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胡王听着翻译解释的内容,盯着掌中的玻璃酒杯,回味着使团带来的众多珍贵物项,遂举手制止了还想抗议的大祭祀:“那就谈谈具体办法罢!”
赵明击掌笑道:“大王可派遣一名皇子去咸阳学习,同时为了显示诚意,再贡献一批紫貂皮等特产……”
大祭祀终按捺不住,抗议道:“这不仅是要质子,还要送礼贡奉,这不是联盟是什么?分明就是投降进贡嘛!”
赵明依旧笑着答道:“中原有句话:所谓进贡实则是高端结盟的一种体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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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正值春季,咸阳宫内,章台殿前。
一名传诏者大声念出最新的禁令。
由于这一时节雨水稀缺,不得焚烧山林草地,不可截取干涸河湖的水资源,而且这也是鱼类繁衍季节点,故所有非专业渔民外不准从事捕捞行为。
祭祀活动中应使用圭璧替代动物献祭;
当丁日来临时将举行祭祀先贤孔子的典礼,由帝王亲自带领朝廷高官到学堂视察。
正在迷糊昏沉中的扶苏强打精神准备聆听第三段圣谕。
接下来将是会见南粤诸部的长老首领时间。
这些远方来的客人向年轻的皇帝奉上了堆积如小丘般的礼物——大多是用于子女入学咸阳太学的学费开销用途。
钱果然可以办事儿!
也因此尽管只相当于乡啬夫级别的地方领袖,却被破例允许进入大殿,五十步距离内进行隆重拜见。
唉,这群人长得还真像是古书《山海经》里的描述似的……
与此同时远在三川郡以西的路上一支疲惫的人流正坐着平板牛车向着函谷方向前进。
他们是响应
“妙计!”
“申屠嘉,你可真有两下子!”
…………
咸阳城内,兰池宫中。
长公子从华贵的金根车上迈步下来,正准备拾阶而上踏入勤政殿时,耳畔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急响。
这会是谁?竟敢在宫中策马疾驰!莫不是不要命了……扶苏抬头望去,不禁眉头紧蹙又带着几分无奈笑意。
只见向着自己飞奔而来的骑者正是那位赖在兰池宫不肯离去的女子,现在改称为姬玉儿。
不过玉儿倒是知趣,没有选骑高头大马,反而挑选了一匹来自边郡贡献的小型马种——据说是南方岛屿上的濊人饲养的一种短矮型马。
这种小马身高不足三尺五寸,按照后世标准来估算仅仅七十厘米上下。因为能够从果树林下穿行,所以被形象地称作“果下马”。
依稀记得在未来的史书上记载着,在那个盛产此类马匹的地方,除了新罗婢女同样享有盛名之外。
相较于这些果下马而言,那些新罗婢更加温顺适于驾御。
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场景让扶苏思绪飘忽,他脑补起将来若是在后宫内以羊车代替常规仪仗巡幸嫔妃们的别样风情,不由嘴角一弯露出会意的浅笑。
只是,转瞬之间问题接踵而来。
那匹果下马显然受到了什么惊吓,带着它背上的公主一路狂奔不止。伴随此情景的还有连绵不断的尖叫声,似如烧水时壶盖被蒸汽冲得扑扑直响。
“哥哥陛下救命!”
多好的天气被打破了片刻的安宁,闻声赶到现场的人迅速做出反应。
“玉儿,快站稳脚跟!”
“啊……”面对突如其来的声音干预,原本满脸恐慌的女孩愣怔住,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含疑惑与惊讶。
随后在皇帝更为宏亮的催促下鼓足勇气站立起身,在踉跄两步间看见自己的坐骑已然跑到扶苏面前撒起欢来。只见那小家伙用脑袋不停地摩擦蹭触对方腿部,一双湿润明亮的眼神不时回首瞟向主人,好像在倾诉刚才遭遇的不公待遇。
玉儿缓过神之后赔笑着凑上前打算搪塞混过去,却被扶苏挥手让人将这狡猾的小东西牵引开去。
待得暂时脱离状况后便问道,“今日的学习内容完成了么?”语气严厉却暗藏着关心之情。
女孩眼珠骨碌一转,嘻皮笑脸说道:“皇兄听我说个秘密哦,田夫人今日举止反常!”
不等进一步解释便遭打断,被追问重点:“《天问》篇章都记住了否?”
玉儿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回答:“今日我又学会了两句全新的!”
就这两句还值得骄傲起来,顶多才十几个字而已!扶苏心中不屑暗想道,并且命令她立刻当场演示出来。
随着玉儿断断续续背诵声,君臣二人共同向不远处名为玉桂之殿落进发,皆是好奇田氏今日又有何种奇特举动引诱自家妹妹如此兴师动众前告解密。
………
进入房间之前扶苏敏锐吸鼻察觉出空气弥漫着某种怪异酸味。“怎会这样刺鼻?不是说熏蒸醋对驱邪避疫没什么显着作用吗?”满心疑窦询问随行小公主原因何在?
玉儿歪头偷瞄一下答曰:“姐姐不知道听信何人的传言,说怀孕期间喜酸可能是儿子征兆。”说到最后声音渐低似自嘲嘀咕补充完整信息链条归属。
步入殿内看到打扮奇异的田姬正穿着鲜艳服装手持弓矢练习射姿模样映入视线,顿觉好戏即将上演一幕精彩戏剧开场白。
田姬见到圣驾降临赶紧放下手中武器整理裙摆毕恭毕敬问候道:“臣妾见过吾主万岁。”
望着她那日渐丰硕体态浮想联翩之际,突然意识到当前首要事务乃遵循礼数对待这位孕育希望中的贵妇履行仪式职责:为其披挂装备象征生育力量符号武装——一副特制轻巧弓箭袋具套装。
接下来程序依照传统规矩设定框架完成整个祭祀祈福行动步骤逐一展示完毕结束流程告终。
而当一切恢复正常秩序恢复宁静以后,柴武领队的使者团队踏上漫漫旅途开启另一场崭新篇章冒险旅程故事展开叙述。
在那里,众多齐地百姓正忙碌地将棉絮压紧打包,装载到布袋中。随后他们将其搬上特别搭建的临时码头,准备沿沂水而下送往胶东,最后再转运至临淄。
同行于青州刺史陈平身边的副将赵虎隐隐感觉有处不对劲,于是好奇地问道:“为何部分棉花完全摘光了枝桠,而有些植株仍保留一层短絮呢?”
面对赵虎疑惑的眼神,陈平略显迟疑回答道:“嗯……这是因为有部分棉属官方府库所有,只暂时交托农户代为种植。另有者属于百姓自有的作物……”
赵虎仍然不解地看着他,于是陈平进一步补充说:“此地较寒,害虫滋生时节相较平原更为延迟。即使此时全部采摘,也不必担心影响生长或引发病虫危害,故如此。”
听完后,赵虎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并表示理解:\"原来如此。因此府库棉花会尽可能采足量供给皇城宫殿所需!\"
然而,陈平听到这句话显得更加窘迫起来。“并非如此。那些被剥得最彻底的植物才是私田产出;由于朝廷收购依据重量结算...你懂得!”赵虎闻言搔着脑袋一脸困惑。
很快他的脑海浮现另一个问题。“皇上需要这么多棉织物品作何用途?”
稍作停顿后,陈平推测说道:“应该用于制作御寒大衣罢!自从太宗时期始,每年岁末都会向我们征集一定数额。”但他省略的一点是--这些赋税实质是一种隐蔽形式的额外税收罢了!
目视成片整齐排列正在茂盛生长期的棉花,赵虎叹了一口气:“但真个也未免太多了吧?即便皇室也不会这般奢侈铺张浪费吧。再说皇宫是否能容忍浓重乡土味道萦绕其间?\"
实际上只要想到那数万担即将抵达京城的棉花堆,任谁都难想象那景象有多么惊人!
一旁的使者李昊策马靠近,微笑说道:\"吾等凡人何须忧虑君王之事?\"他话里蕴含些许哲思,令人联想到家乡求学时候老师经常提及关于知不知觉之间的微妙讨论...
赵虎转过身,望见同伴脸上意味深长笑意遂回应:“汝亦不察实情怎断定余之无知?\"
两人言辞你来我往之际,陈平面含微笑轻轻摇头,心中暗暗感叹:到底是初涉政界的年轻人呐,对这些平民百姓和自己作为地方父母官而言却非同小可的重大事情尚懵懂未知呀。尤其自皇帝推广新型灌溉技术后, 今次考评又添加许多条细规则,比如家家至少要培育三亩果树或药草之类新标准……
与此同时,
琅琊郡太守府内。
准备启程北上的将军廉颇坐在屋内饮了一口刚冲泡完毕香气扑鼻绿茶。
经历了整个春季普及,现在就连偏远山区村落也都开始学习享受这种饮品。富贵之家自会选择优质原料配以名贵器皿慢慢品味;普通百姓则简单取残余茶叶渣放陶瓮热水冲开即可解渴充饥。
此刻,廉颇低头审视铺展面前地图仔细斟酌。
在原有防线外侧延展画出醒目红线清晰划分未来军事防御范围直至整个东部海岸线全貌尽现眼前。
\"这是陛下新意旨吧,\"他喃喃道。
追溯往日,那段辉煌过去犹在眼前闪回——那时他还年轻跟随先帝巡视前线规划疆域版图。
不久便爆发着名战役使得燕军全线溃退百余里外。
恰巧那段日子里太子殿下也曾因某些争论被迫远离庙堂前往边境练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