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捏住硬币,食指和拇指在上面来回摩挲,“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还能说什么?你但凡有点脑子都不至于被这几个人耍的团团转。”
寸头说着好话,“徐佲,你和特犯做交易我们管不着,我们也没有要和你为敌的意思,但你得把交易内容告诉我们,让我们安心。”
徐佲不耐烦地说道:“不要再给我叽叽歪歪了,要动手就动手。”
“不要这么暴躁,我们的目的是解决问题,不是再制造新的问题。”奚修远把擦干净的眼镜对准徐佲。
徐佲脸色愈发阴沉。
寸头对夏荷问道:“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我觉得还是要把事情搞清楚。”夏荷做出抛硬币的手势,“徐佲,如果真如你所说他们想要献祭我,那么献祭的仪式叫什么?”
“我不知道,我说了他们的阴谋我没有参与。”
夏荷抛出硬币,依然是逆十字向上。
“又是谎言...就算我能做手脚,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有任何意义,你为什么还在欺骗?”
徐佲表情严肃,“夏荷,归根到底这枚硬币只是一个常规道具,你就真的相信这枚硬币?”
“我不信它难道信你?”
“你这个傻子,难道连最基本的判断都没有吗?”
费特安插话道:“好了,既然徐佲什么都不肯说,不如就把他交给修道士。修道士应该有告诉你召唤他的方法吧?”
夏荷瞥了眼费特安,“有的,凌晨三点之后点燃牢房里的水,就可以召唤它的降临。”
刀疤按捺不住,“凌晨三点?要等这么久?”
“最主要的问题不是应该想想怎么点燃这些水吗?”
奚修远把眼镜戴好,说道:“修道士肯定不会无故让你点燃牢房里的水,肯定有什么方法,比如火焰的赐福?”
夏荷摊开双手,“我可没有点火的赐福,你们有吗?”
几人面面相觑,“我们也没有。”
“那就没办法了。”夏荷收起硬币躺回了床上。
费特安不解,“就这样放过徐佲了?”
夏荷侧躺用右手撑着头,笑眯眯地说道:“我和徐佲又没有深仇大恨,算不上‘放过’,而且确切的说我和修道士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做交易。”
“可是徐佲想献祭你。”
“想归想,还没付诸行动,我觉得也有可能是硬币出了问题,小小的常规道具,很容易被外力影响的。”
“瞧你这意思是更相信徐佲说的话,觉得是我们在撒谎?”
费特安的话里有话夏荷毫不在意,“没有啊,我怎么可能会怀疑你们,我和奚修远现在也算是朋友,朋友之间基本信任还是有的。”
奚修远笑道:“夏荷说的对,有时候道具也会出差错,不能太过依赖道具。”
徐佲暗暗松了口气,“算你还有点脑子。”
入夜,一切都相安无事。
虽然晚饭后的闹剧彻底撕破了大家的脸面,但所有人还是不约而同的维持着表面和谐。
直到十一点的播报响起,牢房里昏暗的灯光熄灭。
夏荷毫无睡意,他听见床下出现了“咕咚咕咚”的冒泡声。
夏荷偏过头,对面的费特安正躺在床上看着自己,黑暗里费特安的眼睛明亮异常,就像是两颗黑夜里的星星。
费特安对夏荷露出了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红唇微启,对夏荷做了个无声的口型。
“晚安。”
随后便翻身背对着夏荷。
“呵,装神弄鬼。”贝斯坐在夏荷床边嗤笑不已。
夏荷的注意力并不在费特安,而是床下的冒着水泡的积水。
一颗腐烂的人头从积水里浮了出来,就像是在水里淹死的尸体,露出的半张脸面容肿胀异常,眼球凸出,嘴唇外翻,紫黑色的静脉网狰狞的爬满了面部。
“时间已经到了,你有找到我想要的人吗?”
人头的嘴还沉在积水里,他那沙哑刺耳的声音在水中略显沉闷,说话间水泡不断往外冒。
夏荷没吭声。
“其实我知道你找到了,但你为什么不召唤我?难道你不想要金币?”
夏荷探头望向其他人,他们全都躺在床上,并没有被这动静吸引。
“为什么不回答我?”
“为什么不召唤我?”
“还是说你想要更多的金币?”
人头漂浮到夏荷床边,将整个身子都显露了出来。
上半身胸腹高高隆起,四肢增粗,皮肤呈污绿色,俨然一副常年被水浸泡出现了“巨人观”的骇人模样,这个修道士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溺死之鬼。
水鬼爬到了床上,肿胀的四肢撑起腐烂的身体,将夏荷笼罩在身体之下,“告诉我!为什么不召唤我!”
绿色的液体从他溃烂的嘴里喷涌而出,夏荷翻身躲过,水鬼抓住夏荷的手,没打算让他逃离。
夏荷无奈道:“你在这儿脱了裤子放屁啊,我不召唤你,你不是一样的出来了吗?”
水鬼张嘴,他腐烂的身体开始爆开,夏荷见状双腿用力将其蹬开,然后翻身下床。
但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沾染到了一些绿色的液体。
夏荷这么大的动静把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来。
睡在夏荷上铺的寸头打了个哈欠,扒着床边问道:“你在梦游啊...”
夏荷甩着囚服上的绿色的液体,满脸厌恶,“有个水鬼爬到我床上了。”
“什么水鬼?”
寸头低头望去,夏荷的床上只有一滩绿色的粘液。
费特安笑道:“你说的水鬼不会是修道士吧?你没完成他的任务所以来找你了。”
刀疤闷声闷气地说道:“不是凌晨三点之后吗?现在才十一点刚过,怎么会这么急着找夏荷?”
“或许夏荷把时间记错了。”
夏荷挠了挠眉心,“是凌晨三点啊,那水鬼问我有没有点火的办法,我说没有,他就急了。”
费特安阴阳怪气道:“那你可得小心了,虽然你没和修道士交易,但他选中了你,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你的。”
夏荷故作惊讶,“那我应该怎么办?”
费特安看了眼徐佲,“当然是想办法点燃水把修道士召唤出来,然后把罪魁祸首交给他。”
“你还真是想让我死啊。”徐佲怒不可遏。
夏荷沉吟道:“道理我都懂,不过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他明明整个身子都显露到了我面前,为什么还需要我召唤他?”
“或许是因为那只是幻象,又或者是分身,能力没有那么强。”奚修远推测了一番。
夏荷抓起身上的囚服,看着上面液体残留的绿色痕迹,“点燃池水召唤修道士,但修道士明明就是监狱的另类保安,怎么还会需要我的召唤。”
夏荷笑望着众人。
“所谓的召唤不就是献祭的仪式吗?”