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梗着脖子,脸上还带着刚才被砸车的惊怒,嘴硬道:
“谁派来的?我们就是路过停车休息,你们他妈的有病,赶紧赔我们的车钱,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另一个瘦高个也跟着附和:
“就是!大清早的你们平白无故砸我们的车,还说跟踪你们,哼哼,你们算哪根葱…….”
语气虽然很硬气,但梅洛一眼就看穿他们在撒谎,只因两人眼神里满是不自信,不敢与他对视。
吴小谣一听,气得往前冲了一步,指着他们怒目圆睁,厉声骂道:
“路过?大清早停在这里,又不住店,又不走,而且一停就是几天,我们走到哪儿你们跟到哪儿,还敢说不是跟踪……..?”
“我们就是停车,住不住店,走不走关你们屁事!”
络腮胡咬着牙,不肯承认。
梅洛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既然不愿承认,那就逼你们承认。
于是他没再多说废话,身形一动,没等络腮胡反应过来,抬手就扣住他的脖子,顺势往上一提。
“哐当”一声。
棒球棍掉在地上,络腮胡双脚离地,不停乱蹬,嘶吼着骂道:
“我丢你老母的,你……你快放开我,不然………”
见这模样了还敢骂人,梅洛手上猛地一用力,络腮胡顿时没了声音,眼神开始翻白。
另外两个男人先是愣了一秒,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凶戾,扬起棒球棍就朝梅洛后脑勺砸去。
可没等他们的棍子砸下来,王种的大铁锤已经横扫过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
就见瘦高个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接着他双手抱着膝盖在地上疯狂打滚,额头冷汗直冒,嘴里不停哀嚎:
“我操你祖宗18代,疼……疼死我了……….”
另一个吓得浑身一哆嗦,棒球棍“哐当”掉在地上,
就在他转身想跑的时候,王种一把抓住他的后领,一举一送,二百多斤的大汉直接被摔出去几米远,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梅洛这才把络腮胡放下来,冷冷说道:
“我再问一遍,你们是谁派来的?不说,你们三人都得死。”
自从被玄铁门袭击了两次后,梅洛就清楚,对付这些阴沟里的老鼠就要狠,
不能给他们任何反抗、狡辩的机会。
络腮胡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慌乱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另外两个同伙,心里清楚不说是不行了,于是声音发颤地说道:
“是……是树爷……派,派我们来的……”
果然是他。
梅洛眼神一凛,追问道:
“他为什么要监视我们?有什么目的?”
都监视了两三天,也知道自己住这家酒店,却迟迟不动手,肯定有别的图谋。
络腮胡吓得浑身一哆嗦,说道:
“我……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他只让我们过来监视你们,每天你们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或者有什么人来找你们,都通通汇报给他,别的他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王种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举起大铁锤就要再砸下去,络腮胡吓得连连磕头求饶,声音带着哭腔:
“我说的是实话,我们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不信你问他们两个。”
那两个早已疼得说不出话,只能躺在地上使劲点头,眼神里满是恐惧。
梅洛盯着络腮胡的眼睛,见他眼底只有纯粹的恐惧,不像是在说谎,便沉声道:
“他在哪?带我们去见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正好去看看这树爷是什么来路,为什么只监视却不动手。
“他….. 他在…….”
络腮胡脸上露出极度的忌惮,像是很怕说出那个地址,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快说,不然你就没机会说了。”
梅洛手上微微用力,大声催促。
“在,在暗楼。”
说完这句话,他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
暗楼是藏在驼城老市区窄巷深处的一栋废弃老骑楼,
黑苔爬满斑驳的墙面,看着应该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当梅洛、吴小谣、王种跟着络腮胡抵达暗楼门口时,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压抑刺骨,透着一股阴森的戾气。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呛得人下意识皱眉。
屋内很暗,仅靠几缕从破窗户照进来的光线勉强映出堂屋的轮廓。
堂屋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把开山刀,刀刃泛着冷冽的寒光,透着森然的杀气。
主位上,树爷正斜靠在椅子上,脑袋缠满厚厚的纱布,纱布上还渗着发黑的血渍,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阴鸷得可怕。
他身边齐刷刷站着七八个黑衣人,个个面无表情,眼神冰冷,身形高大壮硕,手里攥着各种家伙。
一见梅洛等人进来,树爷先是张嘴愣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诧异,等看到后面被押着的络腮胡,他立刻明白了过来,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说:
“哟,你小子真是有种,居然敢不请自来,那好,今天就送你们几个上路。”
他声音沙哑又凶狠,语气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看着他头上厚厚的纱布,梅洛眼神一凛,带着一丝不屑地说道:
“树爷,看来你很不长记性,脑袋都快被拧断了,竟然还敢派人跟踪我们,说,为什么要监视我们?”
树爷脸上的狰狞更甚,桀桀怪笑一声:
“你是想问为什么只监视你们,而不动手是吧?那我就告诉你,因为你们还有同伙没到,我要一网打尽,才没动手……..”
这段时间他们确实是分开住的,花爷要和阿波去欢场,所以一直住在光头的酒店,
而许红婉被小杰拉着不让走,所以就住在冰姐的赌场里。
酒店里真正住的就他们三个人。
树爷一说完,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狠狠拍在八仙桌上,桌上的开山刀“哐当”一声跳动起来,嘶吼道:
“既然你们提前上来送死,那我就先解决了你们,再把他们全灭了!”
说完,他朝那七八个黑衣人一挥手,厉声下令:
“给我往死里打,一个都别留!”
指令一出,七八个黑衣人没有丝毫迟疑,眼中闪过凶光,齐齐扬起手里的家伙,朝梅洛他们扑了过来。
一时间,棍棒挥砸的破空声、黑衣人的怒喝声瞬间填满昏暗的屋子。
梅洛不退反进,侧身避开迎面砸来的短棍,反手一拳砸在那名黑衣人胸口,对方闷哼一声,瞬间倒地不起。
吴小谣身形灵活,辗转腾挪间避开所有攻击,指尖精准扣住一名黑衣人持棍的手腕,猛地一拧,短棍落地,黑衣人疼得惨叫出声。
王种更是凶悍,直接迎着短棍冲上去,抬手抓住棍身,用力一扯,便将黑衣人拽得一个趔趄,再一脚狠狠踹在对方腹部,当场将人踹倒在地。
钢棍与拳脚相撞,黑影翻飞,惨叫声、闷哼声接连不断,不过短短片刻,那七八名黑衣人就被梅洛他们尽数打倒在地。
有的断腿,有的断手,蜷缩在地上像死狗一样,想站又站不起来,只能低声哀嚎。
梅洛几步上前,一把揪住树爷的衣领,将他狠狠按在八仙桌上,厉声质问道:
“说,为什么要监视我们?你背后还有什么人?”
刚才树爷虽说要一网打尽,但梅洛觉得这根本不合逻辑,
谁会傻乎乎地看着仇人却不动手,还要等对方的帮手到了再上。
而且这树爷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数吗?
这样做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另有目的。
树爷被按得喘不过气,纱布下的伤口被牵扯得剧痛难忍,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却依旧眼神怨毒地瞪着梅洛,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们这些早死仔,一次次跟我作对,坏我好事!我告诉你们,快点放开我………”
“你他妈废话太多。”梅洛眼神一狠,没等他说完,提起他的脑袋就狠狠磕在八仙桌上:
“说不说?”
“砰”的一声闷响,
树爷疼得嗷嗷直叫,纱布上的血渍瞬间渗了出来,却依旧死硬,不肯松口。
梅洛又把他的脑袋磕了几下,直到树爷额头冒血,眼神开始涣散,才停下动作,沉声道: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为什么监视我们?你的背后还有谁?要是再不说,我不介意再拧一次你的脑袋,这次,可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活着。”
树爷浑身一颤,看着梅洛那双冰冷决绝、毫无温度的眼睛,心里的恐惧瞬间翻涌上来,
他清楚地记得上次被梅洛拧脖子的剧痛,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至今还刻在骨子里。
屋内的死寂得可怕,只有树爷急促的呼吸声、痛苦的呻吟声,还有地上黑衣人微弱的哀嚎声。
窗外的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破窗木棂吱呀作响,像是鬼哭狼嚎,更添了几分阴森。
吴小谣拿起桌上的开山刀,与王种并肩而立,死死盯着地上那几个黑衣人,
只要那些人敢起来攻击,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树爷看着地上横七竖八、毫无战斗力的手下,又看着梅洛三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
立即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于是喘着粗气,虚弱地说道:
“你放开我,我再告诉你。”
梅洛微微颔首,手上的力道稍稍放松了些,却依旧没有松开树爷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