皇后可真厉害。”
“可不是吗,”皇贵妃又忍不住笑起来,随后又有些可惜,“皇后到底是不如从前,在宫中做这种事,都能办得这样不严密,居然能让陛下刚好撞上。”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不怕被陛下厌弃,去告发此事。”
沈茹茵听出皇贵妃话里的意思:“姑姑你是说,这是有人特意告到陛下面前,陛下故意去抓奸的?”
“不然呢,”皇贵妃说,“平白无故的,陛下做什么那个点去皇后宫里。”
沈茹茵听罢,忽然有些担心:“姑姑,那皇后这事儿不会牵连到你身上吧?”
皇后病了以后,凤印可是在皇贵妃手里。
“牵连就牵连,因为这事儿牵连,我高兴,”皇贵妃话音一转,又说,“但看陛下的意思,他没打算叫我知道这事儿,就算牵连,恐怕也有限,等过些日子就好了。”
“陛下没叫您知道?”沈茹茵想了想,“那姑姑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么大的丑闻,皇帝又岂会放过伺候皇后的宫人,要是被查出来沈贵妃和她们有联系,那后果,恐怕不会很好。
“你别担心,我去的时候,皇后那儿太医已经到了,说皇后是梦魇了,”皇贵妃嗤笑一声,“其实皇后的事我早就知道,倒是抓奸,我是从陛下身边晓得的。”
她这么说,沈茹茵就没往下问了,谁是皇贵妃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人这种事,她不知道才是好的。
皇贵妃抓着她的手:“论理我本该差人告诉你,今日别进宫来了,可我不找个人说一说,总觉得心里不舒坦。”
皇贵妃又絮絮叨叨的,把皇后是怎么中了算计,又是谁算计的她这事儿给沈茹茵说了一遍,全程带笑,还多次扼腕皇后暴露得太快。
按她的话就是:“宫里又不缺养个孩子的银钱,这样的大事,就该等到孩子大了,陛下弥留之际再告诉他,叫他做个明白鬼。”
皇贵妃叹息一番,便主动收了话茬,问沈茹茵:“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往九皇子府上去了,玩儿得如何?”
沈茹茵便同她说了几句当时的争执,话头又很快转到了一家人的出行上。
皇贵妃听得入迷,还要她再多讲一些。
皇帝就是这时候带着满身寒霜进来的。
沈茹茵和皇贵妃一同起身行礼,皇帝却难得理也不理的坐在了上首。
的皇帝看到沈茹茵眼中的好奇,才反应过来,勉强扯了扯嘴角:“福昌今日怎么进宫来了。”
“明儿我要往金乌军中去了,今日特地进宫来瞧瞧舅舅和皇贵妃娘娘,”沈茹茵说着,又小声道,“免得下次回京,您说我不够关心您。”
“你这孩子,”皇贵妃轻轻拍了她一下,对皇帝解释道,“茵茵昨儿就递了帖子进宫,今早上我也没得空,忘了派人去同她说一声。”
皇帝这才道:“原来如此。”
皇帝手指动了动,对沈茹茵道:“福昌想不想能时常见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