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侍卫带着江映客的尸体回来时,连席盛行都觉得荒唐至极
江北书抱着江映客的尸体嚎啕大哭“三郎...你睁开眼睛看看爹.....三郎!!!!”
悲恸的哭喊声让周围伺候的人都跟着红了眼眶
“是谁”席盛行看着送他来的侍卫
“回陛下,江三公子试图逃跑,我等拦截于他,三公子反抗地厉害,误被军中将士误杀.....”
席盛行心慌得厉害,他想到的是楚清辞,若楚清辞知道江映客死了会怎么样....
“拉下去,参与其中的将士皆赐骨醉之刑,直到他们愿意说出真相为止”
“是!”
侍卫跪地求饶,怎么都没想到席盛行完全不相信
直到他被拉走,席盛行才走到江北书身边
“不是朕....”他曾经确实多次想杀他,可这次,他没想他死
江北书绝望地搂着江映客的尸体
良久,他嗤笑出声
他查看江映客身上的伤,在看到他脚上和膝盖的伤后,很快确认他被马儿拖行过,因为他教过他如果被马儿拖行该怎么做,那就是翻转身体,用脚和膝盖减缓致命拖拉,再看脖颈的伤,一剑封喉,狠厉,丝毫不留情
“爹替你报仇,三郎,都怪爹没有保护好你,你还在怨爹吗?爹知道错了,爹错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江北书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席盛行并没有等那些人的真实口供,也没有信他们一致的口供
他直接带侍卫和禁卫军围了丞相现在住的地方
“陛下!”丞相穿着寝衣跑出来“老臣拜见陛下,不知陛下前来...所谓何事?”
“杀,杀完派人回京将丞相府抄个干干净净”
“是!”
“陛下!陛下这是为何!”丞相彻底慌了
“你有三次机会告诉朕,与你合谋的是谁?”
“陛下,老臣...老臣不知啊!”
“还有两次机会”
“陛下!求陛下明示啊!”
“一次”
“陛下!老臣兢兢业业辅佐陛下多年....”
“拉下去”
“是!”
“陛下!老臣冤枉啊!”
“将那日离开职中的将领通通抓来”
“是!”
十六个大大小小将领,席盛行翻了翻,最后面还有一个薛靖之
“为什么薛将军没带来?”
“这...薛将军与江国公是年少好友,且...亦是看着江三公子长大的”禁卫首领有些迟疑,关键是薛将军的官摆在那,他怎么敢得罪
席盛行点头,禁卫首领松了口气
下一刻,他被狠狠踹倒
“陛下!陛下恕罪!”
“记住了,朕不管他薛靖之是什么东西,就算是江映客他爹,只要在这名单上,没将他带来,你便替他受刑罚”
“末将明了,末将即刻捉拿薛将军!”
军中一针一线都有记载,席盛行翻阅了一下,只有路承德在江映客死的前一日要了绳索
他看了看跪在那发呆的路承德
连替死鬼都找好了,他不管朝事荒诞之至是为了拖累楚清辞,可没想到这些人却将他完全当成了蠢货
“路承德”
路承德回过神,随即拱手“陛下”
“前几日你要了军中长段绳索,用来作何?”
路承德想了想“这....臣...不记得了”
莫非这些人是笃定了他不会将江映客的死公开吗?为什么?
他嗤笑,看来他身边不少眼线啊,连楚清辞和江映客的事都知道
笃定他不敢公开?笃定他不敢给楚清辞知道?
笑话,他乃一国之主,想要堵住悠悠众口,他有的是手段
“江家江映客四日前被人用绳索勒于马下,死于一剑封喉,你确定还要给别人袒护?若不说,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若朕现在将你关起来,你未必能活过今晚”
“什么!”路承德猛地站起身“江侄死了?”
“现在,你最该做的,就是说说你为何拿了绳索”
“陛下,是薛将军发现了野猪,与我和几位将领分食,野猪个头大,臣便去要了绳索,后面还.....”他看了看他“还用来绑了酒....”
行军时喝酒是最大的忌讳
“谁给的酒,哪来的?几人喝?”
“就....”他没供出薛靖之,因为他觉得不可能是他,毕竟江映客是他看着长大的,而且酒是他知道薛靖之藏了好酒后央求来的,若害他一同受罚,实属不该“臣和手下将领....酒是自己的...”
“四日前的深夜,为何有你离开的记录?”
“臣吃坏了肚子,拉得厉害,我与薛将军和常安一同吃坏了肚子,最后还去找了军医”常安便是他底下一个最亲近的将领的名字,席盛行以往也常听他提
“在何处拉的肚子?可有旁人作证?”
“江老国公,我们来回有三趟都遇到了他”
“唤江北书来一趟”
“是!”
江北书苍老了许多,为了查明是谁害了自己儿子,他一刻没有耽搁
“臣...拜见陛下”江映枫穿着白衣扶着江北书跪下
“唤你来做什么你该知道吧?”
“回陛下,老臣确实遇到他们三次”
“嗯,薛将军为何还没来”
“陛下,末将去查探一二”
“不管他在做什么,朕要立刻看到他,告诉他,耽误了时辰便将这罪名按他头上了”
“是”
跪着的将领窃窃私语
席盛行毫不在乎,他暴虐残忍的名号可不是假的
“你们,穿着白衣的留下,其余的到后间去换上”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得不听
薛靖之姗姗来迟,行完礼,他疑惑道
“陛下,发生了何事?为何这般急着唤臣来?”
席盛行没有回答,自然也无人敢回答他
宫女替他掌了茶
薛靖之接过茶水,看向了一旁的江北书两人
“老国公这是怎么了?几日不见,怎么如此憔悴?”他疑惑
江北书苦笑“三郎被害了”
“什么!”薛靖之愤怒将茶杯扣在桌上“什么时候的事?在哪?凶手是谁!”
江北书摇头
席盛行勾唇“拿下他”
禁卫军有些迟疑得往薛靖之的方向走
“陛下!这是为何!”
“你勾结丞相杀害江三公子,这个罪名如何?朕不想他死的,你们偏偏要找死”
“陛下!这是何意?臣冤枉啊!”
“陛下!还请明查!”江北书沉下脸来,他要的是凶手,而不是胡乱冤枉好人
“好好站起来瞧瞧,朕让你们都换了白衣,老国公身形与在座将领都相似,薛将军目不旁视走来,如何准确知道江老国公在何位置?”
薛靖之拱手
“闭嘴,朕还没说完”
“路承德,你来回答,见到老国公第一眼,你是什么反应?实话实说,否则朕治你一罪”
“跟看见鬼一样”他不敢看江北书
“江国公来时,在座的,要么被他现在的样子吓到,要么不敢确认是他,你呢?诧异,他是你相识三十多年的好友,你的反应太平淡了”
“朕让他们抓人,可没说抓谁,你第一反应是往后躲,人未上前便知道是抓你?连朕的禁卫军都在回头和朕确认抓谁,怎么?你是朕腹中的蛔虫?”
“陛下!冤.....”
“闭嘴!”他再次打断
“朕前几日问过江家二公子,除了江家父子四人之外,只有你和段老将军知道江老国公传授的减缓马儿牵扯冲击一事,江三郎身上多处皮肉外翻,深可见骨,若是常人,只会觉得他死了,又怎会再将尸体扯起来抹脖子,除非,这个人知道他有保命的本事,当然,也不外乎这保命的本事有其他人知道”
“路承德,朕再问你一遍,若你虚假回答,朕即刻诛你九族!四日前深夜,你吃了什么拉肚子?和谁?”
路承德心知躲不过了,只得道“吃的烤肉,饮了酒,和薛将军,宋将军,常安,但宋将军只跑来拿了一块肉便回去执勤了,我们三人一直喝至深夜,最后便闹肚子了,但薛将军一直与我们在一起,江老国公亦是证人”
“何时开始吃喝?”
“天未浓之时”(天色昏暗的时候,一般在现代时间六点)
“何时闹肚子?”
“深夜”
“酒哪来的?”
路承德看了他一眼,没敢再说谎“薛将军的藏酒”
“什么时候搬来的?在何处饮?“
“拿绳索那日便搬出来了,那绳索还丢在那了,在....在后山...”他越说越心虚,毕竟这些都是明令禁止的
“期间有谁离开过?”
“我们都有离开过,酒喝多了,撒尿”
“若你们在后山饮酒吃肉,为何巡逻队未发现你们?”
“我们担心被发现,将肉烤好后便灭了火堆”
“薛将军可有异样?比如,声音,身高,或者其他”
“没有,他喝多了,撒完尿回来睡了一觉”
“睡了多久?醒来后做了什么?”
“睡了大概半个时辰,醒来后去撒了尿,我们便继续吃喝划拳了”
一番话下来,除了江映枫和席盛行,没有一个人觉得薛靖之有异样,只是确实有些好奇席盛行最初的猜测
“把丞相带上来”
薛靖之攥紧拳头,不可能,他明明让人下了毒....
无人知道那一日最后发生了什么,丞相成了人彘,相府满门皆处以凌迟之刑,薛靖之被处以凌迟之罪,满门抄斩,由江北书亲自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