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清楚......”
在说出这句话时,呼延鸣好似用空所有的力量,耷拉着脑袋,满脸颓废。
入门修行三十载,其中二十年光阴是在小黑屋中度过,另外十年,呼延鸣无数次试着去融入集体,但众弟子无比取笑他的身高,质疑他劫雷体的水平。
哪怕到了现在,取得了些许成就,有渡厄雷体在前,他那百年难得一遇的劫雷体,反倒显得平平无奇了起来。
可明明,是他先被发现的呀......
劫雷体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渡厄雷体也没有听起来那么强。
强的不是渡厄雷体,是雷昊天。
弱的也并非劫雷体......
而是太过执着的呼延鸣。
“相信自己,你能行滴!”
奚昭昭以过来人的身份,弯曲小臂,加油鼓励了一句。
说实话,呼延鸣给奚昭昭的感觉,不似狂浪生那样能够独当一面,也不似花景辰那样有的大局观。
出自以“疯子”着称的鸣神宗,有些许鲁莽、狗眼看人低是必然的。
但奚昭昭就是莫名觉得,动不动就如活泼的松鼠般咋呼呼的呼延鸣,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爱。
也可能是呼延鸣的表面印象让奚昭昭产生出的错觉,不过总得来说,不算太坏......当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尤其是那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如此拙劣的演技,是个人都能看出,可偏偏就呼延鸣不以为意,完全沉浸其中。
奚昭昭给呼延鸣打气之时,老八正双手抱胸,倚靠在他们身后那面墙体上。
听着后方二人的对话,老八嘴角噙有一缕欣慰的笑意,不多时,他笑着摇了摇头,脚步无声的离开了这里。
一个稍微大了点的小鬼,安慰另一个外表看似小鬼,实则内心也是小鬼的小鬼......懂得利用自身所学,去开导别人,且不论结果如何,能有这样一份始于担当的责任心,也不失为一种成长。
外界沙暴呼啸,好似狼群在咆哮。
人去楼空的七里窟在前几日显得格外冷清,但在沙暴席卷的这两天,老八他们多了几位鸠占鹊巢的新邻居。
没错!以祝英为首的漠匪也选择了留下,实在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
不然,祝英巴不得赶紧回去把赚来八十万定金分赃。
有了这八十万枚上灵石,后续的大头没能拿到也没关系。
反正他们不亏就是了。
钱嘛,赚得再多也有命花才行~
何况祝英已经答应了她父亲,干完这最后一票,就金盆洗手,回到均天峰继续当她的“英师姐”,并沉下心来,叩首大道,争取早日突破至化桥境。
至于荒漠银狼......
那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她祝英......不,贺英!终有一天,也会飞升彼岸,跻身大神通者之列,成为世人所敬仰的五域天骄之一!
正当均天峰峰主独女贺英陶醉在对未来无限美好的幻想中时。
屋外忽有人敲响了房门......
“谁?”
外面没有任何回应,反倒是“咚咚咚”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贺英眉头微蹙,招收的小弟都知道她的脾气,非必要不得打扰。
都这么晚了,沙暴还没过,是谁这么不长眼,将她说过的话当做耳旁风?
“小轩,是你嘛。”
贺英轻唤了一句。
小轩便是先前那位有着开海境的蒙面男,和贺英一样,也是中原人,本名傅子轩,年纪小于贺英,其真实身份,乃是均天峰峰主在外收的义子。
均天峰峰主放心不下贺英,特安排傅子轩充当眼线,在贺英身边照看她。
然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纵使傅子轩根骨清奇,天赋异禀,跟了贺英后,傅子轩非但没有起到照看作用,相反还受到了贺英部分影响,摇身化匪,残害无辜,做了不少亏心事。
见屋外仍旧无人回应,但敲门声却是越演越烈,贺英意识到来者非善,顿时将警惕心拨至最高水位,谨慎对待。
她眼底逐渐泛起一缕寒意,一眨不眨的盯着剧烈摇晃的房门。
身上底牌还剩下不少,只有屋外那东西没有强到特别离谱的地步,贺英就算不敌,也有信心全身而退。
哐当、哐当、哐当......嘭!!!
大门瞬间倒塌,四周的黑暗霎时一亮,待睹清站在门下的身影,贺英瞳孔猛震,想都没想,转身就跑。
可是,当脚下两道影子发生重合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时间来到三日后。
出乎预料的,原以为会持续上小半月沙暴来得快,走得也快。
推开门的那一刻,刺眼的强光照得奚昭昭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昨日还是一片昏暗的景象,到了今日,太阳当空照,却没有一朵花儿对奚昭昭笑,都被毒辣的阳光给晒到枯萎。
大漠的天气,真是愁煞人也,白天热得视野模糊,晚上又冻得脑袋迷糊。
人家雪乡虽然常年下雪,但温度终年在一个合适的区间内上下抖动,热是不存在的,但也不会说冷得太过分,做好保暖措施,就是日子过得穷困潦倒之人,也能安然无恙的度过寒冬腊月。
“终于能回去咯~”
花景辰舒着猫腰从铁匠铺里走去,他挥手散去回荡在空气中的尘埃,笑着说道:“昭昭,这几天,多谢款待。”
沙暴来临的这三天,花景辰和呼延鸣都是在铁匠铺内度过。
床铺和伙食也都是奚昭昭准备。
虽说这些东西有没有都无所谓,但毕竟是一份心意,还是得好好谢过一番。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奚昭昭大方的挥了挥手。
随后她歪头看向里面,在花景辰之后,面色从容的老八,和一觉睡醒、浑身通透的呼延鸣齐列走出。
“昨晚狂浪生还没回来吗?”
奚昭昭问。
“沙暴持续到半夜就开始缓慢衰减,狂浪生要的没跑太远,这会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你们要等等他么?”
说罢,花景辰眼尖的注意到,那些同样为躲沙暴,在七里窟歇脚漠匪,一窝蜂的压了上来,和初见那会一样。
但稍稍有点不同的是,即使被老八震慑了一回,这些漠匪仍分不清形势,仗着人多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可要细看的话,不难发现,漠匪眼中毫无惧意,有的......
只是想杀死一个人的凶戾!而且气氛中,也夹杂着些许沉重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