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青的案子,
原本只是难堪,但真相不被重视。不过是年纪稍长,吃了些助兴的药物罢了。
可谁料,
有人借机往新帝头上泼脏水,传谣言说这是给温老爷子报仇来了,他是凶手。因为这话,温子绩近日都不得随意外出。
还有说他是替死鬼,为皇帝卖命做坏事才被暗杀,借此平衡势力。
原本就因找不着银两气闷的新帝听了就更是暴怒。
起初只偷偷查卷款逃亡的赵家女眷,想不动声色抢回来,可惹恼了新帝,让他背黑锅可就不乐意轻饶。
下令刑部、大理寺、开封府。
给他追查赵元青积蓄的下落。
当然,他表面是说肃清流言,抓住隐在背后之人,还他和赵卿一个清白。
另外,再还他银子。
层层分下来,各自都认领了一个方向着手去追查。
大方向自然是从赵府逃走的。
至于马上疯当事人,早在当夜便溜了,后因太招摇被贼子绑走,目前往南方去了,是被重点追查的对象。
而他的亲信大多有别的身份,根本不敢轻易露面。
树倒猢狲散。
牵扯到丑闻都怕惹上事。
还有往官场上查的,尤其是赵元青的死对头曹家,都热闹极了。
飞花阁,尚未被注意到。
新帝想找银子,这事不可能连百姓都晓得,而汴京城卧虎藏龙,家底丰厚的不少,通常不会怀疑谁有这么多钱。
只惊讶拿这么多拍一夜。
但,
看见飞花阁近日不开张,倒是明白了,怕是贵客根本就还没走。
杂役办事进出都走后门,通常不打眼。
而弥夜的“去向”,夏有米也安排好了,只等时机到来。
......
日升月落,
不少混淆的线索被理清。有罪遭罪,无罪也掉一层皮。
夏有米渐渐稳住飞花阁。
昼吟茶饭不思,而夏有米默认给她留了一道进出的门,跟守门之人招呼一声,在她恢复精神后便能随意出门找温子绩。
原本还颇烦忧,可见温大人因赵元青之死再想到祖父,并察觉一些隐秘真相。
这个充满破碎感的男主便填满了她的心。
昼吟没了伤春悲秋之态,积极帮对方梳理沉重的悲痛。
互相温暖。
至于飞花阁冰香与弥夜。
随着时间和距离的冲淡,还有心间已满,逐渐放下了。
冰香对待昼吟并不纯粹。
几乎所有认识她们的人都能猜到大结局,一个被牵连,受尽苦楚的,且原本就不那么性子平和的姑娘,怎会自认奴仆?
她要的永远是往上攀爬,任何人都是她的梯子。
不过是趁机打探男主的情况,两人便耐不住发生口角。
新荷是这么劝昼吟的,说若是个能沉得住气的,只怕主子往后还要更难过些。
早早看清了,暴露本性也好。
都没有损失,咱也不报复她,就当是行善积德。
昼吟也依靠直觉划开了一道未来的隐患。
冰香再狠戾,所见所思还是受限了太多,无力挣扎。
至于,
妹妹弥夜,昼吟还见了一回,对方说的跟新荣一样,与其纠缠姐妹情,将来痛彻心扉,不如在平和时,就聊清楚不同的志向。
妈妈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有妹妹替你挡住了的份上。
不计较那晚你的逃离。
那么,
你该接受,姐妹率先提出再见,这份赤裸裸的冷漠。
彼此互不相欠。
昼吟能感觉到,盼兰妈妈说许她赎身有妹妹的缘故。可无论如何,若是再辜负对方的付出,都是一种轻视践踏的行为。
因此,
两人默契地减少来往。
反倒是丫鬟关系好了,新荷时常会来跟新荣问一句弥夜身子如何。
得到答案后就去回话。
昼吟心底也踏实许多。
两人都各自搬了院子,并未有谁特殊,在弥夜身子稍微好一些后,她就住到了那座新房里。
往来的人便更是严苛。
众人也默认是出了大价钱的贵客要将人养上一段时间。
暗门也被夏有米处理,改了布帘遮挡,方便新荣进出。
她也越来越得心应手,明明才刚十岁,办事却不输阵。
尤其学会了狐假虎威。
明眼人都知道盼兰重视弥夜姑娘,这丫鬟自然也得脸,比之不少龟奴和杂役说话都要好使。
指使一些跑腿的,也成不了问题。
......
终于,
进入四月的时候,查到了飞花阁。
却忽然发生了一件令人不解之事,新头牌弥夜不见了!
来的巡检自然还是相熟的那一位,他看着盼兰的焦急,做不得假,但又不开口说帮她查查,似乎是清楚隐情,却说不得。
这汴京城里说不得之人,有几位?
开封府派人过来,仔仔细细看过,问询门子巡街衙役,也只探出了一个小碾子,他发达了,似乎还跟一个太监走得很近。
如此,
最近宫里那一位,不是刚消停了?
指不定就是他派人将弥夜偷进宫,自己关起来听曲儿。
毕竟,现在还在传扬那日的演出。
都有文人和说书的编成了故事听。
新帝也的确恰巧,派人私下打探,不知是为了解解闷,说说闲话,还是那神秘买主便是他。
就这么一阵误导。
新帝又背了黑锅。
小碾子是一个好样本,夏有米经常扮成对方在城里转。
他跟宫里接触是真的。
得了钱花销也是真的,甚至,乐营小厮的身份也变了。
如今只怕在宫里养伤。
但不影响他瞒着众人,悄悄来到皇帝身边再想往上爬。
肉体欢愉的牺牲?又算什么,他本就没那些花花心思。
如此,
银钱攻势,加上盼兰并未声张的态度,弥夜至此消失。
误解便默默成了真相。
昼吟倒是留心好几日,可始终寻不着,一点痕迹也无。
眼看她要消沉在里头,温子绩便带着银两来强势赎人。
最后,
居然只吃了几句嘲讽,就领走了昼吟。
深夜,
夏有米数着钱,将不断蹦出脏话的盼兰也送到了西边。
至此恢复安稳。
很是悠闲一阵。
不过,她没忘,还有种种隐患没拉开。
只是拖延越久,她这儿痕迹越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